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醫聽聞公主出血,兩步併一步急忙的趕至東宮,沒消多少時候皇后也趕來了。
進門時,瞧見靈珠正抱著沾血的床褥走出去。
想必是落胎了,她的計策生效,在那個小子的妒恨之下親手把小龍子給解決了,皇后不由得心中暗喜卻又擔心寶貝女兒的身子,因而急急踏入寢殿。
但見安珞虛弱的躺在床上,面無血色,姜太醫正專注的替她扎針診治。
皇后見了心疼不已,暗啐一聲,真該死的小禍胎啊,累得她嫡親親的女兒這般受苦,女人小產極為傷身,回頭得吩咐銀屏把那枝珍藏多年的百年蔘給煎了送過來。
「公主身子沒事吧?」皇后挨近床沿一臉的擔憂。
姜太醫道:「皇后切莫擔憂,公主無大礙,老臣已開了藥方,每日服藥,好好休養很快便能下床走動了。」
安珞面無血色看起來頗虛弱,見母親為她擔憂仍勉強擠出一抺笑容,安慰她道:「母后,女兒沒事,休養幾日就好了。」
皇后坐在床沿拉著女兒的手,仔細囑咐道:「珞兒身子虛弱是該好好調養,關于新政的事你也別太傷神了,先擱著讓別人去辦,身子要緊啊,千萬別落下病根了,讓母后擔心。」
「是,母后。」
既然女兒身子無恙,放心了不少,現在該煩惱的便是貴族們所殷殷期盼的小龍子沒了,此事勢必會引起斬然大波。
事關龍氏后嗣,公主小產,不僅聶太妃、太后怪罪,貴族們的陰謀論可是會逼死人的,這事還是得推到龍子身上才行。
據秘密眼線傳報一個時辰前他端著一碗湯藥過來,那肯定是落胎藥。
喝剩的渣呢?
她的一雙眸子如鷹般利落的掠過女兒的寢殿,瞧見月池正蹲在地上收拾殘片破碗,其中一片碎碗上還沾了一些藥渣。
「那藥渣拿來給本宮瞧瞧!」皇后正色道。
月池小心奕奕的將碎碗片拾起捧至皇后跟前。
皇后道:「這是什麼?」
「駙馬稍早送了一碗湯藥過來,公主服用后便不慎把碗給摔了。」月池答道。
這可是龍子親手扼殺子嗣的証據啊,皇后湊近一聞,故作吃驚狀,揚聲道:「啊,這藥味兒跟一般的安胎藥不同呢,公主可是喝了這藥才出血的?」
一旁的姜太醫聽到了,立刻仔細的端詳碎碗片裡的藥渣,聞了半天又沾了一些放入口裡,這才說道:「這幾味藥并不是宮裡所有,是罕見的藥材啊,駙馬從何得來的?」
皇后道:「公主是否因為服用此藥才導致身子不適,落了胎?」
姜太醫放下手上的殘碗,道:「這藥渣裡的配方是對女性尤其是孕婦極為滋補的藥材,其中的幾味藥極為少見,有本事配出此藥方的人在醫術上造詣頗高,此藥真是龍殿下所開的嗎?」說著突然愰然大悟道:「哎啊!真糊涂啊,老臣怎會沒想到安代山呢,這也難怪了,安代山是個奇人,醫術極為高明,殿下師承其下自然本事也不小啊。」
意想不到竟是滋補藥物,安珞不禁幽幽的嘆口氣,適才他的神色分明不對勁,對她腹內骨肉充滿憤怒,可無論他是如何的殘忍卻是永遠也不會傷害她。
皇后納悶道:「既然駙馬送來的湯藥沒有問題,為何孩子會小產?」
姜太醫道:「胎兒尚小本就不太穩定,公主只要仔細的調養將來還是能再度懷上。」
安珞道:「眾貴族們企盼著小龍子出世,如今戰爭在即,我小產之事千萬不可張揚出去,以免造成人心不穩。」
姜太醫作揖道:「遵命.」
皇后道:「女人小產最傷身了,公主務必好好的休養才是。」
皇后又叮囑了好一會兒方才擺駕回宮。
安珞轉頭對著姜太醫道:「孩子尚安然的事,千萬別讓皇后知曉了。」
「是。」姜太醫作揖后便離開了。
適才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導致流了些血,休養幾日后她得找個理由搬去項城住,母后若發現她并未小產,不知道還會在丈夫跟前撥弄出什麼事端來,她得離開皇宮才能保住孩子。
離開前還有一事得先處理。
「月池,去把樂冰叫過來,本公主有事要交付給他去辦。」
月池聽了眉頭微皺,遲疑片刻方才勸道:「公主是為了阿莫之事吧?龍殿下既將她送給了聶家,公主卻派樂冰去要回來,這麼做豈不是讓駙馬很沒面子嗎,奴婢覺得公主不該插手此事,惹得他不快……」
龍殿下脾氣倔得很,有時候還很孩子氣,公主現在身子正虛,可不能再因故跟他起爭執了。
「別再說了!」安珞擺擺手道:「讓阿莫入宮是我安珞之意,我不能不管她,去吧,去把樂冰找來。」
月池見公主態度堅決只好福了一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