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女人心如海底針,饒是你思路再清晰,道理再深邃,遇上一個十一二歲執拗的孩子,那也是說不通的,今兒跟我弟弟去外婆家吃飯就碰上這么一個,我不由感慨呀,我原本自恃是個好姐姐……所以說,人性是最復雜的東西,性格是最強大的武器啊
這兩日收藏減退,可能是有人覺得女主在懲治貪官,救災治病上表現不盡如人意,于是稍微解釋一下,我準備將女主定格成一個活人無數,心襟開闊,不分國界民族,無論是誰盡最大能力救活的人,可以說接近圣母,可是又實實在在是凡人的人,她絕不會是智計百出,決勝于千里之外。大醫精且誠,若是不誠,那么所掌握知識必是害人之利器,況且如果把心思都放在旁處,也沒時間研究醫術,不可能成為大醫,我想給大家呈現一個這樣的大醫,而非政客,朝政軍國大事,自然男主男配們去摻和,我在本文中塑造了兩個腹黑角色,但我功底有限,不奢望多么經典成功,只勉勵一試罷了。不為名醫,即為名相,能兩者都算上的,我往回數也沒見著半個。當然我本人不是這樣滴性格,不然早拿全額獎學金出國了,我的性格,更偏進于毓淳公主一點,所以我會給這位公主安排一段很凄美的愛情滴,大家拭目以待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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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燈燭爆出一個明亮的燭花,便是愈燃愈暗,到最后只剩下一線火苗垂死掙扎一般。
一方紅色衣角拂過朱漆門檻,軟綢弓鞋輕挪,燭光投在鞋面上,波光粼粼,連那一尾紅魚都似撲打著魚鰭,搖頭擺尾游動了。
火紅石榴裙隨步履漾動,精細縫制點綴米珠的裙褶一折覆過一折,竟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柳腰欲折,紅紗袖下一雙柔荑更加皎如細瓷,一手輕輕揭過松月清風刺繡薄絹罩,一手執起銀燭臺邊的蠟扦,剔去燃盡的燭芯,重又罩上燈罩。
從腰間蓮花魚戲荷包里揀出一片沉水香,擲入博山爐中,整串動作和諧流暢,悅人雙目。
搖光!斜倚在矮足羅漢床上的俊美男子只覺額上一片細汗,如觸電般挺直上身,視線在女子一凝,很快又泄了下去,一雙丹鳳雙目中似蒙上一重雪綾紗,又似潑上淡淡牛乳,迷糊著失卻焦點。
紅衣女子緩步挪過來,素手覆上男子額頭,一點櫻唇輕啟,語聲婉轉動人:“瞧,出了這一頭的汗!總該多燃一只燈才對!”
男子任由她柔撫自己頭頂松綰的發,吃吃道:“阿姝……”
窈姝將他拉入懷中,語調出奇的溫柔,像是安撫一個尚未足月的嬰孩:“栩哥哥,河南督察貪污案,你會去么……”
蕭栩抬起雙臂,束緊美人纖腰,疲倦的闔上驚艷絕倫的雙目:“不會,皇上已欽點成國公……”一晌又添了句:“卻也只怕未必如愿。”
窈姝一詫,問:“哦?莫非成國公敢抗旨不成?”成國公是開國宿將寧春之后,年逾八旬,在朝中德高望重,近些年雖避身朝外,卻仍保留耿耿忠心的本色。
蕭栩語聲沉重如一聲嘆息:“他只怕也看出來,辦的重了,河南一境上下官員只怕均受牽累,不說這些人為官數十載,舊識同僚遍布京城各部司,許多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即便百姓,也如何經得起這樣的大折騰,反之若辦的輕了,雷聲大雨點小,不僅這一趟徒勞無功事小,折損他累積數十年的威信,被責成辦事不利就得不償失了。其實府道上下沆瀣一氣,并非罕見,只是這些人時運不濟,事態惡化一發而不可收拾,百姓力量雖弱,可牽連面一廣,除了隋煬帝那般的暴君,任誰都不能等閑視之。如今情形,已為困局,進退維谷。成國公早已上折祈準回鄉養老,由長子襲爵,如今又怎會去接這燙手的山芋。至于那名小小主事,最后只怕落得個晁錯的下場。”
窈姝微微頷首,又道:“這事分寸的確需要把握得極巧妙,只不知成國公如何能從這亂局中全身而退?”
蕭栩道:“又有何難,他患有陳年舊疴,推病固辭也是可能的。”窈姝眉梢露出一絲輕蔑,又道:“那皇上該頭疼了……”
蕭栩笑了一聲,一張臉卻依舊如封凍千載的冰川:“你我認識皇上也非一日,他是個極有城府之人,既做這般安排,想必已有八九分把握能搬動這枚老將出山,更何況……”
他說著睜開了雙目,宛如黑珠般兩顆眼珠中央閃爍奪目一點寒光,卻是話鋒一轉:“阿姝,我最近總是很沒精神,有時一覺醒來,恍惚覺得已經不在這世上了一般。有時候又會想我一覺睡去,還會否醒來?”
窈姝嬌俏的臉上閃爍一重光輝,直若黃昏天際一縷霞光照在那碧青萬丈之上,柔柔勸道:“栩哥哥,你太閑了,該去找些事情做……太后千秋已過,我也要離京折返云南,你同我一起去散散心吧。那美麗可愛的山水定能治愈你這種怪病。”
窗外月光鋪陳,穿透竹間碎隙,如亂瓊,如碎玉,透過竹影去看,那彎明月也似于藍天鵝絨面上搖墜起來。
這千竿翠竹隱映著半間門臉,雕楞窗,飛斗檐,古色古香,正是謝宅后院書房。室內燈火通明,謝澤涵與父親正坐著閑談。
乃父謝謙年逾五旬,精神矍鑠,端坐于板壁前太師椅上,穩若空谷之老松,胡須修剪的極為整齊,身上一件半舊絳色家居袍,頭簪一只犀角簪。
謝澤涵在父親面前,已收斂平日鋒芒,低眉順眼坐在左手椅子上,淺青色袍子被燈光調和的有些發黑。
“你受圣命前往河南,為父不得不提點一句,此事看上去只是樁貪腐案,內中卻含著極深的牽扯,辦不好便會引火燒身,你要知道‘量力而為’四字之中蘊含的道理。你如今經驗尚嫌不足,人脈也很局限,只憑一腔孤勇,是難以成事的。”謝謙邊說邊凝視著兒子。
謝澤涵神情卻很是從容:“父親所說,孩兒都曾想過,可是,吾輩苦讀詩書,不就是為經世濟民?如今河南全境百姓處于水深火熱,孩兒如何能心安理得置身事外?
《大學》中講:‘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可孩兒如今在部司按部就班,實難有所作為。
《尚書》中說:‘知之非艱,行之惟艱’。埋頭書卷,卻深感書多人惑,如今能有此良機出去歷練,深感幸甚。”
謝謙捋須一嘆,道:“你所言并非毫無道理,只是此去前程多艱,你須要格外小心,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伏。雖圣人亦難以避免,圣人卻是知機,隨便而通。”
謝澤涵點頭道:“父親教訓的是,孩兒定然謀定而動,不任一時意氣,災禍也將消弭于無形。”說完又嘆道:“自天子以至于庶人,皆不應忘卻以修身為本,可如今面圣方知,陛下處事輕狂草率,偏聽偏信,實非大周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