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沺師叔讓我們搜集消息,還特別說明是朝堂上的消息他們也很需要,你們說這意味著什么?”焚清音沉吟道。
“什么?”焚熾和方小心都沒反應(yīng)過來,只有段慕微微皺眉,似乎意識到了些什么。
“朝廷向來和我們焚凈同氣連枝,為什么需要掌門特地派我們下山呆上這么三五年建立一股屬于焚凈自己的勢力?焚凈需要的消息,以掌門是當(dāng)今天子姑媽的身份難道還得不到嗎?焚凈派一直清凈無為,為什么突然會想要橫插一杠子?”
“為,為什么?”焚熾和方小心被她這一串問句問得有些心驚。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焚清音懊惱地說。
四人陷入了沉默,沒有人明說,心里卻已經(jīng)隱隱明白了什么,但生怕將心中的猜測說出口就像打開了一個精美的禮盒,里面突然躥出會吃人的魔鬼,打破他們一直以來無憂無慮的生活。
“還是去京城吧,那里的消息才是掌門想要的。”段慕輕嘆了一口氣。
焚熾和方小心這才發(fā)現(xiàn)這一趟試煉并不如自己想象得那么輕松,而段慕無奈的神色下藏著抗拒,他寧愿去痛痛快快地殺妖獸,也不愿意卷入這樣的政治漩渦。
焚清音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傷春悲秋,無論是從前山上的修行還是現(xiàn)在的試煉,她的目標(biāo)都是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無論將會面臨什么樣的困境,這是她唯一的執(zhí)念。
“我們之中只有段慕去過京城吧?”焚清音一邊在紙上繪制出京城的地圖,一邊問道。
“師姐,你在畫什么?”方小心一臉好奇。
“京城的地圖。”一張地圖在她的手下已經(jīng)有了雛形。
“畫得真好!師姐你不是也沒去過京城嗎?”方小心贊嘆不已。
“在書上見過,段慕,你看我的圖有沒有問題?”
“嗯,呃……”段慕一臉尷尬,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怎么了?干嘛結(jié)巴?”對誰都溫柔的方小心只有對段慕最不耐煩。
“其實我也沒逛過京城。”段慕十分不好意思,“每次進城都住在我叔公府里,除了府里就是到宮里,其他地方都沒去過。”
作為一個勤加修煉的世家公子,所有人眼中的乖寶寶楷模,他向來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閑逛上,他的人生除了修煉之外就是方小心了。
“師姐,你說我們是開酒館好,還是客棧?或是青樓?賭館?”焚熾問道,自從上次在攬翠苑一睹焚清音的風(fēng)采之后,他就深深地覺得師姐和他簡直是最合適的搭檔,不像那個清高的段慕和傻姑方小心,他們的性格放到市井中去沒幾天就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
“青樓是什么?”方小心簡直就是個好奇寶寶。
“就是焚熾和段慕喜歡去的地方。”焚清音唯恐天下不亂地說。
“你胡說!”段慕氣得面紅耳赤。
“師姐說你喜歡去,就是喜歡去,你對她那么兇做什么?”方小心瞪他,“小氣鬼,不就是不想帶我去嗎?我讓師姐帶我去。”
“行啊,”焚清音笑瞇了眼,“等我們在京城開了青樓,別說帶你去了,你就是想住在那兒都行。”
“焚清音!”段慕氣得頭發(fā)直豎,拍案而起,士可殺不可辱,他的未婚妻住在青樓,他成了什么?
她閑閑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冰塊師弟總是喜歡對她冷嘲熱諷,落井下石,她自然也樂得將他氣得跳腳。
“我們到山下先不急著開店,先逛逛京城,了解了解市場的情況,比我們瞎搞要好得多。”焚清音打了個呵欠,“所以,別緊張,我先睡一會兒。”
“還記得嗎?焚沺師叔叮囑我們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泄露自己是焚凈派的弟子,所以,還是收起飛梭,一起走進城去。”京城郊外,焚清音適時地醒了過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真麻煩。”焚熾嘀咕著。
“那我們總得有個身份吧?”段慕整整衣裳,以他們的年紀(jì)身懷這樣的修為,就算是在藏龍臥虎的京城都十分打眼。
“就用你的身份唄,”焚清音不懷好意地朝他笑笑,“你是段家公子,我們是段公子的仆從,這個身份可還滿意?”
“仆從?”段慕假笑道,“會不會太委屈師姐了?”
“既然你這么體貼,那干脆我就扮作你的妻子好了,焚熾就扮作你弟弟,小心是你弟媳……”焚清音很會順桿子往上爬。
“你!欺人太甚!”段慕氣得七竅生煙,食指指著她抖啊抖,“你看看你是什么德行?竟然妄想和我……”
“你才欺人太甚!”方小心氣鼓鼓地跳了出來,這就是焚清音一直老神在在的原因,總會有人替她修理這個段慕的,“師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
段慕差點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好不容易咽了回去,估計要得內(nèi)傷。
“小心,你忘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每年你都要來我家住上一個月,我要去你家住一個月,你答應(yīng)過我會一輩子和我在一起的,你現(xiàn)在怎么這樣對待我……”段慕說得凄凄慘慘,就差滴下幾滴男兒淚了,他越想越心酸,心高氣傲的他就這么栽在這個少根筋的小姑娘身上。
焚清音和焚熾相視一眼,桀桀怪笑起來,出身低微的他們最喜歡看總是端著公子架子的段慕出丑了。
“有人!”焚清音臉色一凜,她的反應(yīng)讓其他三人都有些心驚。
“是有殺氣嗎?”焚熾小聲地問。
“悍匪,三個通脈中境,五個煉體上境,剛打劫完一個商隊,殺了很多人,正向我們這里過來,以他們的速度再過一盞茶時間就會到我們面前。”她默默地感知著。
“怎么辦?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焚熾叫道,立刻要啟動飛梭。
“不可!我輩中人本該行俠仗義,那等窮兇極惡的匪徒,既然見著了就該將他們正法,以免他們?nèi)ノ:Ω嗟娜耍 倍文酱罅x凜然地說,一臉正氣的樣子看得方小心小臉微紅。
“以我們的實力也不是拼不過他們。”焚清音的考慮很現(xiàn)實,如果可以把他們打下來,黑吃黑他們的生存壓力就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