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么嚇人,這東西害不死人,也稱不上瘟疫,不過你說的夏冷草,我是想一試。”仲伯先生攥著筆,在紙上寫著,云匪站在他身旁看著他寫,“夏冷草與吉萍花藥性相沖,這藥若無用,便只能害人了。”云匪突然明白為何仲伯先生先前不用夏冷草制藥了,現在也不知道為何又愿意以此寫藥方。
聽出來她的意思,仲伯先生順著思緒想了想,還真說不準,見他似在思緒,她道:“藥制好后,讓我試藥吧。”她的樣子不想是在開玩笑,仲伯先生向她解釋了一遍失敗的后果,這些云匪都明白,可能源于她對仲伯先生的信任,她只當是幫個忙。
仲伯先生仍是不同意,云匪便只好一同研究,力求萬無一失。……這般過了幾日,那些患病的人一拖再拖也不見好,雖傷不到性命,卻也不好受。
仲伯先生身邊的伙計告訴他,在郊外又找到了意外染上病的人,云匪主動提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對于這次的病癥,很多需要注意地方她都熟記于心,仲伯先生也未阻攔。
那地方不遠,云匪到的時候,還見到了熟悉的那個身影。
云匪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倒在地上的人,聶明辭大概也猜得到她來這里的目的,只是問道:“他是不是染上了瘟疫?”他話里的意思云匪明白,她道:“這算不得瘟疫,這種病也害不死人,不易傳染,應該也是喝了附近的水。”有了她這番話,聶明辭安心蹲下身,將人翻過來,卻發現他的臉血肉模糊,被人毀了容。
身上其他地方沒什么問題,聶明辭保險起見,手放在他的脖頸處,卻發現他已經死了。見他沉重的表情,云匪問他:“他死了?”聶明辭看著她,點了點頭,輕輕嘆了口氣。
云匪想起他來此的原因,有些驚道:“這是…趙四祖?”聶明辭再次點了點頭,按理說他應該只是染病,并不至死啊…
“臉傷成這樣,對方必定是有意殺他。”聶明辭對她道,說實話,在見到她的時候,聶明辭有種突如其來的松了口氣,他自己還沒來得及想這是為何。
云匪蹲下來查看,對方對于這張臉或許太過于痛恨了,正因為只有臉上的傷,才顯得突兀。兩件事情牽扯到一起,云匪問他:“你怎知這是趙四祖?”現在這件案子,臉在所有的部位中最能證明身份,而最重要的臉如今面目全非,何等佐證能保證此人是趙四祖?
“有人查到趙四祖的行蹤,我們一路追捕……”聶明辭說著說著,忽然便明白了什么,等醒悟過來,他只覺得后悔,這么容易就讓奸人騙了。
他停下來,云匪便知道,此事不簡單,她便想起了仲伯先生先前與她談論起這件事情時,說的那句話:他若沒有靠山,那么他就是山。
如今看來,這話不無道理,但世事無常,任何角落里的灰塵,都可化為線索,供真相大白。這么一來,大家倒是知道,趙四祖不算個省油的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