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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沈心怡傳奇

第七十章離開楚京

一見到徐偉才知道,這一次遼軍嚴密搜查的目標就是大楚的皇親宗室。

遼人剛剛破城的時候就直逼皇宮,而京城之中諸多親王、郡王的府邸一時之間都無法兼顧,很多皇親宗室都趁機逃了出來,潛藏在城中。這一次遼軍的搜索隊伍準備將整個楚京劃分成八個區(qū)域,然后將每一條街道都封鎖起來,帶著兵挨家挨戶的搜索,同時京城里面還貼出了告示,如有人膽敢窩藏楚國皇室宗親,就殺無赦,告發(fā)者重重有賞。

好在徐偉他們本來就是間諜組織,擅長的就是潛伏,這次遼人的搜查雖然嚴密,但一時之間還是不會殃及到他們頭上。但是經(jīng)過好多次的搜查之后,劉皓再也忍不住嘆息道:“如今,我們呆在楚京里面終究是不安全,必須想個辦法逃出去,每天都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被揭發(fā)出來,砍掉腦袋,還真是筋疲力盡呢?”

“那是你,”沈心怡笑道:“和你這個尊貴的王爺相比,我一個小太監(jiān)可是螢火之光,微不足道的。”

兩個人在太白樓里面隱藏了快兩個月,在這兩個月里面,遼人的統(tǒng)治已經(jīng)很穩(wěn)固了,搜查也越來越頻繁,無數(shù)在破城的時候藏匿起來的皇室血脈也被搜出來了,城中每天是雞飛狗跳,氣氛緊張,這些天以來沈心怡臉上的面具都不敢揭下來,遼人隨時都有可能闖進門來搜查,劉皓有武功傍身,搜查的士兵中也沒有什么武功高強的人,倒是可以及時的躲開,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呀,有這樣漂亮的小太監(jiān)遼軍怎么能放的過呢?”劉皓打了個呵欠,笑呵呵答道。

沈心怡聽了之后,瞪了他一眼。

“原本以為,遼人入京之后后千頭萬緒,事務繁雜。想不到他們竟然搜查的如此頻繁,定是想要斬草除根,以絕后患?!眲├^續(xù)說道。

沈心怡點點頭:“是呀,已經(jīng)吃到嘴里面的肥肉,又怎么會舍得在吐出來呢。”尤其是這樣一塊肥的不能再肥的肉,掉在了比餓狼更加饑餓的人的嘴里面,如今遼軍全城搜捕皇室宗親,又征集大量的民夫為他們加固城池,想要長期占據(jù)京城的野心是昭然若揭。

“我們被困在這里,城外和天下大勢全然不知,這樣下去,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眲﹪@息道。遼軍在入城之后,城外鐵桶般的圍困是解除了,但是他們又在城里面設下了重重關卡,巡邏警戒的人也多了很多,這樣一來,他想要與城外的勢力聯(lián)系,困難了很多。

這一段時間里面,大楚京城謠言四起,尤其是那些關于夏承志在南部前線已經(jīng)攻破了南唐都城的消息,更是傳的沸沸揚揚,但到底是唐帝親自開門投降的;還是夏承志買通的眼線里應外合,放楚軍入城的,誰都說不清楚。不過這些謠言給了京城里面的百姓無盡的希望,仿佛劉鈺和夏承志一旦攻破南唐京城之后,隨時都會勝利班師回朝,那時就像是對付南唐一樣,把這些野蠻人個殺個片甲不留,雖然,遼軍一向積威甚重,但是這些謠言就好像溫暖人心的光芒一樣,給所有的人都帶來了希望。京城里面的百姓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期盼自己的君王早日歸來。如果他們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夏承志的驚天陰謀,又會怎么想呢?

“雖然夏承志是想要借遼軍的手來替他掃除障礙,但是耶律楚齊那樣的人又豈會任人擺布?如果想要奪回京城,只怕又免不了一場惡戰(zhàn)?!鄙蛐拟f道。

“夏承志肯定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定會早早安排好后招,就像上一次,將楚京之中的所有糧草都盡數(shù)焚毀,一定是他的人無疑了。”劉皓長嘆一聲道。在破城的時候他就命令手下去將所有的糧草燒毀,可是,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遼軍的糧草后繼不足一直是他們的致命傷,上一次遼軍來襲的時候,就是因為糧草供給不足而不得不在即將大功告成的時候撤兵了。京城之中糧草儲備豐盛,足夠京城百姓用上三年,遼軍占據(jù)了楚京,自然不會為了糧草不足而發(fā)愁,夏承志又怎么會任由事態(tài)如此的發(fā)展下去,搶先一步燒了糧草??墒且慌e兩得妙計,一來,遼軍的補給完完全全的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多了一個可以和遼軍講條件的資本;二來,遼軍為了征糧,肯定會對周圍的百姓進行搶劫,一旦他們劫掠百姓,就會激起民怨,等到他的軍隊來的時候,民心所向,萬眾一心,所向披靡。現(xiàn)在看來,夏承志早就已經(jīng)計算好了這一切。

“夏承志真是厲害呀,什么都計劃好了?”雖然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劉皓還是忍不住敬佩起自己敵人的深謀遠慮。

“你可不要忘了,這一次的遼軍是他引過來的,一旦京城的百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還指不定會生出什么變故來呢?”沈心怡道。雖然夏承志想要萬民一心,但是只要將事實真相全部說出來,京城里面的百姓還會向著他嗎。

“是他引來的沒有錯,可是沒有人能夠證明是他引過來的?如今謠言四起,就算我們現(xiàn)在把這條消息散播出去,也不過會被人們當成一條謠傳罷了,起不到大作用的。”劉皓搖搖頭說道。

沈心怡沉默了,遼軍入城不過兩個月,京城之中謠言滿天飛,第一個就是遼人這一次是有神仙相助,所有才會在一夜之間到達京城;第二個就是大楚連年征戰(zhàn),殺戮過多,老天降下懲罰;第三個就是玉門關守將投敵叛國,勾結遼人入關;第四個就是劉鈺已經(jīng)攻陷南唐,率軍北上,不日就可回朝;第五個就是劉鈺早就已經(jīng)死在南唐的戰(zhàn)場上,大楚注定要滅亡了;還有一個就是關于劉皓的,說他投降了還有說他被殺了的還有說他逃出去的……

各種形形色色的謠言在京城里面滿天飛,有的甚至是自相矛盾的,可能人們在極度的恐慌之中就越發(fā)的容易相信那些虛幻的、飄渺的傳言。其實仔仔細細地推敲起來,這些日子以來的謠言,未嘗不是夏承志暗中留下來的人的杰作。

“只要他平定了天下,到時候史書上如何寫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只需要編造說在山的那一邊有一條不知道什么時候建成的密道,然后在民間散布謠言,反正玉門關那一代山脈連綿不絕。遼人能找到一條密道也說得過去?!眲┏爸S的笑道。

沈心怡也感慨的嘆息一口氣,民心在這個亂世算得了什么呢,只要誰能夠把他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誰就是他們的神。

“所以呀,民心什么的都是最虛無飄渺的,只有強權,軍隊才是真理。”劉皓感慨的說道,但是其中蘊含的狠厲卻能夠聽得出來:“如今我們都留在城里面,什么也干不了,與城外也失去了聯(lián)系,甚至連夏承志的兵馬在哪里也不知道,必須想辦法出城去。”

“可是如今遼國封鎖嚴密,整個楚京都是許進不許出的,怎樣才能出城呢?”

“這么大的城頭,遼軍也不會面面俱到,總會有守衛(wèi)不嚴密的地方,只要我們留心查看,一定能夠找到機會的。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出城去?“劉皓自信地一笑道。

沈心怡猶豫了一下,劉皓能在今天提起這個話題,定是有十成的把握能夠出城。她是否要和他一起走呢?留在京城靠著她手中的勢力也是能夠保證她安全的,但是被困在這個大籠子里面,就好像失去了翅膀的鳥兒,與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再說了她的心中也十分的擔憂陳志、諸葛正我和李密,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而且……這個天下,終究還是要離開京城才能夠找到轉機的。

她抬起頭看著劉皓的笑容道:“好?!?/p>

寒冷的夜晚,沒有人喜歡在外面享受冰天雪地,就算是遼軍鐵騎軍令森嚴,執(zhí)法如山,不敢有所懈怠,但是已經(jīng)入城這么久了,經(jīng)過好幾次的血腥鎮(zhèn)壓,京城里面的人即使有怨恨,也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反抗他們。

幾個負責守城查看的遼軍士兵藏在避風的地方,搓搓手,跺跺腳,小聲議論著,“不是說中原的天氣又暖和又好嗎,怎么和我們草原上沒有兩樣,冷得不行?!?/p>

“是呀,這城頭上風大的都快把我給吹跑了?!?/p>

“可不是嗎,這他媽的什么鬼天氣,都這時候了,雪還下個不停。”

眾人都抬起頭來,剛才還有稀少的星星的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

“媽的,多鐸那小子不就是憑著他大舅子在執(zhí)法隊里頭嗎,如今就抱著女人在屋里面風流快活,我們卻在這里享受西北風?!币粋€士兵在那里小聲抱怨著。此話一出,好幾個士兵都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不遠處的一座小屋,里面隱隱傳出來男人的淫笑聲,還夾雜著女子的哭喊聲。

幾個士兵都齊齊咽了咽口水。

“人家都說中原的妞生的跟花一樣嬌嫩,說的倒是不錯,別的就不用說了,屋里面的那個小妞,就長的貌美如花,叫人看著就想要流口水啊?!蹦莻€士兵望著那個屋子,十分眼饞得道。

“呸,你那是沒見過漂亮的,”又一個士兵啐了一口唾沫,帶著幾分賣弄的神情道:“你那是沒有見過漂亮的,你是不知道呀,最漂亮的可都在皇宮里面的,早就被眾位將軍給瓜分了,我們見都見不上?”

“皇宮里頭的美女多,我們也是知道的,我們見不上,難道你就見過了,吹什么呢?”另一個士兵不屑的道。

“別人沒見過,不過我嗎?”那個士兵得意地一笑道:“別忘了,上一次,我可是跟著頭兒去宮里面復命的。一進大殿,別的人就不說了,就大王身邊的那個,我滴個親娘啊,就一眼,把人的魂都勾走了?!?/p>

“真有你說的那么神嗎?”

“怎么沒有,難道我還會說假話嗎,不是最漂亮的哪能去陪我們大王呢?那樣漂亮的女人,如果能夠陪我一晚上,不,哪怕是一會兒,就算讓我死了也心甘情愿的……”

“是嗎,聽你這樣說的話,我也好想看上一眼呀。”又一個士兵憧憬道。

“還有呀,我聽說上一次搜宮的時候,就是在找一個叫什么梅妃的,說是大楚第一美人,也不知道……”

幾個遼軍又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起來,議論紛紛。

話題一扯到女人身上,幾人的談話更加的熱烈了。聲音也越來越大了,絲毫沒有察覺到正有人從他們頭頂?shù)某菢菈ι宪S過。

夜色低迷,黑漆漆的夜,劉皓帶著沈心怡在城頭上潛伏了好長一段時間,兩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兩處城樓的中間。劉皓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守衛(wèi)如今都集中在城樓上的避風處,寒冷的天氣里面沒有人注意到他們藏身的地方。

今年的楚京,格外的寒冷,如今都是三月份了,又下起雪來。大學飛飛揚揚,飄飄灑灑,整個大楚都格外的寒冷難耐,巡視城墻的遼軍再也忍不住了,匆匆巡視一番,就小跑著回了避風的屋子里面。

看著周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劉皓沒有時間遲疑,飛快的懸掛起爪鉤,將長長的繩索拋了下去。雙手扯扯繩索,很是牢固,他縱身從城頭上跳下,無聲無息的抓著繩索下去了。沈心怡伏在他的背上,走到一半的時候,看著他熟練的身手,忍不住在他耳邊笑道:“動作如此的嫻熟,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以前當過賊?”

那帶著淡淡梅香的氣息再劉皓的耳邊縈繞著,就好像在梅花的包圍中,讓劉皓覺得心里頭微微一動。

“哎呀,這不是正在做賊嗎?還是采花賊呢,瞧,美人兒不就在我的背后嗎?”劉皓也忍不住笑道。

“你說什么呢,以前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你是個滑頭呢?這般的不正經(jīng)?!鄙蛐拟掌鸱廴蛄怂幌?,笑道。

如今前路茫茫,大雪漫天,可是身下的身體確是如此的溫暖而堅實,讓人無比的安心,在這樣寒冷的夜晚,還有一份溫暖讓她可以依靠,真是連心都溫暖了。這樣想著,便愈發(fā)抱緊了劉皓。

劉皓已經(jīng)順著鎖鉤爬到城下。

沈心怡抬頭看去,黑黑的巨石堆砌而成的城墻高聳入云,就好像連著天際,從這樣的的角度望上去,那城墻就好像充滿了無盡的壓力,那就是一個深淵,看不到邊,看不到希望。如今自己終于從那個牢籠中脫離出來了,她忽然想到,兩年前的初春,就是從這個地方進入楚京的,那是一個讓她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大變化的春天,而兩年之后,又是一個寒冷無比的初春,她又逃離了這座京城,真是一個諷刺呀。這兩年的時光,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長,也似乎發(fā)生了很多的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改變一樣,又一次見證破城,血腥,滿目瘡痍。

她又轉過頭,身后的那一方,冷月無聲,夾雜著飛雪,似乎還能看見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泛起點點銀色的光輝,刺得人眼睛都疼了,未來的路在哪里,只余留一片蒼茫。墻里墻外,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了。

劉皓并沒有閑著,把手中的繩索一抖,爪鉤就從城墻上飛了下來,他伸出接住,放在懷里面。

“在看什么呢?”劉皓回過頭來,打斷了她的沉思,笑道:“快走吧,說不定一會兒,又會有巡查的遼軍過來了?!?/p>

說著,他拉住沈心怡的手。就是這種溫暖,她不是一個人,不是孤單的。兩人拉著手,就在這樣夾雜著月色和大雪的夜晚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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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祥和的春日午后,溫暖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山風細細的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地上的陰影也隨之有規(guī)律的晃動著,看起來十分的有趣。

一間幽靜的竹舍里,沈心怡正悠閑地坐在桌前,把手指搭在一位衣著樸素,圓臉柳眉的中年婦人手腕上,片刻之后,笑道:“李嫂子沒有什么大礙,想必是吃了一些過于大補的東西,有些上火而已,我開幾味敗火的藥材就可以了?!?/p>

聽了沈心怡的話,那個中年婦女放下心來,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我總算是放心了,真是多虧了沈家妹子了。”

轉而又抱怨起自己的夫君來:“我就說嘛,非得逮什么勞什子的野雞來,又挖什么藥材給我補身子,吃起來是不錯,可是他身體壯沒啥大事,我可就遭罪了,肚子疼不說,還流鼻血,遭了老大的罪了?!?/p>

沈心怡笑笑道:“倒不是因為李大哥身子骨壯實,那是因為他是男子,這些東西吃了沒什么,反而會強身健體,嫂子是女人,是陰性體質,食了這樣的大補之物,沉滯于體內(nèi),散不出去,所以有些不適?!?/p>

那李家嫂子聽的郁悶極了,愣了半晌才道:“你們這些讀書人說話就是文鄒鄒的,輕聲細語,我一個山野婦人,根本就聽不懂,唉,還是你們城里的人厲害呀,生得模樣好,又識文斷字,本事還大,就說你家那位相公吧,看上去跟個教書先生一樣,十分的斯文,大家都以為你家相公是一個秀才,誰能想到,他跟著大伙一入山林,嚇死人了,打的獵物比我們十幾天打的都要多,還有啊……”

大楚京城西北邊是綿延不斷的低山丘陵,沈心怡和劉皓兩個人落腳的就是這個地方,是一個小村子,距離京城快馬加鞭的話就一天的路程。村子地處深山老林之中,十分的隱蔽,只有十幾戶人家,土地貧瘠,平時都是靠打獵為生的。他們雖然過得辛苦,但是相處的十分和睦,親如一家。因為貧寒,平時除了衙門隔些日子征一征稅外,連親戚都很少走動,幾乎算是與世隔絕了,每月的集市,獵戶們都會下山把打來的獵物賣掉,順便添一些家中缺少的日常用品。

山中雖然消息閉塞,但是遼軍破城的消息他們也是知道的,劉皓和沈心怡對外聲稱是京城人士,因為前些日子遠行探親,破城的時候才有幸逃過一劫,如今是有家不能回,只好暫時在附近的山地里面找一個住處居住,等待時機再作打算。山野村民十分的熱情好客,沈心怡和劉皓他們又是生的像神仙一般的人物,再加上他們又平易近人,都讓他們生出無限的親近之意,所以他們也就暫時住在這里。

只是一聽到李家嫂子口中的“夫君”、“娘子”,沈心怡不覺有些尷尬,臉也紅了,只好笑道:“讓李嫂子見笑了?!?/p>

“哪里是見笑呀,我們算是長見識了,”李家嫂子感嘆道:“說實話,我這活了大半輩子,還真沒見過你們這樣有本事的人物,也沒有見過沈家妹子這樣生的標志的人兒,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也只有你家的那位相公才配得上你呀。”

沈心怡客氣的笑一笑,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在這里是和劉皓偽裝成夫妻,但是被人提起,總覺得十分的尷尬。就在說話之間,沈心怡拿起筆,在紙上簡單的幾筆就已經(jīng)寫好了藥方。此時如果有人看到這張藥方,恐怕會大吃一驚,因為沈心怡寫的藥方不是字而是一副副生動的圖畫。

這些山里面的獵戶人家,都是目不識丁的,沈心怡還記得自己第一次給他們開出藥方的時候,那位拿著藥方的中年婦女都把方子拿到了還不自知,她立刻意識到他們是不識字的,而且,這些山民,生活貧寒,出入又交通不便,哪里能夠花得起錢下山去藥鋪里面抓藥。忽然靈光一閃,就想到了這個方法。

村子背靠大山,山中本來就有很多藥材,于是她把那些藥材的樣子畫影圖形,再給他們描述藥材可能生長的環(huán)境,讓那些獵戶們按圖索驥,一來二去的,也治好了不少人,找到了不少藥材。

那一天劉皓回來,一看到她手中的藥方,也禁不住樂了,笑得很開心道:“如果醫(yī)師都像你這般,藥都不用采了。你說是也不是?”

她是琴棋書畫,舞蹈,樣樣精通,幾筆下去,那些草藥的樣子都已經(jīng)畫的栩栩如生。沈心怡拿起紙來,輕輕的吹干墨跡,遞到李嫂子的手中。

那李嫂子連連感謝,伸手接過來,說道:“真是多虧了沈家妹子。”一邊又從兜里面掏出銀錢來。

沈心怡連忙阻止,她和劉皓逃出來的時候,準備周到,身上帶了不少的銀票和黃金,足夠他們兩個人生活了,這些獵戶生活艱辛,銀子來之不易,當然不能索要了。

“李大哥上一次幫我們干活,我們還沒有謝過您呢,就不要見外了。何況,我這里沒有藥材,還要麻煩李大哥去山里面找藥材呢?”

兩個人推讓了一會兒,沈心怡是堅決不收,李嫂子也不再客氣,告辭走了。

送走了最后一個病人,眼看今天下午再沒有什么大事了,沈心怡站起身來,活動幾下筋骨,覺得無聊,就索性向竹屋后面走去準備散散心。

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在山里面住了兩個月,如今大楚已是春暖花開,生機勃勃,一派欣欣向榮之景。他們居住的是一間坐落在村子西頭的竹舍。三間屋子以及一個用籬笆圍起來的小院子,十分的簡陋,但很是雅致。大楚這些年來連年征戰(zhàn),在各地征兵十分的多,戶口少了很多,像這樣在山間空著的無主的空房也很多,按照民間習俗,都是歸村子所有的,村中的人都十分的大方,就把房子借給他們居住了。房子的后面是一大片的叢林,再往南走就是一條小溪,十分的幽雅嫻靜,沈心怡十分喜歡這兒,覺得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和義父義母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午后的陽光十分的溫暖,透著樹葉直射下來,在地上斑斑點點的,抬起頭,天氣十分的好,藍藍的天,白白的云,伴著微風,聽著鳥兒的歡叫,真是暢快極了。閉氣功里面的繁華,處處精心的布置,這樣的花草樹木和溪流在春天生命力旺盛,十分的惹人喜愛。

沈心怡漫步于山林中,不由得想起了兩個人剛到這里的時候。一開始,對于山間百姓自食其力的生活,兩個人是束手無策,劉皓貴為親王,從來都是錦衣玉食,雖然可能比別的皇子差了一些,但是也是別人伺候著他,向來不會他去伺候別人。沈心怡又是出身高貴,在義父家的時候,都是別人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從來沒有獨自生活的機會,進了宮,那更不用說了,就算是當過一段時間宮女,那也不過是鋪鋪床,疊疊被,做一些家務而已,更不用說照顧飲食起居了,從沒干過。

這下傻眼了,他們都不會做飯。所以呀,剛開始的時候,兩個人的生活那可是糊里糊涂,鬧了不少的笑話,幸好這里的村民十分的善良,手把手教他們,才慢慢好起來。

沈心怡現(xiàn)在每每回想起那時候兩個人的窘?jīng)r,還是大笑不止,但是心里面還是覺得十分的甜蜜,有一個和自己同甘共苦的人真好。雖然兩個人就算不用做事,也不會餓死,但是太悠閑了,總會難受,還是找些事情來做吧。日子穩(wěn)定下來之后,劉皓就開始隨眾人上山打獵,打的獵物多的不行,讓全村人大開眼界。

又過了半個月,村中一位小孩得了急癥,真是半夜時分,眼看就要不行了,沈心怡看過之后,幾針下去,就把孩子給救活了然后又喂了一顆藥,第二天那孩子就活蹦亂跳了,這一下子全村人都對他們夫婦兩個是另眼看待,都把他們當成神仙了。于是,沈心怡就開了醫(yī)館,兩個人就過起了‘男主外,女主內(nèi)’的平凡夫妻生活。

沈心怡走到小溪邊,清澈的溪水慢慢流淌,在山間九曲回旋,偶爾會有一兩片葉子或是花瓣飄浮在上面,為溪流添了幾分靈動之氣。把手伸進水中,感受著水流帶來的清爽宜人的感覺,嘴角揚起安心的微笑。忽然玩心大起,看左右無人,就脫掉鞋襪,站到水中,和小時候一樣玩起水來,玩累了,就尋了一處干凈的石頭坐下來,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真是人生一大樂事,難怪人們常說‘偷得浮生半日閑’。

正在享受這春天的大好時光的時候,身后傳來一陣“撲簌簌”的好像是鳥兒飛過來的聲音,一下子就打斷了她的悠閑寧靜。她睜開雙眼,站起身來,已經(jīng)兩個月了,如果不是這個聲音提醒了她,她都已經(jīng)愜意的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自己的仇恨……

她回過身去,走進竹林,一只白鴿正停在她的屋后,咕咕咕的叫幾聲,啄著地上的小花,沈心怡走上前去,它立刻飛到她的肩膀上,捉住它,取出它腳上的密信,展開來。

道不盡心中千般愁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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