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琴清走后,白然才傾倒在床上,閉上了雙眸,房間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一陣風吹過,地面上多了一個人影,半跪著,雙手抱拳道:“主子。”
白然仍是緊閉著雙眸,修長的手指輕揉著太陽穴道:“說吧。”
“主子,我等只是查到了那辭莊隸屬北山開外的辭海山莊管轄,莊主是一神秘男子,樣貌年齡并不清楚,未曾露過面,并且暗查到此莊背后是殺手樓所控制。”黑影續續道來。
“殺手樓?”白然纏起一縷發絲輕聲自語了一句后揮揮手,那影子便退了下去。這時,白然才睜開眼,看著某個方向,“呵呵,這倒是有趣了,竟也有人敢冒充殺手樓行事,看樣子明日之行也非無趣啊!”自個理了理衣衫后便歇下了。
辭莊內,兩個身影相對而坐,侃侃而談,燈火之下,顯得面目有些模糊,只是那聲音聽過的人就會知道,這兩人中其中一人就是凌寂云,還有一人身著華麗,頭戴著紗帽,想必也是身份非凡之人。兩人舉杯對飲,凌寂云對那人道:“不知莊主你打算如何處置,如今可是已經暴露了。”
“呵呵,凌兄你過濾了,只不過是兩具男尸罷了,在下自會處理,沒想到這兩人竟然先后逃了出去了,還死在同一個地方,這才引來了官府的人。”男子淡淡地說道,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可是這回妖冶公子也插手了,情況不妙啊!”凌寂云有些不安地說道。
“妖冶插手又如何,他們查不到什么的,這辭莊早已無人,我這山莊也得般了,那兩具尸體也早已火焚了,地點已經轉移了,等他們來早已成了一片廢墟,蛛絲馬跡燒盡,如何查?哈哈哈。”那人不禁狂笑出聲。
“原來如此!”凌寂云豎起大拇指道:“莊主高啊。”
“哈哈,凌兄過獎了,此次你功勞頗大,我自會稟明主上,到時主上必會好好嘉獎你。”那男子突然說道。
凌寂云一愣,忽又笑道:“那就謝謝莊主了,只是不知那。。。”后面的話還未說。
那男子便明白了,取出一個瓷瓶遞給凌寂云道:“這便是這個月的藥量,凌兄好好喂夫人服下吧!”
“是是是。”凌寂云接過藥瓶,道了幾聲謝便連夜離開了。
凌寂云走后,房間內的屏風后漸漸露出一個身影,扎著元寶髻,右側帶著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銀簪,臉蒙白紗,只露出一雙邪魅的烏黑大眼,眼角斜長,畫著濃濃的眼線,身著翡翠色彩繡牡丹織金錦大袖衣,下身是銀紅暗花梅紋百褶裙,腳下一雙絳紅刻絲兔絨蓮花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女子走出后。
那莊主立刻跪下道:“主子。”
“起吧,怎會如此大意,竟讓那兩人跑了?”女子聲音低沉,不帶一絲嬌媚,反而有些沙啞。
“主子恕罪,是底下的人犯了混,已經處置了。”那莊主開口解釋道。
“好了,既然這里已經暴露了,這段時間先停一下,你也盡快撤走吧,辭。”女子無奈開口道。
“是,主子。”男子一臉恭敬地回道。
“辭,那個凌寂云也要盡快處置了,不能再留下了。”女子說得云淡風輕,仿佛只是在開玩笑一般,卻是在那一瞬要了一條人命。
那被喚作“辭”的辭海莊主點點頭,接下了任務。
再抬頭時,那女子已經不見了,屋內空留一縷芳香。男子走到女子站立的地方,閉眸深吸一口氣后,才走進了里屋,頓時也不見了蹤跡,只是莊子的后院隱隱傳來了火光,火勢快速地擴散著。
沈琴清和白然等人此時正在趕往辭莊的路上。
沈琴清整個人都很興奮,也許是在幻想,也許是因為見到白然今日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而欣喜,馬車里難得的不安穩,時不時地便往車外看去,纏著白然問快到了沒,就是不想讓白然好好休息,白然眼下已有淡淡的黑痕了,顯然昨夜并未睡好,但還是順著她,也不舍得發火,可能是覺得她難得粘著自己的緣故吧,那是有問必答,只是身子懶懶地靠著,實在是有些無力了。
“妖孽,快到了沒啊!”沈琴清扯了扯白然的袖口,掀開簾子問道。
白然也不理會她的稱呼,抬眼看了一眼車外道:“快了。”
“不是吧,你一直都說快到了,結果我們走了一段路后又是一段路,哪里快到了,你說到底還有多久才到啊!”沈琴清白了白然一眼道。
“到了。”白然語音剛落,車外便傳來一聲“吁”的聲音,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車夫對著里面道:“公子、小姐可是到了。”車夫說完便跳下了車,立在一邊。
沈琴清顯然是第一個便沖下了車的人,順手也把白然拽了下來,接下來是春夏秋冬依次下了車。車夫見人都下了,跳上車立馬便掉頭走了。
看著車夫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樣,沈琴清納悶急了,雙眉微蹙,撞了撞白然道:“車夫怎么跑得這么急?”
白然扭過沈琴清的頭看向莊內,嘆口氣道:“你看看就知道了。”
沈琴清看著這辭莊有些晃了眼,寬敞的大道上空無一人,只是飄著幾片落葉,地上鋪著厚厚一疊的紙錢,家家戶戶的門都敞開著,門上掛著白,四處是哭哭啼啼的聲音,聲音里滿含著悲痛和難以壓抑的哀傷。
沈琴清被這一幕驚呆了,這是怎么回事?傻傻地走進一家人家里,看著里面跪著一地的女人,一個個身穿孝服,頭戴白花,哭得泣不成聲,臉上淚跡斑斑可見。她茫然地在一位婦人面前蹲下身子,愣愣地問道:“這里是發生了什么,為什么會。。。”
婦人被突然的人聲嚇到了,驚呼一聲,這一下也驚著了屋內所有人,大家都抬起頭看向了沈琴清,眼中含著驚異,前頭走來一個老婦人,手拄著拐杖,看起來倒是個主事的,看著沈琴清道:“公子你從何地來,來此何事?”
“我和家兄從涼鎮而來,聽說了這里的事便來看看。”沈琴清一把拉過白然說道。
那老婦人看了兩人后驚惶道:“兩位還是快快離去吧!”
“為何?夫人你們這是發生了什么,怎么會。。。”沈琴清看了看屋內的一片白色。
“唉。”老婦人嘆了口氣,“自從出現了那兩具男尸后,莊內總有長相俊秀的男子遭到毒手,現在這莊內已經是人心惶惶了,自認為相貌堂堂的男子都遷走了,莊內空蕩蕩的,只剩下我們這些柔弱婦人了,都說是女鬼作祟,在報復負心漢,我家一脈單傳的。。。”說著搖了搖頭,似乎不忍在說下去,“總之,你們這相貌還是早日離去吧!”
“可是。。”沈琴清還想說些什么便被白然拉住了,白然向老婦人行了個禮后道:“夫人所言極是,在下和家弟先告辭了。”說完便將“沈秦”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