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里又翻找了一陣,沈秀確定錦盒不見了,或者說是被誰拿走了,至于是誰的話,沈秀心里立馬就有了數(shù)。
這會兒屋里就沈秀一個人,想了會兒,先去了沈小石他們屋里,叫出沈小石后問,“小石,你有沒有見著一個錦盒?”沈秀邊說邊比劃著。
沈小石迷茫的搖搖頭,跟出來的沈進(jìn)文也說沒見過。
沈秀轉(zhuǎn)身走出了西屋,周怡正坐在堂屋的門檻上對著月色繡著衣裳,王柳然則是坐在院里,看著月光悠然地飲著粗茶。
“娘,錦盒不見了。”沈秀蹲下來低聲說道。
“哎喲!”周怡聽得一抖,繡針?biāo)查g扎破了手指,沈秀忙去找了紗布來給周怡細(xì)細(xì)地纏上。
周怡皺著眉頭,“就放在屋里怎么會不見?是不是你忘了放在哪里了?”
沈秀搖搖頭,“不會的,但凡是秀兒的東西放在哪兒,什么時候用過都是心里有數(shù)的,不會無端端不見。”
“那會是誰拿去了?”周怡完全沒往別處想,手指頭傳來地微微刺痛讓她聲兒大了些,王柳然側(cè)頭看了過來,見堂屋門口那兩人神神秘秘的樣子,便把小凳子搬著坐到旁邊。
“秀兒是有什么東西不見了嗎?”王柳然問道。
沈秀點點頭,道,“是娘今天帶回來的錦盒,里邊裝著繡帕和繡線,都是上好的。秀兒出來用飯前明明是好好的放到屜子里的,剛回房卻找不著了。”
“那許是小石偷去玩兒了呢?”王柳然先是頓了頓,不咸不淡地說出這句。
沈秀扯扯嘴角,“小石不會隨便進(jìn)我的屋子,而且就算是他想要,他會先取得我的同意,我若是不同意,他絕對不會沒禮貌的動那錦盒半分。”
頓了頓,沈秀又道,“而且錦盒里裝的東西都是乞巧節(jié)要用的,小石一個男娃子拿了能作甚?就算是拿也自然是女娃子拿的。”
“你這是在說進(jìn)冰偷你東西?”王柳然臉色微變,聲音提高了一節(jié),沈秀話里的意思多清楚,屋里只有沈進(jìn)冰一個女娃子,指定是說的她。
沈秀咧嘴笑了笑,“秀兒可不是說的偷字兒。”
“我去叫進(jìn)冰來問。”王柳然有些生氣的樣子,站起身就去四處找人,竟是找了好一會兒才找見。
沈進(jìn)冰長相極為普通,使得身上著的紗裙有些突兀,尤其是裙角那塊泥土更是打眼得不行。
沈秀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判定,坐到堂屋的門檻上盯著沈進(jìn)冰看。
“進(jìn)冰,你有沒有瞧見你秀兒姐的錦盒?”王柳然直接問道。
沈進(jìn)冰愣了下,繼而點頭,“秀兒姐之前回屋里的時候手里是拿了錦盒的,進(jìn)冰就見過那個。”
“你把錦盒藏哪兒了?”沈秀不想把關(guān)系弄太僵,用著合適的字眼問道。
“秀兒姐你是在說進(jìn)冰透了你的錦盒?”
這話一出沈秀便委實無話可說,娘兩都一樣,給她們臺階下卻不要,非喜歡自己直接往下跳,狠摔了才甘心。
“你秀兒姐不是那個意思。”周怡除了對沈伍死腦筋以外,其余的時候都不蠢,很快的心里便想出了前因后果,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進(jìn)冰后,柔著聲兒道,“那個錦盒是明月繡莊的掌柜給伯母拿回來的,里邊的繡線繡帕都是明月繡莊特有的,又珍貴又花銀子也買不到。本是想著給你秀兒姐五日后的乞巧節(jié)用,你若是和你秀兒姐鬧著玩的話,晚些拿出來便是了。”
周怡的話說得又溫柔又不傷人,可偏偏對方不領(lǐng)情。
剛表情還懵懂著的沈進(jìn)冰忽而一臉狠厲,“你們這家人就是不安好心,那天沉我爹不在,一家子一起欺負(fù)我娘,也不嫌害臊。這里是大伯家沒錯,但不至于我們還得受這種氣罷?敢情今兒又來欺負(fù)我是不是?還污蔑我偷東西。”
沈秀一聽脾氣就上來了,“誰欺負(fù)你娘了?你給我說說是哪天欺負(fù)的?怎樣欺負(fù)的?是缺胳膊還是斷腿了?”
“進(jìn)冰你怎么這么說話。”周怡有些生氣的指責(zé)著,“那天在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個小女娃子根本就不知道,不要妄自揣測。”
“伯母這是說進(jìn)冰在胡鬧呢?”沈進(jìn)冰定定地看著周怡,“雖然我看上去懵懵懂懂的,但不代表我會由著你們欺負(fù)。”
沈秀冷哼一聲,“沈進(jìn)冰你要清楚你可是小輩,對著我娘說話就這語氣?嬸嬸平時教你的都灌肚子里拉出去了?”
“你!”沈進(jìn)冰氣得滿臉通紅,粗話她根本就不會說,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回什么嘴,只好干瞪著眼兒。
“都是一家子,別整天跟打仗似的。”王柳然已然平靜了心情,剛剛提起那日在這里她受的‘難’后,回憶起來,她現(xiàn)在還覺得挺嚇人,沈伍這家子除了兩個大人以外,三小孩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沈秀。
出來說好話也是必然的事,進(jìn)冰不長心,根本摸不清楚狀況,再這樣吵下去的話,沈秀這娃子指定會趕他們娘三出門,也不是說沒地方住,只是王柳然不大會做飯,而沈文又給了周怡銀子,他們娘三不住沈伍家實在是沒地方去。
“嫂嫂,進(jìn)冰那孩子說話不經(jīng)腦子的,別跟一小孩生氣。之前的事我也給嫂嫂一家道歉,那次是柳然太沒教養(yǎng)了。”王柳然趕忙給周怡道著歉,她知道給沈秀說的話,指定會被噴一臉的口水,周怡性子溫和耳根子軟,求幾句就會心軟的。
沈進(jìn)冰見王柳然低聲下氣的道歉,心里又急又氣,剛想開口卻被王柳然狠狠地瞪了一眼,到嘴巴的話霎時咽了回去。
“進(jìn)冰,給你伯母和秀兒姐道歉。”王柳然一把把沈進(jìn)冰推到兩人面前,“快啊!”
一個踉蹌,沈進(jìn)冰差點摔倒,知道王柳然的意思,沈進(jìn)冰扭扭捏捏的道,“伯母、秀……秀兒姐,進(jìn)冰錯了,原諒我罷。”
“知道錯了就好。”周怡也不想把兩家弄得太僵,點點頭,見沈秀想說話,便拉了一把她的衣袖。
沈秀卻是一甩手,“原諒你自是可以,我們都一家人嘛不是,不過你得立刻把錦盒還我。”
“進(jìn)冰沒拿!秀兒姐為何要處處針對進(jìn)冰?都道歉了還要這樣……”沈進(jìn)冰嗚嗚地哭了起來,直把王柳然哭得心疼。
周怡見不得眼淚,小聲地道,“興許她真沒拿呢?你回去再找找。”
沈秀見著越哭越大聲的沈進(jìn)冰,煩悶得緊,忽而眼珠兒一轉(zhuǎn),心里有了主意,微微一笑地扶起她,“好了別哭了,先回去睡吧,都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