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清自第二天開始便苦練‘帶月無影簫’,好幾次都是練得頭暈眼花的才罷手,而嚴厲則是一直在旁邊陪著她,直到第七日的那天傍晚。
沈琴清站在白梅林里,纖手執著玉簫輕輕放在唇畔,抿了一下粉色嬌唇,一曲《陌前塵》清淌而出,一氣呵成,音律中含著一種奇異的壓抑之氣,唯有有內力的人能夠感受得到那股氣息,不過韻律輕緩,似乎不想傷人。
沈琴清摸著玉簫漸漸收音,終于吐出一口氣來,放下了緊繃的心,睜開雙目,瞬間覺得眼前煥然一新,白梅似乎更是清香,天空更為湛藍,這大概就是新的境界吧,突破了最后一層坎坷,眼界便開闊了,視野也清晰了許多,她站在小山丘上能夠清晰地看到對面山峰上那棵迎客松的姿態。
“咕咕”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沈琴清享受成功的美好,眉頭微蹙的摸著肚子道:“唉,又到了飯點了,時間真快啊。”說罷轉了個身往地舍方向而去。
剛踏進大廳,只見眾人都坐著卻未動筷,看樣子是在等她。沈琴清說了聲“對不起”忙入了座。
“齊了便開始用膳吧!”無心弈看了沈琴清一眼道。
“恩恩。”應了一聲,大家便開始動起了筷子,桌子上只有筷子敲打著碗盆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安靜,連平日里話多的無心弈也只顧著吃飯菜。
沈琴清有些奇怪,率先打破了寂靜道:“大家這是怎么了,也不說話,感覺很冷清啊。”
“食不言,寢不語。”嚴厲開口道。
“額,不習慣啊。”沈琴清的確有些不適應了,先前的幾頓飯都是說說笑笑的,氛圍極其愉快,不知為何這次就這么嚴謹了。
“小姐。”夏雨輕聲道。
“嗯?怎么回事啊,夏雨。”沈琴清看著夏雨。
“小姐,大家在賭氣呢!”
“賭氣?賭什么氣?”沈琴清頓覺莫名。
“小姐,你不知道嗎?這幾天,你每日都是吃了兩口飯就什么也不說地跑去練習‘帶月無影簫’,我們很擔心你的身體,也因為你不在,大家都是吃完飯就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漸漸地,吃飯就變成這樣了。”夏雨看了看周圍的人,聲音越來越輕。
“是因為這個?!”沈琴清很驚訝地轉了一圈,看著桌上的人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你們也太可愛了吧,好了,我保證以后不會這樣了好不好。”
秋霜轉過了頭,冬雪低下了頭,春風和夏雨埋頭苦吃,無心弈和嚴厲是看也不看沈琴清一眼,氣氛很尷尬,空氣凝固了一般。
沈琴清見眾人這幅模樣,有種慈母難為的感覺,原來孩子真是不好哄的。看著秋霜道:“來,秋霜給檢查一下身體吧!”知道秋霜最為在乎的便是自己的身體,定是不會不顧。果然秋霜快速地走到她身邊,拿起她的手細細把起了脈,許久后道:“無大礙,就是有些疲勞過度,導致身體素質有些下降,免疫力減弱,接下來必須注意休息和飲食。”秋霜話說完后,無心弈和嚴厲直直看著她,雙目瞪大,表情甚是可愛。秋霜見后忍不住笑了起來,知道他們是不懂她的話,卻也不會解釋,只好裝作看不見對著自家小姐道:“小姐,可是知道了。”沈琴清連著點了好幾下頭,一副她很乖的表情,討好道:“好秋霜,我知錯了,可是消氣了,我都主動要求檢查了,坦白從寬吧!”
秋霜食指點著下巴,若有所思了許久,才緩緩開了口,“好吧,下不為例哦!”
“噢,秋霜真是善良啊。”沈琴清一腦袋沖到秋霜的懷里撒嬌道。
秋霜抱住沈琴清的頭撫摸著一臉拿人沒辦法。
討好秋霜后,沈琴清看著夏雨、春風和冬雪嘻嘻一笑,舉起右手道:“我發誓,保證以后都會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然就。。。”毒誓還未出口,三個人每人一只手統統捂上了自己的嘴。
“唔唔唔”沈琴清試著掙開那些手,拼命使眼色讓她們放開。
夏雨等人卻是由于擔心和緊張,忽視了沈琴清的眼神,急道:“好好的,怎么發起亂誓來,要是成真了,看你怎么辦!”一個個言辭嚴厲地說道。
沈琴清伸手掰著他她們的手,夏雨等人才注意到沈琴清的不對勁,忙松開手,不好意思地說了聲“沒注意哈。”
沈琴清等她們松開手后,喘著氣道:“你們真是的,都快把我悶死了,還有,我們是新興人類,怎么就信了那些迷信。”
“小姐,現在我們是不得不信,不然我們為何會出現在這。”春風開了口,其他幾個也點了點頭。
沈琴清看著周圍的一切,點頭道:“好吧,我承認我們的經歷是有些奇特,那么世上也許真有些科學不能解釋的事物存在,所以我收回前面的話,行了嗎?”大眼水汪汪地看著春夏秋冬四人。
四人這才松了口氣,坐下繼續吃飯。
“嘿嘿。”安慰完春夏秋冬后,沈琴清看向無心弈一陣賊笑,甜甜道:“師父啊。。”
無心弈聽到沈琴清那嗲嗲的聲音,雞皮疙瘩頓起,雙手搓著雙臂,皺眉道:“清兒,你別這么滲人好不好,我怕得慌。”
“呵呵,師父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沈琴清捧著臉對著無心弈。
突然靠近的絕色面容驚到了無心弈,無心弈微微轉過頭道:“好消息吧。”
“嘿嘿,好消息就是我已經學會‘帶月無影簫’了。”沈琴清等著無心弈的表情。
“學會了!”無心弈蹦了起來,撞到了沈琴清的額頭,兩人同時驚呼“哎呦。”
沈琴清右手扶住額看著無心弈,“不要這么一驚一乍的,好不好。”
無心弈卻是沒感覺似的,一直傻笑。“學會了啊學會了,清兒果然厲害,不愧為我的徒弟啊,就是有慧根。哈哈哈,我又收了一個天才一般的徒弟啊!”
“又?”沈琴清很敏感地聽見了這個字,“莫非你還有別的天才徒弟?”
無心弈未注意到沈琴清的疑問,依然在傻笑。
見無心弈的不理睬,沈琴清捻起腰間的玉簫,一曲《碎語江南》傾瀉而出,喚回了無心弈的意識。
無心弈平靜一會后,又爆笑道:“清兒果然是會了,哈哈哈。”
沈琴清想暴打一頓無心弈的心情頓生,卻也只是想想,最后無奈地看著嚴厲,兩人眼神交流著。
“他老是這么容易激動嗎?”沈琴清一記眼光殺過去。
嚴厲卻似沒看到,低頭夾菜,塞進嘴里。
嚴厲不理她,沈琴清只能以自己的方式解決了,采用跆拳道出手攻向無心弈,習武之人會閃躲,應敵是慣性,無心弈立刻出手阻擋著她的攻擊,無心弈回過神后,擋住沈琴清的招式道:“清兒,怎么了,魔障了?”
沈琴清白了無心弈一眼收回手道:“你才魔障了!”
無心弈筆直站著,看著沈琴清,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說吧,你還有哪個天才徒弟啊,是他嗎?”沈琴清直指嚴厲。
“這個啊。。“無心弈揪著自己的長發憨笑幾聲,正準備說。
“是大師兄。”嚴厲開了口。
“嗯?大師兄?”沈琴清很是好奇。
“嗯,是皓兒。”無心弈說完這句后就不再開口了。
“那個所謂的大師兄。。”沈琴清想問些什么,卻被打斷了。
“清兒的壞消息是什么?”無心弈搶先問道。
“這個啊。”沈琴清看無心弈的樣子不怎么想提到他的大徒弟,便順著他轉了話題,“壞消息就是你要教我別的了啊!哈哈哈。”說完沈琴清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不一會兒,“哈哈哈”的笑聲就一陣陣爆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