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兒婉兒倆個見青梅急急忙忙跳下馬去,左右張望了會,索性提了裙子向前跑去,一面嘴里還喚著‘易辰’的名字。婉兒問:“苓兒妹妹,易辰是誰?”苓兒說不知曉,只好先吩咐人在原地等候,兩個人追了出去。
易辰,是你嗎?青梅當下只有一個念頭,叫住他,問清楚,雖然理智提醒著她此事太過荒唐,但依舊止不住這個想法,想問問他,當時你想說的是什么?
或者,是太久不見,太過想念。
但是無論如何先追上他才可,可那人竟像是海市蜃樓,一瞬間在人間蒸發(fā),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頭,所有的委屈、無奈、埋怨、恐懼、無助,都如決堤的江水,縱橫恣肆,為何她要來承受這一切呢?為何她偏要跑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來呢?
家里那邊已經(jīng)八月節(jié)了吧,爸媽會怎么樣,弟弟有沒有聽話不惹爸媽生氣,錢,真的能換走他們的女兒嗎?
能嗎?她突然仰頭,在心底狠狠的問。為何,她那樣喜歡易辰,卻得不到回音,難道她付出的還不夠多嗎,為何易辰會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訂婚?
為什么,易辰連哄她一下,滿足一下都不能,為何自己苦苦暗戀他五年,卻總是被忽視?
她最后又貪戀的看了一眼延伸向遠處的青石子路,狠狠的轉(zhuǎn)過了頭。
過去了,不能再追憶的傷痛,再見了易辰,盡管我曾經(jīng)那樣深深的,深深地喜歡著你,你的一條短信都舍不得刪,你的一個電話會傻傻的代替爽約的琳若陪你去海洋館看海豚。
在白鯨展廳前和他看馴獸員指揮著白鯨出色的表演,你說,亦然,快看你哥哥。
呃?為什么?
因為你們都一樣都姓白,他白鯨,你白癡。
易辰,你知道你的這句話讓我琢磨了幾天嗎?
轉(zhuǎn)角處,長的像極了易辰的儒雅公子打了個噴嚏,抬腳邁進了這間鎮(zhèn)上最為有名的燴香樓,身邊跟著的一個戴四角小帽,下人打扮的男子望望四周,警惕的低聲道:“三爺,怎么仿佛聽見有人叫您呢吧?該不會是……”
公子依舊不疾不徐的走上樓,容色淡雅:“不妨事,你多心了,別自亂陣腳。”
說著那里有堂倌來引二人上了二樓的‘紫煙廳’,又有小二端著連環(huán)洋漆茶盤,奉上兩盅新茶。
屋內(nèi)籠著薰籠,熱氣鋪面,錦衣公子信步走到窗前推窗望去,見街上購置年貨的行人如織,一位十四五歲的蒲質(zhì)小姐失魂落魄的走著,不時被誰撞一肩膀,又被誰推搡一把,那里又是誰喝罵:不長眼,沒看見車啊!媽的!
內(nèi)心油然升起一股憐香惜玉之情,正要喚隨從下去看看,卻又見兩個俏婢迎了上來,扶著那小姐往回走。
青梅抬起頭來,長而密的睫毛下蒙著氤氳一層水汽,走到車前,又轉(zhuǎn)頭望了眼花神廟,兩垣粉墻后,透過重重竹影,三間明堂的屋頂?shù)牧鹆哒凵渲柟猓股系南扇苏癯嵊w。
頭也不回的
門口楹聯(lián)上書:紅絲線牽癡男女,碧桃花寫奇姻緣。
心中憶起甄嬛傳上的主題曲,古今癡兒女,誰能過情關(guān)?情之一字,始終太過沉重了。
因這么一耽擱,還未過橋天已經(jīng)黑了,青梅少不得多囑咐幾遍,兩個丫鬟坐在一邊說話,青梅將頭靠在車壁上,聽著車轍碾壓的轱轆聲,心里空蕩蕩的,只好又抽了本醫(yī)術(shù)來看,強制自己靜下心來。
剛看進去,只聽哐當一聲,馬車似乎陷入泥坑,兩個昏睡的丫鬟俱被驚醒,青梅心中一驚,只聽車外響起廝殺聲,一個強盜模樣的人道:“兄弟們上,金銀財寶大伙分,今兒可算是來著了。”
婉兒一聽,早嚇的魂飛魄散,大哭了一聲,被青梅捂住嘴。
外頭人仍舊聽到,叫道:“大哥,馬車里有女的,咱們搶回去今兒給兄弟們開開葷吧!”
苓兒也嚇的渾身打顫:“小姐,可怎么辦呢?”
青梅哪里知道怎么辦?一時間在心里問了自己幾千幾萬個怎么辦,窗外傳來濃濃的血腥味,想來是誰掛彩了,老遠就聽見薛福家的哭嚎聲,一個人道:“大哥,是個傻子。”
接著是孫嬤嬤啊啊了幾聲。婉兒哭出聲來:“媽……”青梅只好硬著頭皮道:“沒法子了,咱們沖出去,砍斷馬車上的車套騎馬走。
婉兒道:“可奴才不會騎馬。”
青梅斥道:“誰會騎啊?拉緊韁繩就行了,摔死也比被這些人侮辱的強。”又道:“共兩匹馬,我和苓兒共乘,放心,我盡量把人引開。若被抓了,就裝傻子。”邊說邊抓了炭盆里兩把炭灰抹在三人臉上,一人只一把小刀。
婉兒哭道:“我媽……”
青梅真想當頭給她兩巴掌,自己都管不了了還媽呢,真以為她天下無敵了?后來又暗暗痛恨自己自私,十月懷胎豈是容易的,于是道:“你跟苓兒先走,我去救你媽。”
婉兒有些過意不去:“這……”
“姑奶奶,我求你別啰嗦了,我馬術(shù)還湊合。”又抓緊苓兒手道:“好苓兒,照顧好自己個兒。”
苓兒起初死不肯走,青梅急了,啪給了她一巴掌,喝道:“你們還磨蹭,打量這些人還能撐多久?快去找人來救命才是正經(jīng)。”
剛沖出去,見那些人攪的正翻,迅速解了馬奔去,那兩個強賊道:“快快!妞跑了!老二老三你們帶人去追,留下我一個人來收拾這些殘廢。”
兩人應(yīng)聲是,這些悍匪只有坐交椅的才有一匹馬乘,一下子就落了弱勢。青梅趁此解下另一匹馬,到了后面,把薛氏扶上馬去,見孫嬤嬤蜷縮在一邊,心中暗罵自己怎么帶著這么多不中用的人?
少不得又把人送上去,拿繩子捆結(jié)實了,拔下簪子給馬屁股狠狠來了一下。馬兒一嘶鳴,又引得那強盜分了兩個弟兄去追。
青梅一邊暗暗祈禱一邊解了小毛驢跑,哼哧哼哧的驢叫聲漸漸遠了,哪知那強盜頭子已經(jīng)制服了眾人,親自打馬來追,嘴里罵咧咧的:“娘的,今兒這娘們怎么這么刁?”又沖青梅喊:“臭婊子,讓爺逮住你有你受的,媽的,媽的!”
青梅這驢子已經(jīng)拼盡全力,哪里能跟人高頭大馬相比,只有金蟬脫殼了,想到這猛地一拍驢屁股,驢老爺受驚,撒開蹄子狂奔,青梅想起清明上河圖里畫得那兩只驢來,若是前頭有只母驢,這驢是不是能跑的更快點。
見前面拐角處幾堆干草枯枝,索性閉上眼一跳,藏在草堆里。只聽咔嚓喀嚓幾聲,砸斷了好幾根胳膊粗的樹枝。
青梅安慰自己:不是我太有勁,是重力作用。果然蹄聲嘚嘚,那沒腦子的蠢豬照著蹄子印追去,青梅松下一口氣,剛想站起來往別處走,省的那強盜頭子再回來。
眼睛正對上左手草叢中一雙亮晶晶的東西,那是人的眼睛,對方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她,正在此時地面上一陣光寒,后頸抵上又涼又硬的東西,一個男人沉聲道:“別動,人呢?”
青梅不覺得這是那伙人中的人,因為她感覺的漸漸侵入骨髓的,是越來越濃的殺氣,眼角正看著的那雙眼睛里,光華一閃,說,還是不說?
這是一個攸關(guān)生死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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