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揚急急忙忙,毛手毛腳跑回房里,心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看見男人身體沒什么,更何況還只是上半身,可是,若是自己喜歡的男人,那就容易出問題了,李思揚不用想也知道,今晚估計得春夢一回了……
真想,能和他成親就好了,那樣就能免費觀看美男洗澡不花錢,免費美男搓背不要錢
很快,她又打消這個念頭,她身負重任呢,怎么會有這種閑情?
“小姐,您怎么了?一會笑,一會嘆氣的?”不知何時,合歡走進來道。
“哪有。”李思揚犟道。“您今兒看著氣色比前些日子都好。”合歡很誠實的道。
李思揚嘻嘻笑了一聲,躺倒在床上,閉著眼但笑不語。“小姐,今兒下午,您沒回來,欽差大人曾經(jīng)問過奴才您的事……”
李思揚原本閉著的眼的倏地張開,唇角也耷拉下去,又聽她繼續(xù)道:“奴才都實實在在告訴他了……”
“好,合歡,你要記得,從今以后,不許有任何事瞞他。”李思揚怔怔的盯著頭頂?shù)某袎m,一字一字說的分外清晰。
一夜無話,李思揚再無心睡眠,坐起來翻看醫(yī)書,心中想著該用何方為何學力醫(yī)治,她如今尚不能說精通醫(yī)術,故而有些困難。
翌日一早醒來,先去找天璣討論了一下藥方,也覺的何學力癥狀未明顯,使用熄風和陽法為妙,使用羚羊,丹皮,甘菊,鉤鉤,決明等加減成一副藥。
又去見了谷知府,知道糧價已經(jīng)在降,心中亦是高興,并請他三日后去一個地方,谷知府雖詫異,卻沒說什么。
李思揚又馬不停蹄的去了何家,誰料何家率先降低糧價之后,還真給他籌集到一千個人的眼淚,李思揚裝模作樣說了幾句,命人去煎藥來吃。
又順道贈送了個普洱、菊花、羅漢果的茶方,來給陳發(fā)奎防治一下三高,否則遲早也得腦溢血之類。
第二日,第三日,一般無二,何學力癥狀大為減輕,除了他看自己那一點怪異的眼神,其他一切都好。
等李思揚出來,卻見寶馬香車已經(jīng)在何家門口等候了……
蕭栩折扇一挑車簾,含笑沖她伸出手來。自那日看見他‘美男出浴圖‘之后,李思揚一直不太好意思,磨磨蹭蹭的走過去,自顧自的爬上了馬車。
蕭栩這個被看洗澡的倒像個沒事人一般,笑道:“你今日不準備賣笑賺錢了?”
李思揚咬了下唇,人家都沒事,自己別扭個什么勁兒呀:“我要是一直笑,你就不怕把你弄到傾家蕩產(chǎn)么?”
蕭栩毫不在意的一笑,他今日穿著件玄色衣衫,越發(fā)襯得握著象牙扇骨的手指粉白:“那你盡可一試。”
李思揚瞧見他從頭到腳又換了一套行頭,道:“一日賞我一百兩銀子,再加上你自己的吃穿用和揮霍,一個親王歲祿能有多少啊,你得有多少灰色收入啊,改日我得查查,你是否貪污腐敗?”
蕭栩像是聽了笑話一樣,捂著肚子笑個不停:“你可勁兒查,要真是能查清我有多少銀子,那我真倒要高看你一眼了。”
銀子數(shù)不清?李思揚暗嘆一聲,就說是他有封地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蕭栩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別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李思揚也不知說什么好,這個萬惡的社會,皇家,就因為他們姓蕭,老百姓就得白養(yǎng)著他們?
她得想著法,有朝一日勸他別這么奢侈浪費,做點善事的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百姓才應當當家作主,國家干部,不過是老百姓的公仆,可是她能影響的了蕭栩么?
此刻的蕭栩,若是知道李思揚正打著他家產(chǎn)的主意,那一雙絕美的鳳目不知道還能不能如此平靜無波了。
來到陰山腳下之時,谷知府,謝澤涵,幾人一同上山,只見胡婆婆領著狗蛋跪在一堆墳前,今日是頭七,他們要來燒紙,祭奠。
一抔黃土,一座孤墳,下面長眠著一個悲苦一生的女人,以及一個瘦弱的女孩。
胡婆婆哭的悲天搶地,愚昧無知,但是骨子里一點犟勁,這就是百姓,卑微被當權(quán)者視為螻蟻的農(nóng)民。
眾人各都斟了酒,敬饗死者。
一點兒燃剩下的紙星被涼風一卷,悠悠飄蕩,掛在枝頭,像是被送行者拉手挽留,遲遲不愿送走的遠行者。
“谷大人。”李思揚突然開口,伴隨著空氣中沉重的嘆息。
“是,”谷知府上前一步答應道。
李思揚望著他,雙目如兩顆最明亮的星子,鄭重道:“這些最普通最平常的老百姓,卻有著最堅韌的品格,你可以笑他們傻,可以笑他們蠢,卻不能忽視他們。
不僅是因為他和你一樣,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還因為,在關鍵時刻,他會比最博學的儒士更為勇敢,他們不惜用他們的鮮血來給那些欺軋他們,瞧不起他們的人還以顏色,他們的毅力,他們的智慧,足以讓最殘酷的敵人膽寒。
所以,請你愛護他們,尊重他們。請你摸著這塊墓碑發(fā)誓,終你一生,要做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官!”
一個一個字,像是落地的鋼釘,又像是雨點,一點一點敲在他們心上。
“好!”谷知府定定的應下,上前兩步,莊重的發(fā)下誓言:“滿天神佛見證,終我谷清一生,絕不做半點危害百姓利益之事,絕不行半分違法亂紀之舉!否則,五雷轟頂,天地不容。”
謝澤涵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俯下身,拾起一塊冷硬的石頭,鄭重的放在墳頭上,他唇角蠕動著,雖然他什么也沒說,李思揚卻知道,他亦在心里暗暗發(fā)下誓言,但愿,這樣悲壯的事情,不會再發(fā)生!
李思揚也俯身捧了一把土,培在墳上,一字一字咬的分外清晰:“嫂子,我一定把娟子找到,讓她平安渡此余生,你安息吧!”
或許是中國太大,或許是人心難齊,在這些人心情沉重,送別故人之時,偏就有人,在歌舞升平中享受的品評佳釀。
蕭楨微微皺了下眉心,又搖了搖頭,把手中金杯隨意仍在桌上,瞇著眼聽孫忠訴苦,這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淚,說的還真像那么回事,連最鐵石心腸不過的曹錦都掉了兩滴淚珠子。
蕭楨點頭道:“好了,你辛苦了,下去歇著吧啊,朕不會忘了你的忠心,等過去這一段,再給你派個好差事。”
孫忠含淚委屈的點點頭,跟個小媳婦兒一般邁著小碎步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