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顧府內,顧陌跪在堂前。
“老爺,陌兒他也是為了顧家著想,想要多些門路掙錢不是。”顧陌的生母柳氏哭哭啼啼地說道。
“荒唐,你可知他犯得何事,私開銅礦,那是重罪啊,為顧家好,真是可笑,沒害死顧家就不錯了!”顧老爺一甩衣袖,背過身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顧陌雖說比不得顧玄在他心里的位置,可終究是他的兒子,他怎會不擔心。
“父親?!鳖櫺拈T外走了進來。
“玄兒,劉太守怎么說的?”顧老爺轉身問道。
顧玄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搖搖頭。
“怎么會這樣呢,大公子你一向同劉太守交好,莫不是你不想救你弟弟,想要看著他去死嗎?”柳氏沖了上來,想要扯住顧玄,卻被小七一把推開。
“柳姨娘,二公子犯得什么罪你心里沒點數么!公子能保下顧家,就已經實屬不易了,你還想怎樣!”小七不滿地說道。
你那好兒子一天到晚想著整死公子,公子沒殺他就算盡了兄弟情分,還想要公子舔著臉去救他,做夢吧!
“大哥真是好手段,若不是你同劉太守揭發,他豈會知道我京郊莊子下有銅礦!”顧陌惡狠狠地盯著顧玄說道。
“你這是說得什么混賬話!”顧老爺一腳踹翻顧陌,柳氏見狀趕忙上前抱住顧陌。
“老爺,陌兒他知道錯了,您不要怪他了,他好歹也是你的親生兒子??!”
“你看看他說的什么鬼話,玄兒特地大老遠回京城,替他善后,他不知感恩就罷,還血口噴人!”顧老爺指著顧陌,十分憤怒。
“玄兒,此事可還有回旋的余地,不管如何,顧陌始終是顧家人,惹了官司,于顧家名聲也不好?!币恢睕]說話的顧母,開口道。
“母親,確實還有一個法子,只是要苦了二弟?!鳖櫺f道。
“說來聽聽?!鳖櫪蠣斏裆行┚徍?。
“上頭新開了一處銅山,此時缺人缺錢,若我顧家出點錢,再將顧陌送去那幾年,美其名替官府看管銅山,孝敬官府,實際將功補過,方可免了牢獄之災。”顧玄說道。
“我不去!去了那里,我何時才有翻身的機會,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顧陌一口回絕,眼神毒辣,死死盯著顧玄。
“翻身?你還想翻身,沒吃牢飯就不錯了,去銅山正好磨磨你的性子,就照玄兒說得辦。”顧老爺說道。
“老爺,那銅山地處荒涼,又竟是些草莽漢子,陌兒去了那里,怕是要吃苦??!”柳氏往前跪爬了幾步,抓住顧老爺的腳,哭訴道。
“他是去歷練,顧家也會打點下去,不會讓他被人欺負了去,還是說柳姨娘有什么別的法子?”顧母有些不悅,顧陌平日里對顧玄的所作所為她是知道一二的,若不是考慮顧玄身體不好,怕顧家后繼無人,早就收拾顧陌了,如今顧玄身體已久大好,她可就沒什么顧慮了。
“嗚嗚…陌兒,我的陌兒怎么命這么苦??!”
“再哭,我給你也送去銅山!”顧老爺有些不耐煩,一腳踹開柳氏。
當年若不是她偷偷趁自己醉酒,裝做顧玄母親的樣子,爬上自己的床,如今怎會有這個不孝子禍害顧家,他也不會與夫人的關系降至冰點,過去這么多年了,夫人也未曾原諒他。
“滾!”顧老爺越想越氣。
柳氏也不敢多吭聲了,扶起顧陌,朝屋外走去。
“玄兒,讓為娘看看?!鳖櫮缸叩筋櫺磉?,上下打量著顧玄。
“母親,兒子已經沒事了?!鳖櫺χf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最怕的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呸呸,你瞧我,竟說胡話。”顧母眼泛淚光,她的玄兒終于沒事了。
“既然身子好了,那要不就回來京城吧?!鳖櫪蠣斦f道。
“父親,兒子手下還有一些生意沒處理好,怕是還不能久居京城,況且…兒子已經有了心儀之人?!?/p>
“是嗎,是哪家姑娘?”顧老爺十分驚喜。
“是兒子在天水鎮遇到的,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女兒,但是聰慧、堅強,靠自己的努力在天水鎮開了個胭脂鋪子?!?/p>
“這樣啊,我們顧家不似那些其余富貴人家,看中門當戶對,只要這姑娘人品好,你們互相情投意合,這男未婚女未嫁的,我們也不反對,找個時間帶來給我們瞧瞧吧!”顧老爺說道。
“兒子多謝父親、母親,就是還有一件事兒子沒說…”顧玄有些猶豫。
“說吧,有什么事他不同意,娘替你做主,看誰敢說個不字。”顧母瞟了一眼顧老爺說道。
顧老爺微微低下頭,面露尷尬。
“她…她有兩個孩子?!鳖櫺е嵛岬亻_口道。
“什么!你這個混小子,還沒進門就給人家肚子搞大了!還一搞搞兩個!”顧老爺跳了起來,太荒唐了。
顧母冷笑一聲:“還不是你生的,跟你不是一個樣么!”
“夫人,我不是的,我那是喝醉了,我以為那人是你,我…我知道錯了?!?/p>
“閉嘴,聽玄兒說話。”
顧老爺當即禁了聲。
“孩子,不是我的?!鳖櫺f道。
“你喜當爹?玄兒,你說你一表人才,又有能力,怎么這么想不開的,這親事,我不同意。”顧老爺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這女子是兩個娃娃的養母,是么?”顧母輕聲問道,她的兒子,她自然是了解的,若那女子已有丈夫、孩子,他斷然是不會插足的。
“嗯,她很善良,這兩個娃娃的親生父母都死了,一直是她照顧著。”
“是啊,老爺、夫人,你們不知道,公子的身體能好,全是靠蘇姑娘,蘇姑娘為了替公子采藥,差點兒就死了!”小七也在一旁附和道。
顧老爺夫婦對視一眼,又轉過頭看向顧玄。
“玄兒,娘相信你的眼光,你也是個大人了,我們做父母的也不該多加干預你的私事,只是這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一定要考慮清楚啊?!?/p>
“母親,我非蘇檀不娶!”顧玄認真地說道。
“好,那找個時間帶回來瞧瞧吧。”顧老爺說道。
“玄兒,你等一下?!鳖櫮溉チ朔績龋^了一會兒再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精致的木頭匣子。
“給,這是為娘留給你媳婦的,現在交給你,你若是真心喜歡那個蘇姑娘,就把這個交給她,也算是為娘承認她是我們顧家媳婦了?!?/p>
“謝謝母親,謝謝父親!”顧玄彎腰拱了拱手。
檀兒,你很快就是我顧玄名正言順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