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歸”火了,至少在沐城它火了,不僅僅因為它獨特的裝飾風格,更重要的是它勾住了城里人的胃,凡在“離歸”吃過的人,都像是上了癮一般,每隔一段時間總要來這里一回的,否則就會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所以“離歸”里基本上都是人滿為患,加上它別具一格的風格,底下擺的是圓桌,桌上鋪了桌布,桌子上放了一個花瓶,瓶里插了一枝新鮮的花,花瓶的右側還放了一個精致的方盒子,里面是些筷子和勺子,底層都布置得如此典雅,更遑論二樓和三樓了,據說能上二樓的人是非富即貴,要不就是有才之人,入三樓的人是少之又少,因為只有這老板認可了才能夠上三樓,說起這“離歸”的老板,那可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啊!
有多少人是慕名而來的,并不僅僅是“離歸”之名,還有老板“清姑”的名號,清姑只在“離歸”開業的時候出現過,一身白色浴衫,面帶蒙紗,聲音清脆悅耳,自那以后就不曾露面過,大小事情都交給了底下的一個叫阿大的人管著,至于守店的就是一個中年女子喚作何嬸,沐城的人都說這清姑就像是仙子一般神秘而又迷人,如同墜落的精靈,神圣不可侵犯,這樣的名聲越傳越遠,沒多久后,清姑成了沐城的神女,許多人都趕往沐城,只為一睹芳容。
此時,清倚在“離歸”三樓的廂房的窗口處,眺望著不遠處的落日漸漸沉入地平線下,嘴里喃喃道:“又一天過去了啊,阿離,你在哪里?”日子一直都是平靜的,這段時間里,什么也不用她愁,她就這樣每天看著看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越發寂靜,她的內心就越發的空虛,思如潮水般涌來,夢里也睡不安穩,出了阿離外,還有一個一身紅衣的男子背影糾纏著,每每他要轉身時,自己就會被驚醒,所以永遠也看不到他的臉,心里被兩人交替折磨著,近幾日憔悴了很多,她便想著“離歸”光開在沐城已經不夠了,而且也該找點事讓自己忙起來,免得胡思亂想的,總也睡不好。
這么想著,沈琴清似乎有些想開了,眉頭舒展開來,走回到桌邊,拎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拿起昨日的賬本又開始翻了起來,偶爾沉思,偶爾微笑。
“離歸”樓下來了兩個驚為天人的男子,一個一身紅衣,一個一身黑袍,穿紅衣的男子發絲凌亂,大概是連夜趕路的緣故,面色有些蒼白,神色有些迷亂,似乎很疲憊了,但是即使是這樣也難掩他的絕代姿容,撇開他那半面面具不說,就那雙勾人奪魄的眼睛已經讓過往的人留戀不已了,恨不得在他身邊多停留片刻。而那黑衣男子則是劍眉星目,比起紅衣的男子多了分冷漠,少了一分魅惑,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兩人前后進了門,何嬸便迎了上去,一看兩人的穿著打扮就知道身份不凡,諂笑著說道:“兩位公子,里邊請,可是生面孔啊,以前不曾見過。”
白然和獨孤客同時點了點頭,卻不怎么開口,獨孤客是本就少言,而白然則是太累了,也不愿開口,何嬸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也不問什么了,引著兩人直朝二樓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伺候兩人坐下后才問道:“兩位公子要吃些什么?”
獨孤客一聲不吭,白然只好動了下嘴道:“就你們這的特色菜各來一份吧!”說完后又寂靜無聲了。
“好嘞!兩位公子稍等,我這就吩咐下去,你們就先喝點我們這特別釀的離歸酒,何嬸我就下去了。”何嬸說著就吩咐了一邊的跑堂的去廚房說一聲,而后叫了另一個去上了一壺酒,自己則是退了下去招待起別的客人來。
“嗯”白然應了一聲,伸手拿過那白玉酒杯,替自己和獨孤客倒了一杯酒,舉起酒杯朝獨孤客示意了一下后,一口飲盡,獨孤客看了一下白然后也飲下了一杯,喝下后兩人頓覺一陣清甜散開,接著是一片苦澀,最后變成了清清淡淡的味道,這大概就是一種情緒的變化吧,兩人為之一震,喚來管事的何嬸問道:“這酒是何人釀的?”
何嬸掩唇笑道:“果然啊,凡是喝過離歸酒的人都會問這個問題,說起這離歸酒是有個故事的,曾經有一個貌美的姑娘被一憨厚的俊小伙從河里救起,兩人日久生情,本是過著幸福的日子,奈何那小伙竟有個青梅竹馬,那姑娘喜歡小伙多年,知道愛的人喜歡上了別的姑娘自是惱了,恰好那被救的姑娘又得罪了他們那的鎮長,估計就是那青梅竹馬把那被救的姑娘送到了那鎮長家,哪知那小伙追到了鎮長府里,沖撞了鎮長婦人,居然被活活打死了,那姑娘知道后傷心欲絕本欲殉情,只是不知為何失去了蹤跡,而那青梅竹馬卻是殉情了,那帥小伙名喚‘阿離’,至于那個被救的姑娘就是我們老板了,所以取名‘離歸’,是覺得那‘阿離’會回來吧!”何嬸講完后就不笑了,眼角有點點淚跡,轉身欲離去,這故事第一次聽清姑娘講的的時候就哭了,以后每講一次還是止不住的落淚。
白然卻喚住了何嬸,“你說那姑娘是從河里救起的?”不知為何,白然有些緊張了,手里緊緊拽著杯子,似要捏碎一般。
“是啊!”何嬸有些奇怪了,一般的客人都是當玩笑聽過了就好,那像這位公子有些追根究底的味道。
“那你們老板是何模樣,可否出來一見?”白然有些急了,站起身來,一臉陰沉地看著何嬸。
何嬸看著這人的目光竟是要吃人一般,有些駭人,抖索了兩下后,結結巴巴道:“我去問問,公子你稍等片刻!”說著就朝三樓跑去,正巧遇上了沈琴清出了門,何嬸慌道:“清,我有事找你。”
沈琴清眉頭一皺,對著何嬸道:“何嬸,什么事你先做主吧,我和阿大打算去月城看看,分店那出了事!”說著就跟阿大下了樓。
“誒!清,那個事,我解決不了啊!”何嬸連忙追了上去,可是哪及沈琴清他們快啊,她趕下來的時候,正好見沈琴清走到了二樓。
“爺。”一個黑影出現在白然身邊說了些什么,白然立刻站起身道:“確定?”見黑影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就沖出了門,直往外沖。
在二樓的樓道處,兩個急匆匆的人相撞了,沈琴清被白然撞到了一邊的扶手上,一陣痛呼,阿大忙湊上前問道:“清姑,怎么樣了?”
白然雖然知道撞到了人,但是急于趕路讓他忘了回頭,只是從門口飛來一錠銀子,沈琴清伸手接住,緊鎖了一下眉,一身紅衣,好熟悉的感覺,可是想到分店的事,又顧不上那么多了,收下銀子扔給了阿大后道:“沒事,我們走吧。”
白然出了“離歸”后一路朝北,而沈琴清卻是一路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