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蘭屬于繼承了家中衣缽的醫術并不出眾的中醫藥師,他人還不到三十,知名中醫大學畢業。
游家往上數三代家中都是赤腳醫生,扎根在云山縣當中,一直沒有離開過。
他大學畢業之后也回來了云山縣,將家中的醫館開了下去。
只不過這醫館并不算太有名氣,來這里治病的云山縣城居民更是少之又少,勉勉強強能夠糊口而已。
當顏妧找到游蘭時,他很意外:“你說什么?跟我合作??”
“沒錯。”顏妧高抬著下巴,用施舍的語氣命令他,“我需要你來當我的助手。”
又補充:“不過明面上,我跟你就只是朋友而已。”
游蘭坐在收銀臺后頭,一張清俊的臉上寫滿了質疑:“看你這個樣子,你應該還在讀書吧?高中?“
“我在縣城一中讀高三。”
游蘭只當顏妧是在開玩笑:“既然都已經高三了,就好好學習準備考大學!你如果對中醫感興趣……以后也可以去考中醫專業。”
“等你大學畢業之后來我這里,我也會給你一些幫助和建議,但現在……”游蘭擺了擺手,“不要逗我了,快走吧,別耽誤我工作。”
顏妧順手拉過旁邊的椅子,直接坐在了他對面:“誰說我是在跟你胡鬧。”
她那雙丹鳳眼里的光亮尤為閃耀,盯著游蘭,滿目傲然:“你的醫術我也了解過,就勉勉強強夠把你這個小醫館給開下去……”
她嘖嘖搖頭:“但我估計你上學的時候學習不怎么樣,所以成績一般……導致來你這里看病的人也很少。”
“你……!“被還在讀高中的小丫頭這么戳穿了,游蘭臉色有些泛白。
他強撐著解釋道:“我又沒想把我們家醫館搞得多么有名氣,能開下去不就行了嗎?”
“再說了……我家世代行醫,在這云山縣里也積累了不少的名聲,你有什么資格這么說我?”
他站起身,表情越發難看:“我警告你,你要再待在這里浪費我的時間,我就打電話告訴你們學校老師!小心把你抓回去叫你罰站!”
“罰站?“顏妧嗤笑,“你可以去云山縣一中問問有哪個老師敢罰我。”
聽到顏妧這話,游蘭頓時察覺到眼前這個漂亮不似真人的女孩子是個實打實的刺頭。
她的態度也太過鎮定,令他不禁產生一點疑慮和糾結。
“你……不會是說真的吧,沒有和我開玩笑?”
這話問出來,游蘭自己都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否則怎么會相信這樣一個小丫頭,認為她不是在鬧事。
顏妧則是傲氣十足地哼了聲,轉頭扭向門外:“剛剛門口閑聊的女人,我看她周身浮腫,舌苔發白,還不停吞口水……是脾陽虛衰之象。”
游蘭眼神變了變。
顏妧不理,自顧自繼續說:“但只要用白術,黨參,桂枝等入藥就能夠緩解她的狀況,你說對不對?”
游蘭瞳孔縮緊。
顏妧所說的那個女人經常在他這里看病,也確實被他用過類似的藥方,癥狀有所緩解。
但對方的生活始終不能夠保持合理作息,所以時好時壞,哪怕有中藥調理也無法治根。
她是歪打正著……還是真的一眼就看出那病人應該用什么樣的法子去治療?
“我看她那個樣子,你應該給她開了藥,但卻沒有真正見效,一定是她無法按照你的要求按時服藥,甚至還有種種犯忌行為,所以她的病才一直好不了,對嗎?“
游蘭愈發地愕然:“你真看出來了,還是在糊弄我?”
“我這里有一味藥方叫做六君子湯,你應該也知道,這個中藥法子并不少見。”
顏妧淡笑:“不過如果在這六君子湯中添加一位特殊的藥材,那么頂多三劑藥服下,她的狀況就會見好,哪怕生活上不太注意,再犯可能性也不大。”
顏妧把那藥方寫在了紙上,放在他的收銀臺旁:“你可以試試看,等有效了再來找我。”
顏妧正好把該說的說完了,轉身就走,瀟瀟灑灑。
她知道,游蘭一定還會再來找她的,不出三天她就可以等到游蘭聯系,所以剛才那紙上也留了她的電話。
顏妧想開這家醫館,起因很簡單。
為了封梟。
若只是她隨意提出要幫封梟治病,他不僅不會相信她這么一個小丫頭能夠治療好他的病癥,也不一定會按時服藥。
所以必須找到更合理的借口和理由,而游蘭便可以作為這個代替她去和封梟商議治療相關事項的最佳人選。
一個有著專業醫師執照,而且祖上幾代行醫的中醫師所說的話……封梟應該會相信。
封梟只要按照她給的法子去治療,不出一年,他體內余毒就會被全數排出,平安無事。
最初察覺到封梟的狀況時,顏妧覺得只有華佗在世才能夠救他,不過當她對這個世界的大部分藥材有了解之后,便確定自己也可以充當一回華佗。
顏妧已經為封梟擬定好了一套周全的治療方案,只要他配合,最終必然會恢復健康。
不過在和游蘭的合作達成之前這些事情也不方便告訴封梟,只能夠暫時繼續瞞著,
等到合適的機會,顏妧會再想辦法讓封梟愿意配合治療。
就當是看在……封梟幾次三番幫她的份上。
何況原主和封梟之間也沒有任何的仇恨矛盾,她幫這個忙也沒什么關系。
……
轉眼,就已經開學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來,顏妧在整個縣城一中都是尤為特殊的存在。
物理老師任飛放棄了刁難顏妧之后,其他科任老師也漸漸發現了顏妧在學習上的天賦。
那些再怎么復雜的難題,到顏妧這里好像沒有任何難度,輕松就能答出。
所有老師都在期待著,屆時的月考,如果顏妧真能在考試當中取得好成績……他們大概也會改變此前對于她所有的印象。
但老師的態度改變不意味著班上的那些同學會輕易接受顏妧。
等了半個月,班上的領頭羊王富終于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