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好,這回的藥很有效。”
“那先把解藥送到各個醫館吧。”云匪說著就又要走,仲伯先生便道:“你先歇歇吧,醫館這么多男的,犯不著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老出去受凍。”仲伯先生倒是知道,云匪也不會拒絕照顧聶明辭。
于是各個醫館忙碌的身影在解藥到來的那一刻多了起來。
云匪特意請教了仲伯先生,喝下解藥之后最主要的是什么,仲伯先生告訴她,是滋補。于是云匪基本都守在藥爐邊,而仲伯先生一直對聶明辭試藥的事情耿耿于懷,這里的病人都可以做試藥的人,不該讓他犯險。
“只是覺得,跟我要查的案子有關,試藥而已,沒什么大問題。”聶明辭與仲伯先生談論著這件事情,“云匪她身為醫士,一直被我帶偏,可能覺得這藥就算沒用,我在這兒也能救你,可你肯定能看出來,事實并非如此。”仲伯先生早就看透了,雖然說云匪沒喝井水他很高興,可她們兩個總會有一個人喝,都不是好事。
“是,我知道,不過制藥的人是先生你,晚輩自當相信先生的實力。”聶明辭自以為喝井水不乏莽撞之義,可再來一次他也不會后悔。
“少來這套,我不急解藥因為我沒病,倒是你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大病,得治。”說完,仲伯先生便不再與他說話,聶明辭覺得,這老頭真是有意思,寧愿讓云匪喝,也不讓自己喝。若換了云匪喝,怕是也要這樣給云匪冠以“大病”的名稱。
“為什么先生不想讓晚輩喝井水?一定有什么隱情吧。”聶明辭明目張膽問他這些,都沒做好他拒絕回答的準備。
“解藥是早晚的事兒,可你們要抓的人長了腳會跑,你不懂藥理,離開醫館抓你的人去才是最好的,云匪本身就是來幫忙的,無論有沒有喝下井水她都得留在這兒,你明白嗎?”仲伯先生差點自己就信了。
……
云匪久仰仲伯先生的大名,留在舒州的原因,除了幫忙研究和夏冷草,還有原因是在于仲伯先生,她仔細看了很多藥方,夏冷草的作用不是最重要的,卻是最特別的,用完這味藥,醫館會換成另外兩味藥替補。
“沒想到常見的云耳跟木絮花可以代替罕見的夏冷草。”云匪研究著,仲伯先生算好了各類需要的藥材剩余的數量,終于放下心來,道:“可以代替的,不過最好還是用后者。”
云匪自然明白,她說:“先生短短幾日便研究好了解藥,這等功績簡直是天下無雙。”仲伯先生知曉她還在惦記講堂的事兒,其實本來他就想多開開講堂,培育更多的醫士,索性道:“講堂的事兒不用太急,等手頭上的事兒了了就可以著手準備了,不過你要是想聽關于這次病疫的細節,只能單獨來問我。”
仲伯先生說這次病疫是有備而來,他按部就班完成了自己應該做的,這就足夠了,他不想張揚,況且他手上有駱道賢父親真跡一事,他更不愿被公之于眾。
云匪不想多干涉仲伯先生的想法,簡單答應了他。
傍晚給聶明辭送補藥時,云匪順便為他把了脈,脈象很亂,幾日不見好轉,明明那些補藥都是云匪親自配的,也是仲伯先生認同的。
……
聶明辭腦海中一直在回憶仲伯先生和他說的話,那些聲音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可蘇墨也一直在調查,我們控制住了局勢,趙四祖逃不出舒州。”聶明辭對于這件事情也沒什么頭緒,因為沒有任何地方可以下手,沒有任何線索調查,趙四祖失蹤的那一塊區域,能搜的都搜了,找不到他的影子,如果病疫與趙四祖有牽連,事情只會更難辦。
“你們就是閱歷不夠,又容易把事情想復雜了,才會止步不前,反正你藥也試了,現在把身體調理好才是最重要的。”仲伯先生干脆不跟他爭辯了,不過在聶明辭看來,他就是有意無意在透露什么。
……
云匪按她心里想的,直接問了仲伯先生,“那個就是我說的后遺癥,脈象亂也不能全指望補藥,不論如何都得尋來解藥。”仲伯先生說著,然后開始思考,為什么幕后之人要在井水中做手腳,卻不殃及到城中百姓呢?仲伯先生在舒州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沒多久就已經想通了……
醫館上下那么多人,如果都因為井里的水失了性命,將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聶明辭自己想了很久,細想發現也確實該繼續完成該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