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堯話還沒有說完,人已經(jīng)消失在低矮潮濕的密林里,袁素卿怔了下,迅速轉(zhuǎn)身撐著琳羅傘往另一個方向跑去,然后尋了一處安全又隱秘的灌木叢斂息躲起來。
過了差不多半柱香時間,袁素卿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她不由疑惑,張堯不會是看錯了吧,要是把天殘兇鱷引來,劉仲還沒來,吃虧的那不是他們倆?
可是,事情發(fā)生的速度根本不容她猶豫,只聽見張堯離開的那個方向傳來一聲大嘯,袁素卿心猛地漏跳一拍,便感覺地面開始抖動起來。
這就是那個快要筑基的天殘兇鱷弄出來的動靜?
袁素卿舔了舔嘴唇,還沒等她震驚夠,另一個方向,一道慌慌張張的身影已朝這個位置疾馳而來。
這是劉仲?劉仲也來了?
袁素卿眼睛瞪大,連忙憋住一口氣,死死的盯著前方。
這可是她第一次,將要親眼見證一個筑基修士和快要筑基妖獸之間戰(zhàn)斗,只是不知道張堯要如何在他們之間脫身。
隔著密密匝匝的枝葉,袁素卿隱隱約約的看到一道身影從眼前掠過,只是那道身影顯得很是急促,她都還沒進(jìn)一步看清楚,就一閃而過。
筑基修士的速度就是不一樣!
袁素卿不由感慨。
“吼!”
就在這時,一道妖獸震耳欲聾的大嘯頓時打斷了袁素卿的感慨,隨后,她便聽見一個嘶啞的、氣急敗壞的男聲大聲喝道:“孽畜,滾開!”
也不知那天殘兇鱷聽懂與否,袁素卿所待的這個地方已經(jīng)看不見,對于此時大概已經(jīng)對上,打得難解難分的一人一獸,她雖然好奇,但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區(qū)區(qū)練氣七層,只怕人家的一個法力余波就能掀飛她,得不償失,要湊熱鬧還是再等一會兒。
所以,她乖乖呆在原地,通過聲音來判斷此時戰(zhàn)況進(jìn)程。
只聽見,那天殘兇鱷的吼叫聲愈加的兇猛狂躁,袁素卿不由暗道:看來劉仲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張堯的圈套之中,也不知張堯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再說張堯,引出了天殘兇鱷后,他一路疾奔,沿路灑下玉果粉,看見劉仲臨近,他沒有躲閃,手中瓷瓶突然向前一彈,然后身體猛然向側(cè)面一翻,他直接翻身跌入一處泥濘的腐泥中,身體毫不停歇的又向前翻滾了幾轉(zhuǎn)。
此時的他看起來甚是狼狽,原本一身好看的銀白色銀絲鮫紗衣,已粘滿了黑漆漆、腐臭難聞的腐葉和腐泥,他一手橫拿著一桿虎頭銀槍,整個身體都貓在一處隱蔽的灌木叢中,一抬頭,他便看見眼前即將開場的人獸大戰(zhàn)。
只見那劉仲臉色有些發(fā)青,手上拿著一柄三尺長的木系長劍,在他身前,則是一條灰褐色、約三丈多長的天殘兇鱷,大嘴微微裂開,看得見里面密布的尖利牙齒,寒光閃閃,還有它的嘴角,細(xì)看之下,那里還沾有一絲淡綠色的粉末,和劉仲胸口的淡綠色粉末一模一樣。
此時,天殘兇鱷兩眼血紅,劉仲很是惱看了眼胸口,再看看那躍躍欲試的天殘兇鱷,他手腕一轉(zhuǎn),長劍甩了個漂亮的劍花,脫離他的手。
御物飛行!筑基期的才能運轉(zhuǎn)的法術(shù)。
張堯眼睛一亮,就看見劉仲口中念念有詞一番,長劍飛擊向天殘兇鱷。
天殘兇鱷早已是兇性大發(fā),見飛來的飛劍,它竟理也不理,尾巴一甩,那看起來笨拙身體,卻張著血盆大口動作迅速的襲向劉仲。
劉仲見狀一驚,長劍速度加快,他之所以會選擇御劍攻擊,就是畏于天殘兇鱷的兇猛,不想和它有任何的身體接觸。
可惜,事不如愿,長劍本來襲向天殘兇鱷的眼睛,哪曉得這條快要筑基的天殘兇鱷也不是傻子,只見它頭一歪,眼睛就躲開長劍的襲擊,落在它堅硬的背上,發(fā)出一陣嗤嗤的刺耳聲,和一連串火星。
見此情形,劉仲眼睛一瞪,他沒想到這天殘兇鱷的背上皮膚居然這么堅硬,如同盔甲一般,他的劍術(shù)并不高明,看來用飛劍是收拾不了這條天殘兇鱷了。
劉仲并沒有急著收回長劍,而是任其落在地上,身前靈光一閃,一柄三丈長的狼牙棒就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而這邊,由天殘兇鱷發(fā)動的攻擊已然臨近,劉仲察覺到,忙躲閃著向后退去,與此同時,他快速將法力注入狼牙棒內(nèi),就看見狼牙棒散發(fā)出一陣紅色的光芒,高喝一聲,劉仲一棒揮向天殘兇鱷。
“吼!”
一聲痛嚎,天殘兇鱷險些被這一棒直接掀翻,甩了甩頭,它不服輸般的張著大嘴再次襲向劉仲。
劉仲原本還想故技重施,哪知那天殘兇鱷竟是吃一塹長一智,眼看那狼牙棒落下,它前爪迅速抓住地,腦袋也向下埋去,后腿一蹬,它那又長又堅硬的尾巴立時翹了起來,一把甩向狼牙棒。
那力道,震得劉仲都連退了好幾步,還感覺手臂發(fā)麻。
“哼,孽畜,真是不知好歹!”
劉仲惱火的怒罵一聲,狼牙棒被他狠狠的杵在地上,雙手空出來掐了一個繁復(fù)的訣,生成一團(tuán)凜冽的白光,然后他向身前的狼牙棒一指,狼牙棒呼嘯一聲,裹著白光,脫離地面,飛擊而去。
天殘兇鱷見狀,依然豎起尾巴打算將狼牙棒拍飛,卻不料劉仲的這一擊來得甚是兇猛,仿佛聽見了骨碎的聲音,天殘兇鱷的尾巴直接被打趴下,而它也被這股力道擊得直退,只有兩只前爪在抗拒時,在地面上留下兩道明顯的抓痕。
張堯看著這場兇狠的人獸大戰(zhàn),很明顯,劉仲占了上風(fēng),他打算著要不要暗中偷襲一次時,正要乘勝追擊的劉仲臉色忽然一變。
狼牙棒突然“啪”的一聲落在地上,劉仲撫著胸口,滿臉痛苦,一絲絲黑氣正纏繞在他的右手臂上,向心脈延伸而去。
劉仲連忙在心臟周圍點了幾下,雙手又在丹田的位置點了點,然后向上一抬,就看見他一張口吐出一口粘稠的黑血來,手臂上黑氣終于被壓制了下去。
吐出這口黑血后,劉仲的臉色看起來一下子異樣的紅潤了許多,可他的目光卻很冰冷,手一招,狼牙棒被他收回手中。
與此同時,天殘兇鱷也恢復(fù)了過來,只是,它那條被狼牙棒擊中的尾巴上,明顯的看得出來浸出了一縷縷鮮紅的血絲。
新仇舊恨,天殘兇鱷眼睛血紅,兇狠的盯著劉仲。
這一人一獸間,戰(zhàn)火再次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