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在窗外此起彼伏,林小夏窩在沙發里翻著家居雜志,手機突然在寂靜中炸響。屏幕上跳動著蘇晚的名字,接通瞬間,傳來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斷斷續續的哭喊:“小夏......救我......他們不讓我走......”
“你在哪?!”林小夏猛地站起來,雜志散落一地。聽筒里傳來男人的哄笑,接著是蘇晚帶著哭腔的尖叫。地址欄里閃爍著陌生KTV的定位,她抓過外套沖出門,手指顫抖著按下陸沉舟的號碼。
“我在開車,馬上到。”
陸沉舟的聲音冷靜沉穩,卻在聽見背景音時驟然冷下來,“保護好自己,別硬來。”
二十分鐘后,林小夏推開包廂門,刺鼻的煙酒味撲面而來。蘇晚縮在沙發角落,精致的妝容花成一片,鎖骨處還留著被拉扯的紅痕。五個男人圍著她,為首的花臂男晃著酒杯,醉醺醺地伸手要去拽她頭發。
“放開她!”
林小夏抄起桌上的果盤砸過去,塑料盤在地毯上滾出老遠。花臂男踉蹌著站穩,看清是個瘦弱女孩,頓時獰笑起來:“小美人還會英雄救美?”
他步步逼近,酒氣噴在林小夏臉上。
“陪哥哥們玩玩,你們倆今天就能走。”
蘇晚突然撲過來將林小夏護在身后:“要鬧沖我來!”話音未落,包廂門被猛地踹開。
陸沉舟渾身散發著寒氣立在門口,身后還跟著兩個身材魁梧的助理。
他的目光掃過蘇晚狼狽的模樣,最后落在林小夏微微發抖的指尖,喉結滾動了一下。
“陸總?!”花臂男的酒瞬間醒了大半,臉色難看,“您怎么......”
“我的朋友,你也想動?”陸沉舟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他身后的助理立刻掏出手機開始錄音,包廂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陸總不好意思!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滾。”陸沉舟冷冷吐出一個字。花臂男招呼了一聲他的朋友,全都離開了這里,其他人也作鳥獸散。蘇晚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林小夏趕緊摟住她:“沒事了,都過去了。”
陸沉舟蹲下身,動作很輕地檢查林小夏的手腕:“有沒有受傷?”他的指尖帶著薄繭,擦過皮膚時卻像羽毛般輕柔。林小夏這才發現他襯衫領口歪了,領帶也松垮地掛在脖子上——分明是匆忙趕來的模樣。
“對不起......”林小夏眼眶發燙,“又給你添麻煩了。”
“我說過,有任何事都能找我。”陸沉舟的拇指輕輕擦過她泛紅的眼角,動作自然得仿佛是本能。蘇晚在一旁抽著紙巾,突然噗嗤笑出聲:“你們倆別膩歪了,我都要被感動哭了。”
回程的車上,蘇晚在后座打著盹,頭歪在林小夏肩上。陸沉舟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默默調低了空調溫度。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關節發白。
“以后別單獨和蘇晚去這種地方。”
“我知道了。”
林小夏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
“其實你不用親自來的,讓助理......”
“我必須來。”
陸沉舟突然打斷她,側臉在路燈下忽明忽暗,“看見你發顫的消息時,我滿腦子都是那天咖啡館的事。我不敢賭......不敢賭你會不會出事。”
車廂里安靜得能聽見蘇晚輕微的鼾聲。林小夏感覺心跳快得離譜,陸沉舟專注開車的模樣和白天送她胸針時耳尖發紅的樣子交替在腦海閃現。
原來他的溫柔從來不是施舍,而是藏在每個慌亂的瞬間里。
到了公寓樓下,蘇晚被林小夏搖醒。她揉著眼睛下車,突然轉身沖陸沉舟喊:“陸總!我家小夏可是個寶貝,你要是敢欺負她,我第一個不饒你!”說完拉著林小夏就往樓道跑,留下陸沉舟在原地笑出聲。
電梯上升時,林小夏摸著口袋里溫熱的銀杏胸針。手機震動,陸沉舟發來消息:“明天早餐想吃什么?我順路帶。”她低頭打字,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樓道的感應燈忽明忽暗,卻照亮了心底某個悄然綻放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