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板，我來了，一晚上不見你還好嗎？”

陸鎖緩緩地推開門，伸頭往里面探去。

“你遲到了，17分鐘，你說我該扣你多少錢？”

坐在擺放著面包的玻璃柜臺后面，戴著一副眼睛，頭發染成棕黃的青年正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別吧，老板，我一個月工資也就1700，你這一扣我還吃不吃飯了。”

從門縫里滑進，陸鎖順手拿了一包打包好的特價面包，撕開包裝塞進嘴里，這些隔天或隔好幾天下來的面包，對外非常便宜，對內店員也可以隨便吃。

“借口呢？你好歹給我找個借口讓我信一下，是不是啊。”

眼鏡青年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低垂著眼簾，不斷地翻看賬本。

“殺人案，殺人案，我們小區門口好像發生殺人案了，稍微遲了點，結果錯過一班列車，晚了些。”

陸鎖嘴巴里咀嚼著面包，想了想，把今早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下不為例，不過也蠻巧的，這條街的另一頭，今天有人猝死在了巷子里了，四點半，我剛來開門的時候，那里都是警車還有救護車。”

頭也不抬，他繼續翻閱著賬本。

“該不會過勞死吧。”陸鎖感嘆道。

“你該考慮的不是這個，你應該考慮的是趕緊跟我換一下班，不然我猝死沒人給你發工資，然后你只能可憐兮兮地去大城市跟別人搶工作。”

“是是是，葉泳大資本，等我先吃完。”

三兩下，陸鎖迅速將面包塞進嘴里，隨后麻利換上工作的圍裙，葉泳懶散的將賬本收起，走出了柜臺。

“啊～困死了，對了，那些法棍是康叔要的，你到時候給他吧，我先去睡覺了。”

打著哈欠，葉泳向著二樓走去，走之前還不忘囑咐兩句。

“老板一路走好。”

“滾。”

隨著葉泳的腳步漸漸地消失，面包店也安靜了下來，陸鎖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呆在柜臺里。

［你在干什么？］彌蘭德有點憋不住了。

“上班啊，不然還能干什么，上班賺錢乃人之常情，不然我吃什么，住哪里？”陸鎖回答道。

［你剛剛的樣子何等的卑微，沒有想到你這種陰間貨色竟然會有這么多人可以壓著你。］

“那是老板，你也不想想你的檔次有多低。”

彌蘭德啞口無言，想罵但又不知道為什么罵不出來。

［你這不就是在浪費時間嗎，最起碼的商業活動我是理解的，但你這這么久了沒一個人。還不如跟我一起去收集秘水。］

“那種事，我先回一趟老家問問老祖宗后再說。”

［你還有老祖宗？你們不是有那種遠程溝通的玩意嗎？好像叫手機來著，快點問不就行了嗎？］

“不行，老祖宗不太喜歡打電話。”陸鎖直接否決掉。

［唔嚕嚕嚕嚕…］彌蘭德發出了不滿地嗚咽聲。

回老家總要定個時間，今天已經11月30日，沒幾個月就要過年了，到時候再回去吧，這么長時間都沒出啥事，也不差這點時間。

“老板，喲，小陸啊，我來拿我的面包了。”

玻璃門打開，一個身著灰色的大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身形看起來比較富態，笑瞇瞇的面龐看起來很慈祥。

“好久不見了，康叔，最近看你怎么都關門了，是打算不做了嗎？”

說笑著，陸鎖從柜臺后面出來，將放在玻璃柜里的那袋法棍拿出遞給康叔。

“唉，謝謝了。最近這里實在不好過，城市里的防控越來越嚴了，人越來越少，很多老伙計也都離開了去了別的城市，我也打算到我二兒子那去，可惜以后吃不到這個店的面包了。”

康叔接過面包，面帶不舍的說道。

“可以讓我們老板給你郵寄過去。”陸鎖笑道。

“哈哈，我到時候等你們哪天不開，去我們那開店去。我先走了。”

玻璃門關上，富態身影頂著寒風離開了，陸鎖不由的嘆了口氣，時過變遷，原本繁華的城市已經變成這樣了。

［剛剛那個那個人身上有靈性的味道。］彌蘭德突然悄悄地說道。

“靈性？那是什么？”陸鎖疑惑道。

［你是頌靈師居然不知道靈性是什么？］

彌蘭德的聲音非常訝異，一副聽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樣子，雖然陸鎖認為自己可以毫無畏懼的說出自己的確壓根不知道靈性是什么，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道士，靈性是什么？”陸鎖咳嗽兩聲，臉上擺著不為所動的表情。

［常識都不知道，你這可真是讓人堪憂。］彌蘭德的聲音都垮了下來，隨后才緩緩道來。

［頌靈師的力量是來自靈界，靈界又被稱靈魂的歸所、智慧根源。頌靈師就是借用靈界里的力量靈性。］

［有人說過萬物孕育于靈界，但我不太認同，而且我本身就是神，靈性這類東西更我關系不大，靈界也是一點都不好玩。］

［你催動契約用的應該就是靈性，你自己好好想想過程，對于頌靈師來說沒有靈性什么都干不成。］

“那個應該是氣吧……”

陸鎖坐到柜臺后面，摸著下巴開始回憶著，在他每次使用契約的時候都能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無法用言語描述的地方。

在那里他構建出了契約的圖繪，在沒法使用出契約前到達那里都是在老祖宗的幫助下完成的，那時候還總是伴隨著一些陸鎖認為是靈動的事物。

老祖宗說那些是氣，現在想來應該就是彌蘭德說的靈性，但那玩意還能聞出來嗎？陸鎖描述著，也向彌蘭德提出自己的疑問。

［因為你菜，現在的你怕是連核都沒有，使用出術式，來個有能力家伙估計都能將它篡改走。］

“別說了，我們來說點別的，你的意思說康叔很有可能是跟我類似的人？”陸鎖不安地問道。

［不，他是沾染了靈性。很可能是靈界的生命。］

“那個地方還有生命？”

［當然有，而且還可以來到這個世界，對于你們很危險，雖然它們沒有主動的惡意，但會無意識的破壞和殺人。］

彌蘭德故意咬重了后面兩個字，陸鎖聽了心中一緊。

［帶我去尋找秘水吧，我給你力量，讓你可以解決那只靈界生物，雖然那玩意不強，但是手段要專業對口。］

“我會早點回到老家與老祖宗協商的，你就別催了。”

［我也可以現在就帶你去獵殺那只靈界生物，雖然對我來說，能量轉化率不高，但畢竟是肉。］

“很危險嗎？”陸鎖遲疑的問道。

畢竟知道有一個危險的存在就在附近，陸鎖怎么也安心不下來。

［有我在呢。］

彌蘭德聲音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