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里靜悄悄的。
許敬軒漫不經心地攪著咖啡,偶爾偷偷瞟一下對面的簡汐。她安靜地看著一本雜志,咖啡廳里只有她偶爾翻書的聲音。
簡汐合上雜志,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許敬軒,奇怪地問:“你有話要說么?”
被看穿的許敬軒顯得有點手足無措。他輕咳了兩聲,壓制住小小的尷尬。“是想謝謝你,希妍現在終于肯出來吃飯了,雖然話少了很多,但這樣我就放心了。”
“那就好。”她點點頭,“還有事嗎?”如果是因為這件事,許敬軒絕對不會這么扭捏的。
“呃……這里有兩張電影票。”
“好,我們一起去看吧。”簡汐不等他說完就答應下來。
許敬軒端起咖啡,嘴角的笑想擋也擋不住,竟然發現今天的咖啡出奇的好喝。
電影講的是很俗氣的愛情故事,無非是兩個愛的死去活來的兩人經過重重阻礙又重新走到一起的故事。看了一會就再也提不起興趣,百無聊賴的環顧四周,發現來電影院的人似乎并不是為電影而來的。就像前面的一對情侶,正在上演真實版的真人秀,旁若無人的激烈熱吻,他們甚至可以聽見唇瓣微微的摩擦聲。
兩人對望一眼,又馬上將頭扭向一邊,簡汐覺得臉上熱熱的,渾身不自在。
“我們出去吧。”許敬軒提議道。
簡汐點頭表示同意。
黑夜的風將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吹醒。
“現在的電影真無聊,時間還早,我們去哪呢?”
許敬軒想了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很自然的拉過她的手,溫柔地說:“走吧。”
簡汐看著身前的許敬軒,就連他的背影都顯得優雅完美。他的手依然很涼,但卻讓人很安心。
滿天的繁星掛在漆黑的天空中,閃著調皮的眼睛。
兩人坐在廢舊的露天體育場高高的臺階上,靜靜地仰望星空,漫天的星星仿佛就在眼前,觸手可得。但又是那樣遙遠,伸出手卻只能抓住一縷清風,然后在指間慢慢消散。
許敬軒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說:“心情不好的時候我經常會跑到這里,躺在最高的臺階上看著遙遠的星星,然后會覺得自己渺小像一粒塵埃。”
簡汐笑了笑:“其實在別人眼里你就是一顆耀眼的星星,只不過星星永遠看不到自己的光芒。”
“星星的亮是因為它只出現在漆黑的夜里,當太陽出來的時候它就默默消失了。也許星星的光芒太弱了,人們只看到了它本身的亮度,卻忘了它是無法帶給自己光亮和溫度的。”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憂傷,仿佛在述說一個悲傷的故事。
簡汐靜靜地看著他,他黑色的眼眸閃耀著連星星都黯然失色的光芒,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目光,許敬軒慢慢回過頭來看她。
“給你講個故事吧。”他說。
簡汐點點頭。
“有一個男孩曾經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愛他的爸爸媽媽,活潑可愛的妹妹。他以為他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可是有一天,他突然發現原來這一切的幸福只是一個假象,一個在虛偽謊言下的欺騙。他無意中聽到了父母的爭吵,原來他的父親并不愛他的母親,他們的結合完全是一場交易,迫于家族的壓力和公司的利益勉強走在了一起。當他的母親知道他愛的是另一個女人時,她氣的快要發瘋了,她無房忍受自己的丈夫一心想著別的女人。于是兩人開始經常爭吵,他常常看見父親氣憤的摔門而去,留下母親一人獨自垂淚。從那以后,父親開始很少回家,對他們母子也不再過問。母親整天以淚洗面,身體越來越差,直到有一天,她昏倒在房間里。當母親被送到醫院時已經太晚了,檢查結果是晚期淋巴癌,一個月之后母親去世了。在母親最后的日子里,他的父親只來過一回,留下錢就匆匆回去了,直到葬禮那天他都沒有出現。他恨父親,恨他為什么要對母親如此殘忍。他和父親大吵了一架,從此再也沒有回過家。”
“那他以后是怎么生活的?”簡汐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后來他繼承了母親留下的遺產,一直在外面生活著。”
“原來是這樣……”
“好了,我的故事聽完了,說說你吧。”他收掉眼底的憂傷,微笑著看向她。
“我?”
“我們認識這么長時間了,除了你的名字外,我好像對你一無所知。我的兩個秘密基地你都知道了,這樣好像太不公平了。”
“我沒有什么好講的,小時候全家移民到了美國,然后去年我才回來。”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假裝不經意地將頭扭向一邊。
許敬軒似乎并不想給她逃避的機會,他繼續追問:“為什么突然回來?”
“因為、因為我爸很想念故鄉,所以一定要回來。”她的眼睛也像天上的星星不停地閃爍,在那美麗的眼眸里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許敬軒點點頭,但還是沒有收回目光。夜晚的微風輕輕吹動她濃密的長發,白皙的皮膚在夜晚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長長的睫毛下閃著清澈幽深的眼睛。
微風飄來他輕柔的聲音:“謝謝你回來。”
璀璨的星光迸發出耀眼的光芒!滿天的繁星下站著俊美如神的男子。
簡汐愣在那里,他的微笑是那樣真誠,沒有了往日的冰冷與嘲弄,在這樣寂靜的夜里美麗的如同致命的罌粟,讓人沉迷。
“砰——砰——砰——”她聽到了心臟如鼓般跳動的聲音。
“我們該回去了。”她突然站起來轉身就走。
“你怎么了?”許敬軒拉住她。
“我只是有點冷。”她生硬地回答。
許敬軒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著他,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將她整個人都裹在他溫暖的外套里。他沉默了一下,然后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如羽毛般輕柔美麗。
他的聲音溫柔如水:“這樣就不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