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羅很美,這是眾所皆知的;扇羅靠自己的美貌游離于被她的美貌征服的男子之間,從而獲得優渥的物質,這也是眾所皆知的
她的一顰一笑,她隨意打量過的任何東西,都會有有心人,用盡各種方法,將它捧到女子的面前
對于男人們來說,扇羅像是九天下來的玄女,美麗無比;能夠激起他們內心貧乏的,或者豐富的征服欲
對于女人們來說,扇羅像是地獄中來的鬼怪,是她們的噩夢;女人們看著男人們簇擁在扇羅身邊,眾星拱月似的將扇羅圍在中間,羨慕早已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是赤裸裸的嫉妒
有些東西,除了能激起她們心中極其濃厚的羨慕與嫉妒之外,還能激起女人們心中沉睡著的毒蛇
……
知名富商蘇某在某場拍賣會上以天價將紅寶石項鏈拍下,轉手便送給扇羅的消息,僅僅幾天,便是傳得滿城風雨
有人說,扇羅是狐貍精,善于迷惑人的心神。讓那些被她迷倒的男人心甘情愿的做任何事
也有人說,富商只是想用這招,將美人收入懷中。到時候,人是他的,那紅寶石項鏈,自然也是他的
諸多猜測,諸多議論;就連一些八卦的報紙上,都是日日登著這條消息,以博取銷量
外界將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一棟華麗精致的別墅內;一個美麗的婦人,卻是拿著報紙,精心刻畫的眼睛看著報紙上的頭條,眼中噴涌出狂烈的怒火
將報紙狠狠地撕碎,再把身邊可以拿起的事物統統一股腦的亂扔;轉眼間,原本富麗堂皇的房間,就變得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握著拳,尖長的指甲刺進保養得細嫩的手心;鮮血流出,弄臟了精心刻畫的丹蔻。鮮紅的血從指間滴下,落在婦人身邊的白色地毯上,觸目驚心
聽到響聲跑上來的仆人見到這幅景象,驚嚇得只能縮在角落,一句話也不敢說
跟著仆人跑上來的,還有另一個與婦人有幾分相像的女子。女子跑上來,眼睛看到地上四處散落的紙屑,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隨即讓仆人先下去,自己將門關上,走到婦人面前伸手握起婦人的手,輕輕地將手指掰開
尖利的指甲上原本涂著的粉色指甲油跟精心描畫的花紋上,橫一道豎一道的染上血痕,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手心四個月牙狀的深深的傷口,還在不停的朝外噴吐著血液
嘆了口氣,女子在地上的狼藉中找到紙巾盒,抽出幾張蓋在婦人的手上,又細心的擦去指甲上的血痕
被擠壓的傷口傳來陣陣疼痛,讓婦人從憤怒中回了神
美眸看到眼前低頭忙碌著的女子,瞬間變得通紅;眼淚噴涌而出,模糊了精致的妝容。混合著眼線的灰黑色眼淚順著臉頰滴落,打在女子的手上,發出小小的聲音
雪白的手上突然多出的一點污濁,讓女子抬起頭,看到婦人淚眼朦朧,臉上表情哀傷;便抬手,用沾染著血跡的紙輕輕的將婦人臉上的眼淚擦去,然后將染上了黑紅兩色的紙巾揉成一團,隨手丟棄
“夫妻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秉性,何苦這么傷心呢。”收回手,女子雙手抱胸,看著婦人
剛停下的眼淚隨著女子的聲音再度泛濫,抬手抹了抹眼睛,顧不得被糊成一團的妝容,聲音哽咽中帶著一絲妒意:“我知他是什么樣的人,只是他送東西給那個狐貍精就算了,還弄得這滿城風雨的,讓我以后如何在別人面前抬起頭來。發生這種事,那些喜歡八卦的女人們暗地里都不知道怎么取笑我了。”
“算了,你這會情緒激動,我怎么說你估計也都聽不進去;去洗洗臉罷,妝都哭花了,讓那些傭人看見了,又會嚼舌根了。”推了推婦人,女子將婦人推到浴室里;輕聲說道:“你先冷靜一下,還有我這個妹妹在呢;不用太激動,知道么。”
門輕輕的關起,里面傳來水聲,女子轉過頭召來傭人將一地的狼藉收拾好
等婦人紅腫著眼出來的時候,先前遭受她一番蹂躪的房間,已經恢復了整潔
揉了揉眼睛,婦人臉上的傷心已經褪去,面無表情的,眼中透出的是洶洶的怒火;走到沙發上坐下,婦人眼角瞥到傭人打掃時殘留下的紙屑,心中更是燃起猛烈的怒火,保養得沒有一絲皺紋的臉此刻也變得扭曲
女子坐在婦人旁邊,手中拿著一個小藥箱,幫婦人處理手心的傷口;婦人眼睛盯著自己的手,看著雙氧水在接觸到傷口時冒出的密集的氣泡,感受著藥物刺激下的刺痛
抹上傷藥,女子抬起頭看著低頭不知道想著什么的婦人,開口:“你當初嫁過來,就應該知道姐夫是什么樣的人。”話直說了一半,后面的話,婦人也猜得出大概
啐了一口,婦人嬌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嫉妒:“那個整天不著家的,除了勾引狐貍精之外還能做什么;平時我也當看不見忍過去了,這次不是明擺著讓我難堪么?我這幾年不管他,他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那紅寶石項鏈他也能買下來送給別的女人,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說著,停了一停,繼續說道:“那個叫扇羅的賤女人,整天就會勾引男人;憑著自己長了一張好皮相,整天勾勾搭搭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女子收起藥品,看著婦人:“那這次你打算怎樣?”
“怎樣?這次我可不想忍了,治不了那個沒良心的,我還不相信我治不了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五官被嫉妒扭曲到了極致,變得恐怖詭異;婦人陰森森的說著,眼睛里滿是害人的毒計
頓了頓,女子看著自己已經陷入瘋狂的姐姐,臉上閃過陰狠:“你說她是靠著一張好皮相勾引男人,那你干脆把她的皮相毀了不就好了?到時候看看還有那些男人敢上前。”
眼睛一亮,婦人看著女子,臉上得這殘忍的笑意:“對,就這么辦;我找人把那賤女人的臉劃花了,毀了她的臉,看還能勾引誰!”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都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入骨的嫉妒
毒蛇已經蘇醒,露出含著劇毒的獠牙
扇羅并不知道有兩個女子即將把自己毀了,依舊像是蝴蝶般,穿梭各種大大小小的宴會,完美華麗的外表令無數男人傾心;脖子上的精致華貴的項鏈,碩大血紅的寶石,是每個女人做夢都想擁有的璀璨珠寶
站在人群中,一襲鮮紅長裙將他的身材勾勒得完美無缺,肌膚的雪白跟紅裙的鮮紅,像是流動的血液,又像是一株黑夜中盛開的曼珠沙華,向四周散發著令人窒息的美;驚心動魄,只一眼,便無法移開眼睛
手中拿著高腳杯,一邊緩慢的搖晃著杯中透明的液體,紅唇漾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只是隨意一站,她便是整個舞會的主角
與她一起的,正是送項鏈的那位蘇先生
手挽佳人,自然是滿面春風;男子一邊跟別人寒暄,一邊介紹自己美麗的舞伴。享受著別人投來的羨慕目光,看著女人們投來的羨慕嫉妒的目光,男子覺得胸口中有一種小小的情緒正在壯大,然后充斥著全身;就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得意與自滿
將男子膨脹的表情看在眼中,扇羅心中閃過一絲厭煩,臉上笑容依舊完美,只是眼角是不是的煩躁,暴露了她內心的想法
角落有一個黑衣的女子,面容嬌美;黑色的眼眸半瞇著,慵懶的像一只趴在沙發上小憩的貓咪
若是扇羅留意到女子,她一定會驚訝;因為那個黑衣的女子,正是彼岸花的米歇爾
米歇爾坐在沙發上,耳邊別著一朵鮮紅的花,卷曲的花瓣跟細長的花蕊,同她裙上的紅色繁花一模一樣;細心人一看,便能看出那是花是彼岸花,開在彼岸的不詳之花
魅惑的面容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男子,三兩句打發了他們,米歇爾站起來,朝扇羅款款而去
等在一邊的扇羅看著男子與別人不冷不熱的交談,眼中的不耐出現得越來越頻繁;她轉頭四處看著,冷不丁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來
米歇爾像是來自黑暗的精靈,踩著搖曳的步伐,穿過人群,直直的朝扇羅走去
站在原地,看著米歇爾;扇羅疑惑著,一邊猜測她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扇**脆放開挽著男子胳膊的手,也走上前去。兩個女子靜靜的穿過人群,朝對方走去;這奇異的畫面讓很多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們
男子覺得手臂一松,身邊的女子離開了,變回過頭查看;看到了像是暗夜精靈的米歇爾,眼中閃過驚艷跟贊嘆,忘了自己身前的人,專心看著米歇爾
終于,兩個女子在舞臺前相遇;停下腳步,看著對方
扇羅看著米歇爾耳邊的花,率先開口:“你耳朵上的花,叫什么名字。”
“它有很多名字。”笑了笑,米歇爾輕輕回答
“哦?”
“曼珠沙華,彼岸花,石蒜;這是我對它最常用的稱呼。”抬手將花拿在手中,米歇爾繼續開口:“只不過它的花期在秋天,這個,是我自己做的。”說完,朝扇羅遞過去
接過那朵紅色的鮮花,剛碰到手,便感覺到不同真花的觸感。扇羅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最后從嘴邊發出細小的聲音:“做的真好,跟真的一樣。”
“你喜歡,那便送你好了。”米歇爾的長發如同海藻,將她包裹
眨了眨眼,扇羅剛想拒絕,米歇爾就轉身離開
“你很美,項鏈也很美;當心隱在暗處的毒蛇,它們專門朝美麗的東西下手,它們,最喜歡看美麗的東西凋落。”
聲音像是在水中流過,慢慢流淌進扇羅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