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一雙絳紫刻絲蓮花鞋,下身是一配套的絳紫暗花鶴紋蜀錦裙,上身搭著一銀紅彩繡織錦衫,盤著個拋家髻,一雙鳳眸帶著絲絲的精明,眼角上揚,有些許的嚴厲。韓夫人才走進廳內,韓蒼幾個就撲了上去,直貼在她身上喊著“娘?!边@一情景不由地勾起了沈琴清的記憶,想著曾經自己也是這樣,動不動就撲到自己老爸懷里撒嬌,即使老爸年紀大了,也還是能穩穩地接住自己,然后就會刮著自己的鼻子道:“哎呦,我的小寶貝?!毕胂刖弯粶I下了,白然早早就注意到了,取下手帕悄悄遞了過去,安慰地撫著她的背,輕輕拍打著。
韓夫人就咧開了嘴,摟住三個孩子,笑了兩聲道:“你們這三個孩子啊,也不怕丟臉哦!這還有外人在呢!”說著就松開了三人的手,走到了白然面前,上上下下看了一番后才問道:“你們是蒼兒的朋友?”
白然搖了搖頭,婉言說道:“我們是應了韓悅姑娘的邀請,叨嘮了夫人了?!?/p>
韓夫人搖了搖頭道了一聲無妨,只是走近時,沈琴清卻是一愣,看著韓夫人發髻右側的那朵珠花動也不動。
韓夫人也察覺到了她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奇怪地問道:“姑娘?老婦可是有何不對之處?你竟盯著老婦看了如此之久?”
沈琴清還是沒反應過來,癡癡地站在一邊,白然暗中推了推她的腰,她才幡然醒悟,啊了一聲后道:“夫人的珠花真美,不知是哪位巧匠制作的。”白然聽到沈琴清提到了珠花,這才仔細瞧了瞧韓夫人頭上那朵格外熟悉的珠花,摸了摸身上的那朵,有些理解沈琴清了。
韓夫人伸手摘下頭上的珠花,放在手上,對著沈琴清道:“姑娘,說得是這個?”
沈琴清頷首,“正是,這珠花。。?!?/p>
韓夫人走到主座上坐了下來,大概是舟車勞頓了,坐下后才道:“你們也都坐下吧,一個個站著成何體統,我這老太婆也是撐不住了。”
韓悅忙坐下倚在韓夫人身邊,俏皮道:“娘,你怎么就是老太婆了,你可正當風華呢!”
韓夫人聽了也是滿心歡喜,敲了敲韓悅的腦袋瓜子道:“就你這鬼精靈嘴甜,哄得我是笑得合不攏嘴咯!”
韓欣也是羞澀澀地呆在韓夫人另一邊,乖乖地聽著姐姐和娘親的談話。
韓蒼也緊挨著韓悅坐著,偶爾也開開玩笑,一家人和睦融融的場景格外的暖人,這家人嘮家常完了后,這才想起了坐一邊的沈琴清兩人,韓夫人尷尬一笑,對著沈琴清道:“真是抱歉了,這幾個孩子就是這樣,我出門好久了才回來,這不就滿肚子的話想給我說,哈哈哈,讓你們見笑了?!?/p>
沈琴清搖搖頭,笑得一臉的真誠,對著韓夫人道:“真是有些羨慕你們,一家子的好溫馨啊!”
“呵呵,姑娘會說話啊,對了,忘了這珠花的事了?!表n夫人突然想起了沈琴清的問題,“這珠花倒也算是稀有之物,這是我和我的好姊妹一同制作的,天下也僅此兩朵吧!有些即使樣式相同,但是有一點絕不會相同,這珠花后各自刻了我和她的名字,我這朵是一個‘錦’字,她那朵應該是一個‘芙’字?!?/p>
“那她現在在何處?”沈琴清有些急切地問道。
韓夫人雖說面目有些嚴厲,但性格卻是溫良的,低頭思索了一番,略有些遺憾地說道:“不清楚了,五年前,她就突然失蹤了,我也曾派人找過一段日子,可惜一無所獲,而后倒是有一邪教‘火蓮教’崛起,傳聞此教教主喜著紅妝,姿容絕艷,尤喜男色,性情古怪,可頭上卻獨帶一朵白色珠花,我懷疑此人便是我那姐妹紅芙,這次出門本就為她而去,只是未曾尋到那‘火蓮教’蹤跡,只是知道那教的總壇在涼鎮,可是具體位置卻無法得知?!?/p>
“涼鎮?”沈琴清和白然同時驚道,回想從前種種,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似乎有人在牽著他們繞圈子呢,從霽城到涼鎮,再到辭莊,而后回到霽城,緊接著又是涼鎮,兩人越想越可怕,自己似乎是被別人牽著鼻子在走,而且越陷越深的感覺漸漸透露出來,究竟是誰在操控著這一切。
韓夫人是不知道這一切的,見兩人那副驚訝的模樣,有些不解地問道:“二位,這是怎么了?”
沈琴清晃晃腦袋道:“無事,只是我們才從涼鎮回來,并未聽到過這‘火蓮教’,頗為驚訝夫人的消息罷了。”
“呵呵,這個呀,我也是查了許久才知道的,‘火蓮教’崛起兩年后就銷聲匿跡了,后來知道的人頗少啊!我若不是有意查訪又怎會知道,可惜還是空手而歸了?!表n夫人無奈道。
見韓夫人這么說,沈琴清和白然兩人同時看向對方,點了點頭,對著韓夫人道:“夫人,我兩夫妻尚有其他事情,這就拜別了吧!”
韓夫人搖了搖頭,“你們這對小夫妻啊,天已經黑了,今夜便在此歇下吧?!?/p>
韓蒼和韓悅大聲呼好,本來在聽到沈琴清兩人要走時,兩人就想說些什么,恰好自家母親大人開了口正和他們心意,忙不咧地猛點頭道好。
沈琴清拗不過韓夫人的勸,最后還是留了下來,和白然一同住進了西廂房。
夜里,沈琴清躺在白然的身邊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低聲絮語道:“你信那韓夫人的話嗎?”
白然拿著手指堵住了沈琴清的嘴,眼神示意了一下墻。
沈琴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推了推白然的手點了點頭,白然這才松開了手,整個人橫躺著,狀似熟睡,沈琴清也閉上了眼。
白然悄悄伸出手握住了沈琴清的手腕,沈琴清正想掙扎便聽到了白然“別動”的聲音,偷偷睜開眼看了一下白然,卻沒發現他動嘴,很是好奇。
正想一探究竟之時,白然的聲音再次傳來:“別動,我現在在傳音入耳,除了你誰也聽不見的?!鄙蚯偾遢p輕吁了口氣,明白了便放下了警惕的心,靜靜地聽著白然的話。
“韓夫人的話不可全信,我們還是得先查查這韓府?!卑兹欢ǘǖ卣f道,還想說什么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