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震有點看不懂徐天。
雖說徐天權傾朝野，自身也是天階武道高手，有足夠實力自立為王，但女帝畢竟是大周正統，名望國運俱在一身，而且手持鎮國神器，徐天卻敢在長安城挑戰女帝，完全不怕發生意外？
他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裴震覺得徐天不是蠢人，但他不知道徐天的自信來自何方。
徐天斜瞥著裴震，忽然說道：
“裴兄，你真以為老夫鎮守大周北境二十年，只是在抓奴隸賣錢嗎？”
“如今的北蠻，可不是二十年前的北蠻了！”
說完，徐天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裴震直接愣住，這話什么意思？
大周的死敵，偌大的北蠻部落，已經被徐天收服了？！
那整個北境，豈不是完全屬于鎮北軍的了？！
怪不得徐天底氣十足！
想到這里，裴震瞬間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
如果徐天當真立下了這等奇功，大周確實欠他一個王爵。
“那老夫便祝賀太尉，早日如愿以償了！”
裴震端起酒杯祝賀。
徐天神色自若，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
國子監，祭酒官署后花園。
孔鯉今天沒有上朝，如同往常一樣，正在池塘邊垂釣。
在一旁伺候的龍鳴，忍不住問道：
“老師，您真的要一直躲著徐天嗎？”
“瞎說什么？”孔鯉糾正龍鳴：“為師躲的不是徐天，是麻煩！”
“可是，您今天不上朝，女帝的處境恐怕會相當艱難！”
孔鯉頭也不抬，嘿嘿一笑：
“誰讓那小丫頭主動挑釁徐天的！這便是代價！為師無能為力。”
龍鳴詫異：“老師不是支持女帝的嗎？”
“為師就是因為支持她，才落得如此下場啊！”
孔鯉嘆了口氣：“而且，為師有預感，今天不宜上朝，否則又要背黑鍋！”
提到黑鍋兩個字，孔鯉已經有點怕了。
龍鳴：“……”
“好了，不用你在這多嘴了。”
“上過朝的人已經來了！”
孔鯉話音未落，天邊不遠處，就出現一個騎著仙鶴的道士身影，正是欽天監監正袁定風。
袁定風剛離開皇宮，就召喚出靈寵，直奔國子監而來了。
“袁道長，你這頭鶴挺不錯的，我挺喜歡，轉讓嗎？”
袁定風身影剛落下，孔鯉就指著那只兩米多高的靈禽，笑呵呵地問道。
袁定風還沒發話，那頭仙鶴卻直接開口罵人了：
“滾一邊去！轉讓你大爺……”
孔鯉笑容一僵，龍鳴雙眼瞪大。
“……脾氣還挺大。”
孔鯉擼了擼袖子。
袁定風臉色大變，直接一把抓住仙鶴的脖子，瞬間把它塞進靈獸袋，然后尬笑說道：
“孔祭酒別誤會，那扁毛畜生剛才罵我來著。”
靈禽就這點不好，智商高了，多多少少會有點臭脾氣。
袁定風身份不低，換作其他人，被罵也就算了。
但他可不敢得罪孔鯉，只能自己背鍋了。
“把它轉讓給我，別的都好說。”
孔鯉自認為是個講道理的人。
“這個，那畜生乃是我道門人宗的山門看守……”
袁定風一臉為難。
“開個實價。”
“七千兩！”
“成交。”
袁定風聞言，果斷把裝著仙鶴的靈獸袋遞給孔鯉。
道門人宗的山門看守有很多窩，賣一兩只影響不大。
能跟孔鯉搞好關系，才是最重要的。
嗯，希望它能活久一點。
孔鯉接過靈獸袋，示意龍鳴把銀票付清了。
“袁道長遠道而來，有何貴干啊？”
自從臥底事件后，孔鯉對于袁定風的態度已經越發惡劣。
“大司徒狄風現身朝堂，在朝堂上大賣苦肉計，幫女帝避免了一場風波……”
袁定風好奇問道：“祭酒大人可知，狄風為何會這么做？”
“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狄風一心想廢除奴隸貿易，女帝那道旨意的措施，正合他的心意，所以投誠了唄。”
孔鯉隨意說道。
“原來祭酒大人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么一出，所以才這么淡定？”
袁定風大膽猜測。
“你猜。”
孔鯉神秘一笑，很是高深莫測。
袁定風語氣崇拜：
“那么祭酒大人肯定也猜到徐天不敢殺狄風了？”
“真是厲害啊！實不相瞞，徐天突然對狄風出手時，貧道都被嚇到了！”
“嗯？徐天親自出手了？”
孔鯉一愣，下意識反問。
徐天可是天階上境高手，在朝堂上出手傷人，這也太放肆了吧？！
“祭酒不知道？那就是我說的苦肉計啊！”
袁定風把朝堂上發生的事情，細講了一遍。
孔鯉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不由感嘆：
“狄司徒悍不畏死，膽敢舍生取義，真是國之棟梁！”
“誰說不是呢！貧道可沒有那個膽子……”
“說起來，陛下真是好手段，一道圣旨就收服了這么一個良才！”
袁定風說到這里，忽然一拍腦袋：
“對了，今天羅天齊也上朝了！”
“當時要不是他在旁邊盯著，估計狄風已經死了。”
“羅天齊也上朝了？”
聽到這個消息，孔鯉神色有些復雜：
“看來，他從那件事里走出來了。”
袁定風顯然知道孔鯉所說的“那件事”是指什么：
“人總要往前走的，二十年過去了，什么前塵往事都該煙消云散了。”
旁邊的龍鳴聽得一頭霧水，他很想知道“那件事”是什么，但事關羅天齊的隱私，可不敢貿然打聽。
“這是好事！雖然不知道羅天齊現在究竟有多強，但總歸比你我厲害一點。”
“有他在，大周朝局還能安穩幾年！”
孔鯉沉聲說道。
“希望如此。”
袁定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接著問道：
“話說，國子監已經審問那陳道真這么久了，有沒有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還真有，但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孔鯉語氣隨意地說道：
“陳道真說了，他臥底在國子監這些年，一直有個秘密上線遙控他的行動。”
“那位上線身份異常神秘，只有代號——岱宗！”
“袁道長對道門仙宗應該很是了解，可知道，這個‘岱宗’到底是何許人也？”
袁定風一聽，果然興趣乏乏。
他只想知道有關鎮國神器的情報，才不想猜測袁定風的上線是什么人。
“所謂‘岱宗’，要么是道門仙宗的高手，要么就是他們埋在長安城的暗樁，沒什么稀奇的……”
“祭酒大人，貧道就直說了吧，你們到底有沒有從陳道真口中問出有關誅仙劍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