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杏是個冷靜果敢的人,叫小丫頭等著,進了內室回稟她。
林若雪眉頭不由得緊鎖,自己和宮里的人有什么瓜葛?難道是四皇子到他的皇帝老子身邊告自個兒什么狀了?不會吧,這四皇子就這么小心眼兒?還是覺得她沒有禮儀規矩,不想要她了?
緊鎖的眉頭瞬間舒展,對,說不定就是猜到她被打成丑八怪了,不想要她了,哈哈,肯定是這樣!
忙告訴金杏:“快請進來!”
“小姐,總得更衣吧!”看著她衣衫不整的樣子,金杏有些頭痛,小姐根本不在意這個。
林若雪點點頭,由著金杏收拾一番,脂粉未施。因為身體不便,不出去迎客,直接叫丫鬟把人領進來。
這夏公公年有五十左右,一綹白須,是個大管事。專管從宮里往外傳話,很有權威。
那夏公公到了丞相府人都得給他三分面子,因此讓他等了這么久,心下有些不痛快。
等了半日,才有小丫鬟出來,恭敬的道:“小姐身體不適,沒有辦法出去,還請公公進去說話吧.”
“嗯,”夏公公拿了袖子里的帕子擦擦嘴,隨即又妥帖的放了回去,不陰不陽的起身道:“帶路吧。”
小丫鬟低了頭帶路,進了秋風閣,小丫頭退出來,金杏出來忙接了夏公公,表示小姐有傷在身,不能動彈,請公公見諒。
林若雪忍痛坐在椅子上。
夏公公垂頭進來,臉上還是寫滿了不情愿,抬頭的一瞬間又變成了一個很有愛的慈祥老公公。
“小姐身上有傷,怎么還起來了,真是折煞奴才了啊!”夏公公忙一臉的又驚訝又擔心,口內卻不冷不熱。
“沒關系,公公請坐。”
夏公公沒有坐,這里畢竟是小姐的房間,本來接待他應該都是府里男人的事情,不過主子吩咐要親自看見林若雪才可以,所以告知了管家,管家又回稟了夫人,夫人才允許自己個兒來這里的恩準了的。
但是這里是小姐的閨房,不論如何,還是不要坐的好。
夏公公開口,聲音帶著宦官獨有的尖利:“奴才不敢放肆,奴才只是來傳話兒的。”
“誰叫你傳的?什么話?”林若雪心底涌上驚喜,可能是四皇子不想和自己計較了也說不一定。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惦記著小姐的傷勢,叫奴才給送些宮里上好的傷藥來,還叫奴才勸小姐想開點,不要太傷心,好好養傷。”
說畢將一個裝著白色藥膏的琉璃瓶拿出來,呈了上去,金杏接了過來。
心里有些失望,這樣啊,還以為是那個四皇子呢,沒想到居然是太子,真是不可思議,同樣都是待人,親兄弟差別怎么這么大。
不過有人關心自己,還是忙得不可開交的太子,林若雪心里還是有點開心的。
“那替我謝謝他了,殿下還說什么沒有?”對于這關心,她有些受寵若驚,只是不知道太子費心給自己送藥的目的是什么。
“太子殿下只說了一句:公道自在人心。”
夏公公不緊不慢的說道。
他在宮里這么多年,很少見太子對誰這么上心,還特地遣他悄悄的送藥來。
看見她在出神,夏公公適時告退,林若雪胡亂應了一聲,清醒過來時在想問些什么就沒影了。
太子殿下是知道實情的,看見她被冤枉才為她出頭的吧,雖然大家都說他是個深不可測的人,但是自己覺得他還是個不錯的人啊,至少比那個殺千刀的四皇子強多了。
讓金杏把東西收了起來,留著晚上用,又想起昨天涂的傷藥弄得痛痛的,就想起慕容熙然來,臉不覺得紅了紅。不僅他的藥涂上去很清涼,而且他人也很溫柔,溫柔的要滴出水來…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么呢?
金杏看見林若雪坐著發呆,不由就出聲勸:“小姐還是回去躺著吧,身上還有傷。趴著才能好起來啊,坐著太耗神力了。”
林若雪點點頭,回屋睡去了。
…
郁郁蔥蔥的東宮。
太子的書房。
夏公公進來,跪在地上回話。
坐在書桌后面的那個人正在看書,手很自然的翻動了一下書頁,手指關節瑩白如玉,白皙修長,異常清美。
“怎么樣?”好聽的莫名的聲音響起,但是里面充滿著威嚴和壓迫氣息,讓跪著的夏公公都不由得身子顫了顫。
“看起來三小姐氣色還是不錯的,也能坐起來了,臉色也是比較紅潤的。據老奴猜,沒有太大的事情。”
“她說什么了?”
“她只說了謝殿下關心。”夏公公抬頭,對上了李睿瀾淡淡的眸子,又趕緊將頭低了下去。
雖然太子殿下帶著笑容,可是沒人知道他心中所想,他的心意沒有人可以觸及,就算自己跟了他多年,也斷斷看不出來,就算此時他正笑意盈盈,下一刻也許就會把人送到斷頭臺上眼睛都不眨。這正是許多人害怕他的原因。
“你下去吧。”李睿瀾眼睛也沒有抬,說道:“別讓四弟知道你去過。”
“是。”夏公公慌忙告退。
他合上書本,徑直出了東宮,朝著父皇住的天心殿走去。
…
付夫人的房間里一片陰霾。
丫鬟都下去了,只有付雙漱和林若冰二人。
林若冰好看的眉頭已經擰成了‘川’字。
“母親,剛才真的是夏公公要見林若雪?”
“是的,說是奉太子殿下命來的,不知做什么,管家問了,夏公公只管打哈哈,不肯告訴。”付雙漱也有點納悶。
林若冰把手里的帕子東拉西扯,咬住嘴唇,聲音冷冰:“不管是為了什么。太子對這林若雪的關心有點過了吧!一個庶女,應該不值得他如此關心才是。”
“那你說該怎么辦?”付雙漱不知如何是好,有些求助似的看向林若冰。
“目前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么,萬一他們不想讓咱們知道,貿貿然去問只會打草驚蛇。別人我不知道,現在服侍林若雪的是那個叫金杏的丫鬟,那丫鬟嘴緊著呢,要套出什么來很難。”
林若冰盯著自己穿著繡花鞋的小腳,一字一句道。
“那依你的意思?”付雙漱也竟然忘了自己當家主母的身份,竟然什么都聽林若冰的。
“過兩天再去問,到時候她們松懈了就好了,母親急,我比母親更急,然而除了忍,沒有別的辦法。”
林若雪根本就沒在意這件事情,夏公公也并沒有說要保密,她也沒有刻意去想這件事情,只以為是太子為自己打抱不平,也就沒有宣揚。
竟不知林府上下已對這件事情猜測紛紛,更不會想到有人會絞盡腦汁來自己這里套這件事情。
林若雪白天就兩件事,吃飯和睡覺,晚上更簡單就是睡覺,也許是受了傷自身免疫系統開啟保護的關系,她特別的嗜睡。
林宇飛一走,聽風閣更是被人遺忘了一般,她也樂的天天睡覺。
過了幾天,林若雪背上傷痕已經結了厚厚的痂,小的傷口完全愈合了。
雖然背上結了痂,但是并不影響行動,而映月和銀杏隨意走動已經沒有什么問題了,三人說說笑笑,聽風閣一時沸騰了一般。
用非誠勿擾里的光頭樂嘉的色彩論分析性格,映月和銀杏就是紅色性格,好了傷疤就忘疼,金杏是藍色性格,穩重大氣卻總是思量很多。她卻是沒有明顯的性格特色。
不管是什么性格,大家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外邊的人經常聽見秋風閣里爽朗的笑聲傳出。
有了太子的傷藥,病不好都難,無聊的緊了,想起了林宇飛走之前說找他的母親解悶,就突然很想去看看,有這么好的兒子,母親應該差不到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