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水縣城,一個比邊龍縣更為靠近邊境線的縣府。
雖然前方還有兩座實力強勁的邊境軍城作為屏障,可此縣遭受的‘山匪’侵襲,還是要超過邊龍縣城。
仿佛一夜之間,這些山匪就漫山遍野的出現。
相比原本就慘遭山匪施虐的邊龍縣,對此毫無防備的述水,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損失慘重。
若不是述水城新上任坐鎮修仙者——宋大長者,在這特殊情況下經常性巡視周邊,或斬或殺下,令‘山匪’勢力暫時不敢動彈,或許縣城遭受的損失遠遠不止這些。
當然,察覺事情不對的官方,也早早派出求援隊伍。
只是這些隊伍,能否及時帶回足夠強大的支援,是誰心里都沒有底的事情。
畢竟西鳳國準備是萬全的,哪怕玉梁國反應再快,但一時間能集結起來的力量,對西鳳國進攻勢力,也難以起到什么作用。
許鋒飛躍在天空,心中卻是充滿急躁情緒。
從邊龍縣城出來,已經差多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時間,他趕的路不知比從前快了幾何。
早就越過兩縣交界,述水縣的景色,讓他大驚之下,心中對妻女安危,略有了些擔心。
是以除了在半刻前,降落地面回復真元外,他都一直施展凌空虛度身法趕路!
這樣超強度超負荷的全力運轉真元,即使是特性最為穩定的虛元功真元,也有了崩散趨勢。
一股股好似熱氣蒸騰的水霧,在許鋒頭頂生成,然后快速揮發。
口中的干渴,好像快要燒灼全身。
許鋒咬著牙,腳下踏出一步!
一枚石子,從他紅腫的手指彈出。
一路趕來,銅板不知何時用光,許鋒只有撿些重量相差不多的石子,暫作替代。
只是這樣形狀、大小、特性都完全不同的東西,對許鋒的真元使用精度和細膩掌握,有了更高要求。許鋒飛在天上的身影,再也沒有之前的瀟灑和輕松,甚至有一次,差點從天上跌落下來!
可就是如此,他仍咬牙趕路!
前方又是一起‘山匪’在砍殺路人的場面。
站在離地二十余丈的高高空中,許鋒一襲武者短衣,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而在他前方不遠,數十平民打扮的人們,在七八名山匪裝扮漢子的追殺下,四下奔命!
那七八名山匪,只有兩名武者,其余都是一些身材彪悍的普通人而已。可就是這樣一些人,在追趕人數是他們數倍的平民。
不管什么時候,平民總是最弱小最無力的。
許鋒瞇了瞇雙眼,身形在竄過這群人上方時刻……
雙手齊動!
七八枚石子,在他手中疾速激射出去!
下方應聲響起慘叫。
許鋒這一連串襲擊,直接射中四名山匪頭顱。其余數枚,要么因對方是初級武者,這樣的攻擊難以奏效,要么對方運氣之下,恰好避開石子攻擊路線。
待這些人仰頭視看,卻見天空之上,一抹快速掠過的身影,消失在山頭那方!
“修仙者?……速速離開此地!”幸存數名山匪,再也不敢攻擊前方平民,直接鉆入樹林之中。
類似這樣的事情,沿途已經發生了三起。
這也是許鋒為何如此緊張的原因,剛才他甚至見到一個大鎮子,被破壞殆盡的場面!
平紅鎮是否也會如此?
西鳳國滲透玉梁國戰力,到底有多強大?
許鋒心中苦澀。
這幾日的事件,已經讓從前做事消極的他,隱隱找到一些自信。他還曾妄想自己的實力已經十分強大,可在這樣的戰場之中,他還是有說不出的無力感。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夠強大!
身形有些不穩的飛在空中,許鋒握了握拳頭!
擁有虛元這等天下奇功,又有凌空虛度這樣的一等一身法。如此的自己,若還不能強大起來,有何顏面去見許家父親與祖父?有何顏面去見莫師傅?又有何顏面,說出保護家人這句話?!
一刻不浪費,一刻不虛度,強強強!我要變得足夠強大!
許鋒咬著牙齒,足下狠狠一踏彈出石子,這一次,他縱出更遠!
平紅鎮。
這個以平紅學院所在而聞名附近的鎮子,近日來,卻充滿血腥與殘殺!
人數足有近千的山匪,將平紅鎮包圍成了鐵桶一般。
若不是因平紅鎮地位特殊,述水縣幾度修建,讓此鎮擁有一定自保防護的話,說不得此鎮早就被近千山匪襲破!
全鎮被一圈兒木制城墻包裹,城墻外,則是隨處可見的山匪眾人。
對付平紅鎮,山匪沒必要集中一點攻擊!
是的,擊破這樣一個簡陋防御城鎮,對他們而言,就像是練兵一樣的事情。
平紅鎮議事廳中,早就失去了主見的肥頭大耳鎮長,在主位上坐臥不安。
近日的戰斗,他都看在眼中,雖然反應迅速的平紅鎮,識破了山匪的夜晚攻擊,但也陷入了包圍之中。
幾度交鋒,他明白了,雙方戰力差別,根本是天地一樣。
不知是否因為此地乃崇尚文學的鎮子,到了緊要關頭鎮長才發現,整個鎮子中,居然沒有一位高級武者坐鎮!
唯有的十三名中級武者,只要一出現,對方立即有相同人數的中級武者迎上前來,在墻頭打的天昏地暗!
雖然對方也稍稍顧及城內數量不少的弓弩。但長此以往,平紅鎮失守已經成了定局。
“宋子維,你家大兒子不是去述水城搬救兵了嗎?這已經兩天了,救兵何時才會出現?”鎮長身體一動,熱汗就濕透了衣服,身旁侍女唯有不停為其打扇。
居于議事廳眾人中的宋子維,面色也有些憔悴,其一是因擔憂平紅鎮,其二就是擔心前日請命去搬救兵的大兒子宋垣幸。
本就憔悴的人,聽聞上方出名的草包鎮長問話,心火不由得竄起:“張鎮長,我兒只帶了三名初級武者趁夜摸出去,現在外頭如此亂,他的安危老朽都不敢保證,又何況救兵?鎮長若抱著待援心態,不思進取的話,平紅勢危啊!”
“宋老兒!你說我不思進取?若不是我張某人指揮有道,這鎮子能守到現在?”張鎮長好似被踩著尾巴的貓,指著宋子維近乎跳腳。
見這二人如此模樣,底下眾人均是搖頭。
一個草包,一個只會紙上談兵,說起來其實誰都強不過誰。
當然,下面的人也都差不了太多,鎮子能夠守到現在,靠的僅是鎮中各類遠程武器罷了。
就在議事廳中人們心思各異的當口,門外傳來報令民兵驚叫。
“張鎮長,各位大人,城外山匪……山匪發動總攻了!”
“什么?!”
聽聞此言,坐在廳中的人們,一個個驚駭中站起身來。
數日的戰斗,他們不是不知道對方只是存著貓捉老鼠的心態,以對方兵力之強盛,只要一個總攻,平紅鎮小小木制城墻,剎那便倒了!
此時的城墻范圍。
幾乎全鎮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城墻四周。
男人領取弓箭武器,在墻頭抗擊敵人。
老弱婦孺則人人拿著包裹,只要城墻一破,他們便會蜂擁而出,五六千人的鎮子,周圍又全是森林,拼命逃的話,總有能夠逃出去的吧!
不是沒有人想過投降,但照前幾日探子回報,有兩個投降鎮子的下場,居然是全鎮上至百歲老人,下至剛出聲嬰孩,全被屠戮一盡!
就在這些做好奔命準備的人群中,一處孩童哭音不斷。
周歲零一個月的許遙,抱著外婆衣襟,哭得可憐楚楚。
小孩雖不記事,但不知為何,小許遙的記憶力好得出奇。
此時的場面,似是讓她回想到月余前的述水戰斗……
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怕,可就在那樣的場景之后,母親不會動了,父親也消失不見身影。這在她幼小得不能再幼小的心靈中,刻畫出深深的傷痕……
剛有些理解能力的許遙,看到眼前場景與那日極為相同,于是忍不住哭出聲來。
白嬢玉抱著許遙,不停輕拍其后背,以示安慰。
“母親,這樣的孩子,您還抱著干嘛?不如讓她自生自滅算了。”
就在此時,她們身旁傳來女子冷哼聲。
白嬢玉轉眼看過去,卻見這女子便是自己二媳婦,也是宋琴馨二嫂,李玉環。
未完待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