李密就這樣開始了自己奇異的宮廷生活,沈心怡身邊的宮女太監和同等級的妃嬪相比那是少得可憐,只有七八個人,但是就是沒有發現這里多了一張生面孔。因為沈心怡一向喜歡安靜,所以臥室里面平時只有春華一個人再服侍,別的人是進不來的。再加上。李密比較機警,足不出戶,也沒有人發覺他。他就一直占據著沈心怡的暖閣床榻,平時侍寢的話,沈心怡會去乾清宮,不侍寢的話,就去旁邊的側屋睡覺,凌晨十分再回來。
夜色還沒有退去,沈心怡回到自己的房間,剛踏進屋子,就看見李密醒了過來,警惕地看著自己。雖然他暫時失去了武功,但是長年累月的江湖生活使他養成了像獵豹一樣的性子,只要有人近身,就會立刻醒過來。
“啊呀,當妃子都是像你這樣忙碌嗎?”雖然只有短短幾天,李密還是覺得很奇怪,雖然他不是很了解宮廷,但是這幾天以來,夜晚不用說,可是就是在白天的時候也看不到她的人影,這個宮里面人本來就很少,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冷宮一樣,心里面也很奇怪,據他所知,當妃子的不都是很悠閑嘛,只要定時參加一些宴會、慶典不就成了。
“原本我也是悠閑自在,只不過李公子住進來以后,就不閑了。”沈心怡悠悠的回答道。
沈心怡這幾日一直忙著查明事實真相,又聯絡諸葛正我,忙的很。
李密一下子被她的話給噎住了,想到自己現在還竟然躲躲藏藏的住在人家的閨房里面,雖然是無奈之舉,但是只要一想起來肚子里就窩著火,自他行走江湖以來,還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氣憤中又夾著羞怒,讓他郁結于心,話都說不出來。
沈心怡轉過頭去,看李密憋得滿臉通紅,立刻便明白他誤會了她的話,不過也懶得解釋,心里頭偷偷地笑著。這幾天下來,她已經發覺,李密雖然行事狠厲偏激,但是心性又有幾分像小孩子,動不動就和人別扭,賭氣,不吃飯,也不知道他這二十幾年的經歷如何,才會養出這么奇怪的性情來。
對于李密來說,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于詭異,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想干什么,而且他現在武功盡失,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之間有著一股很奇妙的氛圍。
又過了幾天,晚上,沈心怡忽然進來,手中還拿著一幅畫。
李密看著她,感到今天晚上的沈心怡有些不一樣,直直的看著她,等待她說明來意。
沈心怡把手中的畫卷遞給他說道:“這是我前些時候從一位宮中有人那里得來的一幅畫,請李公子看一看。”
李密伸出手把畫接過來,雖然他的心里面還是十分的疑惑。
展開畫卷,那是一個絕世罕見的美人,就好像在春風招搖的牡丹花一樣,可是畫中人的面容……他怒火一下子就從心里面直直竄上來了,他此生最恨人家說他像女人了,可是誰知道,現在還被畫成了畫像。
“這是當年舊齊的皇妃袁紫煙的畫像。”沈心怡的一句話就將他心中的怒氣和殺氣一下子給打消了。
“李公子,不對,應該叫你齊公子吧。齊國的末代皇子。”沈心怡側著頭慢慢的說道。
她等待著李密的反映,一擊即中,這就是獵人狩獵的法門,她有自信能夠以此拿住李密的要害。
李密的表情起初難以形容,怎么說呢?就是似乎被嚇住了,呆愣了一小會,然后就再也沒有露出她想要看到的表情。這樣突兀的被人提起自己隱秘的身世,他卻沒有什么大的反應,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看到他這樣,沈心怡反倒奇怪了起來,他那樣的一副表情,就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意思是說:我以為你說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就是那點陳年舊事,有什么呀。
李密又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得道:“我以為你在說什么呢,不就那么點陳年舊事。”
沈心怡挑挑眉,還沒有等她說什么,李密就繼續說道:“難道你早出晚歸的就是為了調查這個嗎?哎呀,你早說啊,我告訴你就行了,何必這樣勞動娘娘費一番心思呢?”一邊說著,一邊就把畫卷收起來,扔在了一旁。
沈心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表情,但是她不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難看極了。
那一天她在車上看到李密的相貌之后,她呆愣了一會兒就想到了儀玉太妃送給她的那幅畫,畫上的絕世佳人袁紫煙,不像劉鈺,僅僅是眼角眉梢有幾分相似,李密的相貌簡直就像是和她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如果讓他穿上女裝,沈心怡可以保證,他一定能夠直接偽裝成畫中的佳人,太像了。
這讓她不禁起了疑心。天下人盡皆知,袁紫煙在齊國滅國之前,剛剛為齊帝產下最后一位皇子,之后就跳下城頭自盡了。
而那位皇子呢?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當年的那些謠言中沒有一個版本提及到這位皇子,也許,所有的人都認為,亂軍之中,一個剛出身的小嬰兒肯定,沒有辦法活下去,肯定是隨著國家一起覆滅了。
難道世間真的有這樣的巧合嗎?
她這幾天聯絡宮外的諸葛正我,調查李密的武功路數,在江湖上成名的時間,都殺過哪些人,有哪些仇家,還一直在調查當年齊國滅亡之后,末代皇子的下落。現如今,終于有了成果,可是眼前這個家伙卻輕描淡寫的把她這些天辛辛苦苦的成果給說的一文不值。
“那你是承認了。”沈心怡吸了一口氣,竭力平靜得道。原本她還以為李密不會承認,早已經想好了他可能會說的話,她這樣的態度,反而讓她不知所措,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李密笑道:“都是十幾年前的就事了,難為你竟然查到這么多,就連復齊會和南唐的那些人都不知道我的身世呢?”
“那么你兩次進宮行刺劉鈺是為了為故國復仇?這也難怪,只是你的同伴又是什么來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次的妙手神醫就是二十多年前雖死卻不見其尸首的毒仙丁山吧?還有,他是誰派來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定是夏承志派來的吧。”沈心怡自問自答,把疑點全說開了。
如果李密真的是舊齊的皇子,那么他進宮來行刺劉鈺,也說得過去,只是他為什么又要借助于夏家的勢力呢?
“你不是很聰明嗎,一猜就中,我還要說什么,哼?”李密冷冷的說道。
沈心怡沉默不語,只是臉色陰沉地盯著他看個不停。
“你,你在想什么?”沉默了好一陣子,他被沈心怡的眼神看的頭皮發麻,還是忍不住問道。
“本宮是在想,給你的飯菜里面下點什么毒藥,然后再毀尸滅跡,也省得本宮如此的受累。”沈心怡道。
“這個嘛,那娘娘一定要選擇哪種天底下最狠的毒藥才行啊,要不然,可對我李密沒有什么效果。”李密意味聲長得道。
“是嗎,就憑你現在這個樣子!”沈心怡沒好氣的說道,正要轉身離去。如今計劃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樣,要重新布置一番了。
可是腳步還沒有邁出去,李密猛地起身,就像狩獵的獵豹一般迅速,沈心怡還來不及驚呼一聲,就覺得自己好像被鐵手給緊緊箍住一般,一個回旋,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接著就被摔倒了床榻上。
緊接著就感到十分的沉重,李密的身體壓了上來。
沈心怡目瞪口呆地看著距離她不過兩寸的俊美容顏,訝然的道,“你……你的武功恢復了嗎?”
“娘娘的藥物實在是厲害非凡,在下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放血,才使得藥性有些許減弱。”李密得意地笑道。
沈心怡驚呆了,沒想到他竟然用了這樣的方法來化解她給他下的毒藥。忽然想起來這些天看到李密面色蒼白,還以為他是由于傷勢過重,功力受損,擔心他恢復不好,還命小廚房做了好多補血養氣的藥膳給他吃,沒想到喂了一頭白眼狼!沈心怡氣憤的想著。
她忍不住掙扎了幾下,可是李密把她壓得死死的,動彈不得,就像小貓撓癢癢一樣,如今夏季炎熱,衣衫單薄,兩人這樣緊緊地挨著,彼此之間肌膚的熱度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沈心怡覺得十分的尷尬,又動了幾下道:“快起來,你快下去呀。”
李密卻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悠然自得,就是不下去,他被沈心怡壓迫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反攻的機會,豈會輕易的放過沈心怡。
“娘娘,你要是再動幾下,在下可就忍不住了?”說著拽起一股沈心怡的頭發,閉著眼睛嗅了一下,又道:“娘娘對在下情深意重,在下正想好好的服侍娘娘,報答娘娘呢?”又說著,還不懷好意的把手伸向沈心怡的胸部。
沈心怡聽了他的話之后,臉一下子就紅透了,只覺得兩人貼近的地方燙的讓人心悸。呼吸急促,她喘不過氣來了,就在這時,李密的動作忽然停止了,手轉了一個弧度,意味深長得道:“胸口還疼嗎?”
沈心怡一驚,李密指的是當初梅苑夜宴的時候自己挨了一劍的傷口。
他知道了。
李密笑了笑,說道:“有一點印象,對于當初舍身為那個倒霉皇帝挨了一劍的妃子,我還是有點印象的,畢竟你是太過于勇敢了,所以我在臨走的時候多看了一眼。”
有點印象?但是他卻一直當做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回憶起自己這幾天和李密相處下來,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原本以為自己定能夠制住李密,沒想到反被李密給止住了,他們兩個人的角色完全反了過來。
“呵呵,誰能夠相信,大楚皇宮的寵妃竟然會是南唐的人。”李密帶著幾分感慨道:“我現在真的是十分的佩服諸葛先生,手都伸到大楚**來了。只是,我還是……”
沈心怡心里頭是又惱火又后悔,剛剛她詢問李密的那些事情明顯是只有諸葛正我這些人才能知道的秘密消息,所以此時李密能夠猜出她與南唐有關系也是情理之中的。也是因為她一點都沒有隱瞞的意思,畢竟,要合作就要把彼此之間的秘密抓在手上。誰知道轉眼之間,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嘛……”李密問道:“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如果你是南唐的人的話,為什么南唐還需要花重金委托我來刺殺劉鈺呢,只要讓你出手就行了。不知娘娘能不能為在下解解惑呢?”
“你到底下不下去?”沈心怡咬牙切齒道。李密的手還留在她的胸口上,又是滿臉壞笑,在她的耳邊說著這些話,讓她覺得耳朵癢癢的,又難受。
李密看著她因為氣憤變得惱羞成怒,又羞紅了臉頰,開心極了。他受了這么久的氣,現在總算是出了一口氣,朗聲笑道:“佳人有命,哪敢不從?”
立刻翻身躍下床來。現在他恢復了武功,沈心怡根本就不是對手,他心里面高興地緊,那里還顧得上再和沈心怡斗嘴呢。
沈心怡整了整衣服,心里頭十分的懊悔,原本預料之中的事情并沒有出現。她實在是太小看李密了,真是后悔自己想的不周到,早就應該想到才對,他年紀輕輕,就已經在江湖上樹敵無數,卻依然活得有滋有味,恐怕不僅僅是因為武功高明的緣故吧。
她正猶豫著怎么收場,沒有想到李密卻出人意料得道:“從血統上來說,我的確是舊齊的遺孤,那不過都是陳年舊事了,我也沒有什么可隱瞞的,齊國已經滅亡這么久了,什么皇室貴族,過眼云煙,還不如快意江湖來的暢快。”
“你難道不想復國報仇嗎?”沈心怡又問道。
“復國報仇?呵呵,你說的不會是復齊會那一群大傻瓜吧,呀,這種費力的活就讓他們去做好了。如今大楚治下,百姓富足安康,安居樂業,先別說復國這種飄渺虛幻的事情,就是真的成功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做皇帝嗎,我可不喜歡。哪里比得上仗劍江湖快樂自在,天地寬廣任我逍遙,其樂無比。”李密無所謂得道。
“那你為什么會聽命于南唐的裕親王呢?”
“我上一次被仇家追殺,中了迷魂散,差一點就死了,是裕親王救了我,我向來不喜歡欠別人的恩情,所以我就答應他,替他效命三年。如今三年就要滿了,我馬上就是自由之身了,就要快樂逍遙的過活了。”
“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恨將你們國家給覆滅了的楚國嗎?你為什么要接二連三的行刺于劉鈺呢?”看李密如此的好脾氣有問必答,沈心怡自然趕緊問道。
“大楚,沒有恨意,就如同我對齊國一樣沒有感情一樣。”李密笑道,在他還沒有記事的時候,齊國就已經滅亡了,他也就已經不是皇子了,對于那些傳說中的親人、國家,沒有見過,自然沒有絲毫的留戀,也就沒有感情。
“我李密行走江湖,講究的就是隨心所欲,從來不去管那些雜物。至于行刺于劉鈺嘛,一半的原因是缺錢花,有人重金求于我,我就來了。再說了,我上一次輸得難看極了,我李密想要刺殺的人,還從來沒有失過手呢,至于其他的嗎,這是我的秘密,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就不告訴你。”
看著他開朗的笑顏,沈心怡無法斷定他的話是真是假,但是她還是能夠聽出來,他對于自己的故國,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沒有想過去復仇。也許,滅國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嬰兒,什么都不知道,等到他能夠判斷是非的時候,故國早已經成了虛幻的影子,讓他沒有絲毫的留戀,再加上他又成了一個武功高強,性子怪癖的殺手,對于復國什么的就更不會去想了。但是沈心怡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
“這一次你們入宮,是不是夏承志做的安排?”沈心怡問道。
“是的,猜的很正確。”李密沒有隱瞞,又笑著道:“夏承志還花了大把的銀子,委托我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情呀?”終于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沈心怡緊張的問道。
“小事而已,就是做了幾張面具而已,竟然給了我八萬兩銀子,實在是很劃得來的一樁買賣呀。”李密想到這筆意外之財開心極了,錢自然是越多越好,他很喜歡的。
“什么面具?”沈心怡又問。
“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嗎?”
“真的,我騙你做什么。”李密笑道:“易容的面具是千變萬化的,同樣的一張面具,戴在不同的人臉上,顯示出來的容貌也是不一樣的,我又不認識那些人,當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了。我只是按照要求做了幾張面具而已,而且還是最初期的面具,然后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其他的一概不知。嘻嘻。”
“你和夏承志是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是他花了大把的銀子找的我,自然是我的財神爺,其它的我可不管。”李密坦蕩蕩的說道。
“你趁著這樣的機會行刺劉鈺,一旦查出來,你的財神爺也難逃干系,這樣栽贓陷害他也沒有問題嗎?”沈心怡嘲諷道。
“我才不去管他的死活呢。”李密滿不在乎的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筆生意就這樣完成了,兩清了,還有什么可糾纏不清的。如果真的被查出來了,那只能怪他的運氣不好,誰讓他找我呢。我換了一張面具前去行刺已經對他算是不錯了。看,我的心是不是很好。”
沈心怡聽了之后覺得更加煩躁了,這小子真不知道是怎么長大的,接受的觀念與她截然相反。她本來以為李密就算不是懷念故土,但也定會對當年投敵叛國的叛徒夏承志恨之入骨,但是聽到李密那談笑的口吻,似乎完全不把夏承志當一回事,那些往事真的就像浮云一樣消散在他的眼前了。這樣也很好,也算是一種放下吧,不應該這樣說,他從來就沒有陷進去過,沒有背負過仇恨,何談放下不放下。無論是齊國還是楚國亦或是夏承志,在他記事之前,都和他統統沒有關系。
“在下的秘密都交代完了,那么是不是該問一問貴嬪娘娘了?”李密忽然出言道,打斷了沈心怡的沉思。
“有什么好問的,你說的這些一點用處都沒有,哼!”沈心怡氣憤道。李密今晚的表現真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而且,那些她最關心的問題,李密是一問三不知,現在除了能夠確定那個冒牌神醫是夏承志派來的之外,其他的壓根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且那位神醫的來歷,她現在也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你到底是誰?”李密盯著沈心怡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問我做什么?”沈心怡漫不經心的道。
“如果你真的是南唐人的話,當初裕親王劉鈺就不會來找我行刺劉鈺了,你只要稍稍動動手指頭,劉鈺就一命嗚呼了。”
“我,我……”沈心怡在他黑亮眼睛的注視下,說不出謊話來。半晌之后才道:“我不算是南唐人,但是也算是南唐的同盟。”說完之后,沈心怡笑了笑道:“我本是姜國人,諸葛先生十分清楚我的來歷,關于我的詳情,你問一下他就完全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等我出了宮,可要好好向諸葛先生請教一番。”李密笑嘻嘻得道。
沈心怡猶豫了一下,抬起頭問道:“現在你武功恢復了,你想怎么樣?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李密看著她的眼睛,那滿含著笑意的眼睛,有的只是調侃和自信,沒有一丁點兒恐懼,他嘆息道:“唉,你都已經知道我不會殺了你,又何必在試探我呢?”
沈心怡嬌笑道:“呀,我可拿不準你李公子的主意,誰知道你會不會覺得這幾天被我一個小女子欺壓,受了無盡的委屈,氣憤之下,把我一刀給殺了怎么辦?”
“我李密從來不欠別人的人情,這一次終究是你救了我的命,我又怎么會恩將仇報呢?而且,我要想從宮中脫身出去,還不得靠你幫忙,我可不會傻到斷了自己的后路。”李密語氣平淡的說道。雖說剛開始的時候他是起過殺意,想著自己武功恢復了就把她給悄悄滅口了,可是這些天相處下來,雖然會和沈心怡拌拌嘴,但是心里面卻反而舍不得,不想殺她,覺得她很好玩。他的性子向來隨心所欲,既然這樣想著便不會再起殺意。
“你說的很對,如今宮中還是包圍重重,你要想出去,還得我幫忙才行。”沈心怡笑道。原因還不止一個,她下的迷藥和壓制內力的藥,藥效十足,綿綿不斷單單靠放血,是不能完全解除藥效的,除非他把自己全身的血都給放光了。所以她有十足的把握,李密是絕對不會和她翻臉的。
“不過李公子就是這樣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嗎?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那位救了李公子的裕親王可是得到了李公子無償效命三年作為酬勞。還有啊,我剛剛可是親耳聽到李公子說,最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了。”沈心怡調侃道,但是語氣中還是透出幾分認真來。
李密強忍著想要上前揍沈心怡一頓的沖動,這個可恨的女人……他現在的武功只不過才恢復了三成左右,想要靠自己的實力殺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必須要得到沈心怡的幫助才可以,隨意沈心怡剛剛問他的時候,他才沒有隱瞞。當然,這些消息對他來說沒有什么價值,說出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密的武功在江湖上那是數一數二的,人又十分的機智聰慧,如今他和裕親王約定的期限馬上就要到了,如果能夠讓他為自己所用的話,必定是一大助力。不過沈心怡不想看到他如此羞惱的神色,換過話題道:“后天皇上的車駕就要啟程去避暑山莊了,那是你逃出去的最好時刻。如今宮中警戒森嚴、護衛到處都是,我們只能把握那個唯一的機會了。”
李密聽了之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