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仲凡登時渾身一凜,嚇得立馬從床上滾一圈跳起來,慌忙說道:「失禮了,在下失禮了!在下不能毀壞姑娘清白,在下告辭!」
然后急遽的愴惶離去,金世英從床上坐起看著他狠狽的逃離模樣,突然暴笑出聲,拍床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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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兩人同時離開客棧同往青鋒山,卻一前一后至少離了一丈遠。金世英刻意停下腳步回眸瞪著俞仲凡,而他見到她停下腳步卻只作揖不肯前進,刻意保持距離令她又氣又惱。
他提出同行,昨天一試果然是個正人君子,與他同行也才能放心,誰知道這小子愣得很,現在離得她老遠一路上又悶又煩,連個說話的對象也沒有了。爹說她只能嫁龍子要不然得招贅女婿了,見他人品出眾倒有些芳心暗許,誰知這人太過正經,太沒情趣惹得她惱怒不已。
還有另一名青衫年青人更怪,一路上偷偷跟著他們,昨天自俞仲凡出現后他跟著出現,本不以為意,接著入住同一家客棧,現在又鬼鬼崇崇跟在后面了,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反正她不愁有熱鬧可看。一切等到青鋒山見了師父之后再做打算。
不料方才過了餉午,俞仲凡便跟那人打起來了,原來他早已知道自己被跟蹤了,虧他真能忍,眼見兩人打得熱絡,好戲正開始,金世英輕笑一聲,索性歇歇腳,看看熱鬧,于是找塊大石頭坐著看戲。
兩個人龍爭虎斗的廝殺,拚斗間只聽聞俞仲凡怒道:「你一直跟著在下做什麼?!」,那人回道:「我爹派我來揭穿你的假面目啊,本侍郎倒要看你這小子能裝多久。」
兩人邊打邊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心想這兩人應該是相識的。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之后,青衫年青人落敗了,他喘著氣投降,擺擺手道:「不打了!不打了!」
「不許你再跟著我!」俞仲凡怒道。
「去你娘的,這條路又不是只有你俞仲凡能走!」青衫年青人嗤道。
打從身份暴光后,那人便直接大搖大擺的跟在他們后面,時候久了可能一個人嫌無聊吧,但見他笑嘻嘻的跳到前方,利落的溜到她身邊,揚眉作揖道:「姑娘可好,在下聶毓竹。」
「姓聶?」
金世英瞅了他一眼,此人眉清目秀,一付風流模樣,年約莫廿五、六上下,姓聶的大貴族不多,該不會是聶尚書的兒子吧?
「在下是聶侍郎。」他指著俞仲凡說道:「那小子無趣,這幾日跟著他實在是太無聊了,還不如跟著姑娘,咱們一塊兒說說話,解解悶兒。」
金世英聽了,笑道:「本姑娘可不想理你呢。」
聶毓竹笑道:「不礙事,在下理姑娘就好,姑娘想聽些什麼,在下可以說些皇城裡發生的趣事兒,說書也成,在下最大的功用就是解悶啦。」
金世英疑惑的看著他。
果不其然,聶毓竹此人風趣得很,一路上惹得金世英咯咯大笑個不停,對女人殷勤討好的功力更是一流,汲水、搧風、壓腳樣樣全行。
良久,金世英嬌笑道:「喂,你堂堂一個侍郎官,還是個大貴族少爺,怎麼巴結女人的功力這麼專精啊?」
聶毓竹聽了,忙陪笑道:「我爹說啊,我從小便犯了一種名叫『殷勤』的怪毛病兒,只要看見喜歡的人兒就會加倍的犯病,連我姑母都特別喜歡我犯上這種毛病兒呢。」
金世英噗哧一笑,「這麼說你喜歡我囉?」
聶毓竹趕緊點點頭,巴結道:「姑娘貌美如花,人見人愛,誰能不喜歡呢?」
「瞧見沒?」她瞪了俞仲凡一眼,意有所指的說,「就有人不喜歡呢?」
聶毓竹瞥了正在不遠處倚在樹旁休息的俞仲凡,哼嗤一聲,惱道:「那小子我表弟私底下叫他愚(俞)大笨,樂家小子叫他一板郎,這個人毫無情趣可言,姑娘若同他說話肯定會被悶死的,你就別打理他了。」
金世英笑道:「別淨光說別人,聽說聶氏妻妾成群,侍郎官家裡口子該也不少了吧?」
聶毓竹聽了,登時咳了幾聲,乾笑道:「在下至今還沒娶正妻呢,侍妾多是因為戰爭的緣故讓聶氏的男兒幾乎滅絕,為了綿延后代,我們這兩代人才開始廣納妻妾的啊。」
金世英冷笑道:「或許是因為貪好女色也說不定啊。」
聶毓竹的笑容忽地僵在臉上,尷尬的直說,「那裡,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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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不到兩日的光景便抵達青鋒山山腳下,不出所料,一踏入山立刻來了幾名小匪對著他們三個人的身份加以盤查,雙方正準備報上名諱時,金世英突然拔劍攻擊前來盤詢的幫眾,意圖挑釁,站在遠方監哨的幫徒見自己人被攻擊立刻將信息一放,傾刻間一群青云幫匪已殺了過來,俞仲凡跟聶毓竹陡然大驚,尚弄不清情況之下便莫名其妙的跟青云幫徒廝打起來。
金世英揚聲笑道:「你們倆個當練練身子便罷,別太認真打了,可別弄得不好收拾了。」說著竟一溜煙的跑掉了。
倆人當場愣住,卻因被幫眾纏住脫不開身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她早一步溜進山裡。
俞仲凡惱道:「這丫頭刁鑽得很,利用我們自己倒順利進山去了。」
聶毓竹道:「你聽見她說了吧,可別太認真打啊,真傷了人,等會兒不好收拾,你不是來找妹妹的嗎?咱們聯手打上去吧!」
兩人取得共識后合力一路往山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