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理了理衣衫,著好裝后便喚了她們進來,領頭的果然是那叫赤惑兒的姑娘,依舊是不顧形象地在啃著什么,進來后什么也不說,身后的丫鬟自會處理,端上洗臉的盆子,擰干了臉布便遞了過來,一小丫鬟則是到床上收走了那大方巾,走時抿著嘴偷笑了幾下。隨后就替她和凌詩曼綰了發,一切都收拾好了,這才退了出去,留下赤惑兒一個人繼續啃著。
凌詩曼走近她,點了點她的額道:“別人可是走了,你留下作甚?”
赤惑兒抬頭看了沈琴清和凌詩曼一眼后,對著凌詩曼道:“你可是準備好了?”
“嘿,就知道你要來催,本還想賴個床的,聽你那聲便起了。”凌詩曼一副痞樣地說道。
沈琴清在一旁并不是很清楚她們的對話有什么意思,只是大概是與昨日夜里說的離開有些關聯,見凌詩曼暴露了原本性格,也知道這赤惑兒大約是與她一道的。自己頓時覺得好像陷入了什么糾紛之中,想脫離已是晚了。
赤惑兒白了凌詩曼一眼,“那你現在愣著干嘛,還不去嗎?”
“是了是了,這就去。”凌詩曼拉過一旁呆呆的沈琴清便出了門,直向大廳走去。
沈琴清正琢磨著事呢,一下子就給凌詩曼拉出了好遠,等回過神時早就站在了大廳內了,餐桌上,凌寂云夫婦看著兩人的出現頓時眉開眼笑,伸手就招呼起來,“秦兒,曼兒來了,那就快坐下用膳吧!”
沈琴清和凌詩曼兩人聽了話,乖乖地在一旁坐下,端起了飯碗吃了起來,一時間,一家四人和樂融融的氛圍便散開了。凌夫人默默地吃著,偶爾也給凌詩曼夾些菜,凌詩曼笑了笑,夾起菜就塞進了嘴里,凌寂云在一旁看著也是一副和藹模樣,桌上也就沈琴清一個人邊吃著飯邊還想著事,總感覺這一家子很是奇怪,女兒的話表面嬌媚,背地里兇猛,母親居然是個啞巴,這也是她才知道不久的,最正常的好像就是凌寂云了,可是為什么凌詩曼要急于離開這個家呢,而且實際上對這對夫婦似乎并沒有親情,表面上一個個又是孝女慈母良父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沈琴清這飯吃得很是郁悶。
飯點過半,凌詩曼便直接對凌寂云說道:“爹,沈秦和我打算今日啟程去拜訪他的師父,沈秦就他這么個長輩,總得看看我這媳婦吧!”
“這倒也是,只是今日便去可會過于匆忙?”凌寂云也不反對凌詩曼的話,只是覺得時間太倉促了,“要不過幾日,我們舉家去看望他老人家吧。”凌寂云建議了一下。
“不要!”凌詩曼立刻驚呼,見凌寂云奇怪地看著她,才訕笑兩聲道:“他老人家喜靜,我們那么多人可是會惱了他,是不是?夫君。”凌詩曼說著推了推沈琴清。
“哦,是啊。”沈琴清也不知這兩人在說些什么,只是條件反射地說了一句。
“既是如此,那曼兒便和秦兒去吧,多呆些日子陪陪他老人家,今日便今日吧,反正江湖人也不顧那些虛禮。”凌寂云松了口,“只是多備些東西,以防不時之需。”
“謝謝爹。”凌詩曼湊上前去看著凌寂云一臉的討好。
“你啊,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咯!”凌寂云輕刮了一下凌詩曼的鼻梁道。
“嘻嘻”凌詩曼笑了笑便拉著沈琴清退了出去。
出了大廳門口,凌詩曼便松開了她的手道:“好了,你去整整行李吧,我們待會就在門外匯合。”
沈琴清點了點頭便朝著春夏秋冬的園子里去了,到了園子后便吩咐她們收拾一下東西準備走了,四人也不問緣由只是乖乖地打起了包裹來,不一會兒,四人都背著個小包袱走了出來。沈琴清見后便招了招手,四人緊隨其后出了門。
到了門外,只見凌詩曼早已等在了一邊,身上背著個小包袱,看起來輕得不得了。身旁的管家則是指揮著小廝丫鬟不停地往馬車里塞東西,點心盒子,日常用品,還有幾條薄被,一套茶具之類的。
人來人往的,只看得沈琴清她們眼花繚亂的。
“這還能坐人嗎?”夏雨傻傻地問道。
“后面還有一輛馬車好不好?”凌詩曼白了夏雨一眼,看著沈琴清道:“你的人怎么跟你一樣那么笨啊!”說完率先上了后面的那輛馬車。
夏雨有些傻了眼,扯了扯沈琴清的衣袖笑聲道:“小姐,這還是那個凌小姐嗎?”
沈琴清搖了搖頭,湊到夏雨耳邊道:“我也覺得不像,不過上車在跟你說吧。”沈琴清說完便也上了車,春夏秋冬幾個緊跟著也上去了。
進了馬車才看到早已有人霸占了個位子,正吃得高興,這人便是赤惑兒了。沈琴清指著赤惑兒想說些什么,凌詩曼便在一邊啟唇道:“你們別管她,坐下好了。”
沈琴清見凌詩曼已經這么說了,也不好問些什么,只是和春夏秋冬幾個在一邊尋了個位子坐下。剛坐下,夏雨這小妮子又不安穩了,倚在她身邊低語道:“凌小姐怎么變性了似的。”沈琴清便將昨夜的事說了一下,只是也無法解釋凌詩曼這人的個性變化。
夏雨也不為難她,沒多問什么就是對著凌詩曼說了一句:“凌小姐呆會可是要與我們分別了?”
凌詩曼點了點頭并不答話。
“那那車行李怎么辦,我家小姐又如何向凌盟主交代?”冬雪冰冷的聲音傳來。
“呵呵,那種東西就給你們帶走吧,至于交代嘛,就三個月后寫封信給我那爹說我們在你師父那隱居了好了,多簡單啊!”凌詩曼擺擺手道。
一旁吃東西的赤惑兒聽到這話后頓了一下,看了凌詩曼一眼后又繼續吃了起來。
“你把那一馬車東西扔給我們倒是放心的很,可我就怕,我們幾個招搖過市的,必會遇到強盜來打劫吧!”沈琴清擦了把汗道。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凌詩曼說完后就開始閉目假寐了。
“小姐,不如我們將一些事物變賣了轉為銀票存入寶鑒莊吧!”春風考慮著開了口。
“這個辦法看樣子可以。”沈琴清沉思了一會兒,“就這樣吧!”一錘定音后,馬車上就寂靜了下來。
行路行了三四個時辰后,沈琴清呵欠連連,也打算小憩一會兒,凌詩曼睜開了眼,推了推赤惑兒后對沈琴清抱拳道:“我們就在此處分離吧,日后后會有期。”
不等沈琴清說話,車簾子一揚,兩道身影一下子就不見了,快得車夫也未被驚到。沈琴清掀起旁邊的車簾,只見她們在樹梢上幾個輕點,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