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辭的人包圍了洛王府,來了照出其不意,在黑夜即將來臨時,步履匆匆打破寧靜。
蘇墨也沒來,但是聶明辭心里已經有了答案,王府大門慢慢敞開,洛王擺出了白日里那副笑臉,忍著怒氣說:“如何?這陣仗仿佛是要捉拿我歸案啊。”
聶明辭輕笑一聲,道:“還真是。”
洛王立刻斂起笑意,道:“證據呢?”
“在你簽字畫押的文書里。”說完,聶明辭抬手,他的人紛紛沖進了王府,好像還要再搜查一次。洛王確實沒反應過來,笑多了,還真的有種跟自己無關的感覺,就這么放任他們進去了。
聶明辭沒一會兒便找到了暗室,在里面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云匪,她死撐著,終歸還是把人等來了。
“你怎么樣?”聶明辭看見她這模樣,腦子一片空白。
“洛、洛王……”云匪都快要看不清東西了,說出來的話也磕磕絆絆。“我知道。”聶明辭安撫似的說,隨后把人抱起來,派了一路人馬去請大夫。
洛王府人不多,很快,全部被圍在了院子里。“我要證據。”洛王義正言辭道,聲音不大,卻有威懾力。
“戴那東西很麻煩吧,照鏡子的時候能分清哪個是你自己嗎?”聶明辭此話一出,如他料想般,洛王瞬間變了臉色,很難看。見狀,聶明辭干脆當著所有人的面審判他的罪行。
“禍害女兒家是你的喜好,而毀尸滅跡,是你延續喜好的方式。”聶明辭說的不假,這個案子從決定要查開始,基本就鎖定了嫌犯,此后難點就一直在抓人上,遲遲沒有進展。
趙四祖也殺了幾個男人,全都是年輕的男丁,他對女人行不軌之事,然后隨心處置,基本上留下了辨認身份的信息,卻無全尸。
男人的尸身相比更難找,聶明辭他們到這兒的時候,便挖空心思搜捕趙四祖,忽略了所有關于尸體以及作案習慣的信息,當然,蘇墨也如何想,肯定是跟聶明辭不一樣的。
“洛王府的產業,最多的居然是肉鋪?于情于理都蹊蹺萬分,是拿來加工成什么東西吧,王府人少的原因,可想而知。”王府的人基本都在肉鋪,府里面人少,可以避免很多風險,只是造人皮面具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余下的話,留到牢里慢慢說。
看洛王的樣子,似乎也不打算爭辯了,洛王妃一直站在一旁,居然也不吭聲……聶明辭吩咐人把洛王押走了,其余人關在王府候審,然后,他心里就只剩下兩個念頭——蘇墨也和蘇云匪。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問候了洛王妃。
“王妃如此冷靜,是早就知道了?”
洛王妃本身就是一個端莊的女人,不輕易變臉色,擔得起王妃的頭銜,此刻依然面不改色:“這算審問嗎?我早就知道他行不端坐不正,實話說,這一天盼了很久了。”
“想來這其中緣由必定不簡單,正式審問的時候,再與娘娘交談。”聶明辭聽了只覺得,好像見過很多這樣的結果,卻每次都一樣的感覺——循環往復,無休無止。
聶明辭心里隱隱有火,方才沒把洛王就地分尸,都是他仁慈克制。
告別了洛王府,聶明辭去看了云匪的傷勢,雖說有仲伯先生在,根本無需擔心,但總覺得,她的傷跟別人的不一樣。
出來的途中,卻被人當道攔下。聶明辭仔細看才發現,是一臉沉默的蘇墨也。
罷了。
二人就近找了個攤子,馬上就要打烊了。
“你早就知道是洛王,對吧?”聶明辭看他的樣子像是來興師問罪的,這種感覺讓他決定先開口比較好。蘇墨也沒有否認:“但我只是猜測,洛王是我唯一懷疑過的人。”
“之前你就有猜測了?從哪里看出來的?”聶明辭合理懷疑,蘇墨也先前并沒有全力以赴。
“我跟你說過的,朝堂之上暗潮洶涌,洛王的為人不端,大家都心知肚明,來舒州之前,我特意留意了他,開肉鋪的事情是托人暗中查到的,除此之外還有與王妃不合、疑似有不當銀錢來源等一系列問題,其實光這些已經可以定罪了,傳言祖上傳下來一些邪術,這是我最在意的一點。”蘇墨也查到邪術的時候,是非常懷疑卻不知該如何下手的。
聶明辭也能聽出來,既然能定罪,說明很多查到的東西是屬實的。那邪術,必然會是制造人皮面具的方法,聶明辭偶然聽說過一些,豬皮或者人皮似乎都可以。
但是蘇墨也什么時候會說這么多話了,還是讓他懷疑。
“不過,我之前總認為,是他包庇趙四祖,因為我根本沒有查到邪術的內容。”蘇墨也說完,喝了口水,抬頭卻撞上聶明辭審視的目光。
“你懷疑我?”蘇墨也問。
聶明辭無奈道:“這是你自招的。”
蘇墨也又沉默了,他當然清楚,面對這種目光,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
“不解釋嗎?”聶明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