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聽完趙天逸所說后得知,如今青州府的一些修士無利不起早,十分珍惜自身羽毛。
倘若某一地有妖怪肆虐,玄天監(jiān)尚未得知。而某修士率先發(fā)現(xiàn),是先上報玄天監(jiān),然后等其頒發(fā)任務(wù)后才去消滅此妖,還是就地便將其斬殺?
但玄天監(jiān)從得知妖怪出沒,再確定其危害,再派人前去剿滅。其中便需要耽擱一段時間。
“沒錯,也不知何時起,為民除害成為了一件功利性之事。”趙天逸無奈的嘆了口氣,但能誅滅妖怪的只有修士,普通人若想對付妖怪,只能用性命去堆。
甚至最近還有消息傳來,大玄一支百人軍旅與一只堪比聚氣實力般的妖怪相遇,死了七成的人才將其誅滅。
在天地環(huán)境造就下,擁有修士資質(zhì)的人越來越少,而妖怪越來越多,此消彼長的情況下,連普通人都需要參軍結(jié)成軍陣與妖怪搏殺。
再加上大玄如今的政策正是向著修士所傾斜。
其最重要的便是,玄天監(jiān)任職者,所犯下之事皆由玄天監(jiān)處理,官府無權(quán)處罰。
僅此一項,便已經(jīng)把修士和普通人割裂開來。
也難怪修士的地位如此之高。
甚至以此發(fā)展下去,普通人若不成為修士,那么終無出頭之日。
“如今世家豪門,都以門下誕生修士為榮,前日于倚翠樓碰到的史修永便是史家之人。”趙天逸解釋道。
“不過在我等青州之地,世家豪門并不多,中州那邊倒是以世家豪門為主。”
世家豪門對秦宇來說還是太遙遠(yuǎn)了,他如今只是青州府玄天監(jiān)的一名小小修士罷了。
“秦大哥,我挑選好了。”涂山雪拿著幾副空白的畫卷道。
趙天逸此時才注意到少女以及其身上不同尋人的耳朵,道:“秦道長果真心胸開闊之人。”
秦宇自然知道他指的是涂山雪半妖人類的身份,當(dāng)其來到青州府才得知,修士雖然會給半妖之人作凈化,但那只是因為玄天監(jiān)會給予獎賞,私底下大部分修士并不喜歡半妖人類。
因為修士基本上都有相熟之人死于妖怪手下。
“此次多少兩銀子?”秦宇伸手幫涂山雪拿起其畫卷。
只見趙天逸打了一下算盤:“八兩銀子,但我曾說過,只要秦道長來我之書齋,一律五折。”
隨后秦宇便遞給其四兩銀子,并再次叮囑道:“若無要事,不要走出書齋,何時解決危機,方可踏出此處。”
趙天逸道:“放心,我一定謹(jǐn)記秦道長的話,小蘭的仇尚還未報呢。”其神情忽然低落了一下。
秦宇點了點頭,便帶著涂山雪離開了書齋。
“可要去外城處看一下真實的青州府?”
在秦宇心中所想,外城才是青州府的真實面貌,那里有著煙火氣息,并不如內(nèi)城般清冷,猶如修士與普通人般,徑自分明。
涂山雪道:“好。”
上次進城之時便覺得外城很熱鬧,只是怕給道長惹麻煩就沒有探頭出去觀看一番。
此處離內(nèi)門城門之處并不遠(yuǎn),半盞茶的時間便已到了外城。
剛踏進外城的區(qū)域,便感覺到溫度的變化。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又甜又好吃的糖葫蘆...”在離內(nèi)城城門不遠(yuǎn)處便有小販吆喝叫賣。
秦宇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后,發(fā)現(xiàn)涂山雪并沒有跟上來,而是眼睛看向叫賣冰糖葫蘆之人。
“你想吃這個?”秦宇敲了敲涂山雪的腦瓜,讓其回過神來。
“秦大哥,可以嗎?”其喉嚨之處滾動了一下,目光楚楚可憐的看向秦宇。
“稍等我片刻。”秦宇隨后走向小販之處問道:“冰糖葫蘆多少錢一串?”
“這位大人,不用錢,你隨便拿。”小販看見秦宇腰間掛著玄天監(jiān)修士的令牌,畏畏縮縮的道。
秦宇搖了搖頭,取出了二兩銀子,遞向小販。
“這二兩銀子給你,糖葫蘆歸我,意下如何?”
小販從未見過二兩銀子買十來串糖葫蘆,隨即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隨后秦宇便拿走了小販?zhǔn)稚系牟莅凶印?/p>
只留下小販一人在風(fēng)中凌亂....
以青州府的物價而言,一串冰糖葫蘆只不過一二文錢罷了,但財帛不可露人眼,給其再多,引得別人眼紅,反而害了他。
在外城的街道上,有著一副奇異的畫面,少女左手抱著一大堆畫卷,右手拿著一根糖葫蘆緩慢地向嘴邊遞去。
隨后問道:“秦大哥,你不喜歡吃冰糖葫蘆嗎?小時候娘曾買過給我,這是我覺得吃過最好的食物。”
秦宇搖了搖頭,在青竹城時也曾嘗過,但并不合他的口味,其太過于甜膩。
沿途看著外城的百姓吆喝與叫賣,不知不覺間便要抵達(dá)外城的城門處。
此時,一個聲音在前方傳來,秦宇隱約覺得有些耳熟。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小弟初次來到貴地,沒什么特長,就給大家表演一段赤腳走火炭。”
這不就是此前進青州府之時,所遇到的表演雜技之人嗎?
秦宇好奇看去,一名中年漢子正赤腳走向布滿火炭之處,當(dāng)其走完布滿火炭之路時,眉毛緊抖,但臉上表情依然維持著正常模樣。
“王錘,這么拼嗎,之前是一個月表演一次,如今每三天便來此處表演不同的雜技,你身體支撐的住?”說話之人向表演之處丟了幾枚銅錢。
“沒有辦法,家中婆娘忽然患病,只能如此。謝謝各位的捧場。”王錘向著觀眾抱了抱拳,道了聲謝。
“他腳上不燙的嗎?”涂山雪邊吃著糖葫蘆發(fā)問道。
“自然是燙,但他的心中是涼的。”秦宇看完王錘表演后便往內(nèi)城處走去。
“秦大哥,要回去了嗎?等等我...”少女一路小跑的跟了上去。
夕陽下,一前一后的身影被緩緩拉長著。
.....
青州府外,某處村莊。
“來,喝完這口藥湯,你會好起來的。”一名中年漢子扶起了躺在床上的女人。
其瞳孔塌陷,滿臉憔悴的模樣。
女人忽然癱在床上哭道:“王錘,放棄我吧,已經(jīng)半個月了,再如此下去,家中的孩兒還如何養(yǎng)活。”
隨后看了看在旁邊睡著的小孩,其小孩臉上臉色蒼白,一副血氣虧損的模樣。又抹了抹眼淚,停止了哭泣。
“你在亂說什么,錢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先喝完這藥湯,郎中說你氣血虧損才會如此,會慢慢好起來的。”王錘的聲音逐漸變得絕望。
此前王錘只是以為妻子勞累過度才會導(dǎo)致血氣虧損,便為其買了不少的補血藥材熬成藥湯,但病癥依然如此,甚至越加嚴(yán)重,孩子都染上了該病。
“誰能救救我的妻兒。”王錘心中變得冰涼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