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汐蹲在一個角落里蜷縮著身子,不知道為什么,這里的空調開的格外冷,如果再不出去的話,她真的要凍僵了。可是讓她更為疑惑的是:敬軒為什么還沒有來找她呢?
這個餐廳位于二十六層,在窗戶上呼叫,下面根本什么都聽不見,但是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下去。簡汐站起身再次拍打已經敲了無數次的門。
“有沒有人啊?外面有沒有人?我被鎖在里面了。”她大聲叫喊著,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外面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簡汐無力的順著門滑落下去,她將頭抵在膝蓋上,眼睛酸酸的,一種孤獨、無力感包圍著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寒冷的夜晚,她赤著腳茫然地奔跑在冰涼大馬路上,那種害怕、孤獨是她永遠的噩夢。
簡汐突然感到有個身上有個又涼又硬的東西,她疑惑地伸向口袋。觸手溫潤冰涼,原來是那個她一直帶在身邊的幸運石。
雖然它是冰冷的,但簡汐現在卻感到無比的溫暖。她握緊石頭放在胸前,好像伊諾此刻就陪在她身邊。
“你是伊諾的幸運石,你一定可以保佑我出去的。”
許敬軒將希妍送回家后,終究還是放不下簡汐,他不知不覺將車開到了她的住處,他抬頭看向她的房間,里面黑漆漆的,并沒有亮燈。他猶豫了一下,走上樓去。
“簡汐,你回來了嗎?”許敬軒在門外敲門,等了好大一會,可是里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
難道她還沒有回來嗎?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許敬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急速下樓朝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簡汐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她的手腳已經凍的僵硬了,周圍冷的像冰窖,她每吸進一口氣,都感覺像在喉嚨里插入了一條冰劍,冰冷而又疼痛。她的神智似乎也被凍僵了,開始變的渙散模糊。
她好累,好想睡覺。她仿佛看到了母親正對她微笑著伸出溫暖的手,她開心地伸出手去。“媽,你醒了嗎?我真的很想你,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
母親將她抱在懷里,像孩子一樣拍打著她的背,溫柔地說:“睡吧孩子,你太累了。媽媽會永遠守在你身邊。”母親身上的溫暖為她驅走了所有的寒冷,她終于安心的睡去,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
“簡汐,醒醒!快醒醒!”突然耳邊傳來著急地呼喊,簡汐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聲音的主人。她太累了,她想要就這樣一直睡下去。
可是那個人似乎并不想讓她稱心,他一遍又一遍地搖晃著她。簡汐覺得眼皮有千斤重,可是她還是艱難地慢慢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許敬軒著急的面孔,他似乎真的很著急,頭發有些凌亂,胸口微微喘著氣,就連手指都在輕輕顫抖。
看她醒來,許敬軒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他激動地抱住她,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那她會不會真的……他不敢想下去,原來失去她已經變得這么難以忍受了嗎?
“真是很抱歉,這是我們酒店的失職,我們會對您做出應有的補償。”酒店經理恭敬地站在一旁道歉。
許敬軒冷冷地看向他:“補償?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現在她恐怕連命都沒有了。你們酒店就是這樣招待顧客的嗎?”
經理一臉歉意地說:“對這次事件我深感抱歉,原因我們會及時調查,一定給這位小姐一個滿意的答復。”
“好,我給你一天的時間。希望到時候你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經理看到他們走遠之后,沉著臉問身邊的助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會有人困到洗手間?”
“聽保潔人員說,她們本來想去打掃的,可是看到門口放著一個故障維修的牌子,以為里面在有人正在維修,所以就沒有人再進去。”
“洗手間真的出故障了嗎?”
“我已經問過維修部了,他們今天根本沒有維修廁所,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經理略微沉思,“你去查一下監控錄像,看一看有沒有可疑的人。這件事情關系我們酒店的名譽,務必要處理好。”
“是,經理,我這就去辦。”
經理揉揉疼痛的額頭,如果追究起來,這事情很難辦啊!
許敬軒將簡汐抱到床上,拿起厚厚的棉被將她裹起來。關切地問:“還冷不冷,要不要再多加一個?”
簡汐有點哭笑不得:“我已經沒事了,現在是夏天,你拿這么多被子,我剛才沒有被凍死,現在可能要被熱死了。”
“是嗎?”許敬軒慌忙將被子掀開,“可是你的手還是很涼,你真的沒事嗎?我們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簡汐將他的手拿過來緊緊握住,手心的溫暖漸漸傳遍了全身。她看著他,溫柔微笑:“我真的沒事。謝謝你,敬軒。如果不是你的話,我今天不知道會怎樣。你怎么會突然回來找我?我以為你已經走了。”
許敬軒反手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手心里。她指尖的冰涼一直蔓延到他的心里,另他的心微微顫抖。他低聲說:“對不起,沒有及時找到你。我不應該聽信別人的話,我應該讓你保持在我的視線里。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竟然讓你陷入這樣的困境。”
簡汐微微一笑:“可是你還是來找我了,當時我真的以為自己快要死掉了,可是你來了,你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敬軒,謝謝你回來找我。”
許敬軒抱住她,堅定地說:“只要有我在,你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簡汐,這是我對你的承諾。”當看到暈倒在洗手間的她時,那蒼白冰冷的面容,將他所有的防備全部打碎。他當時多么害怕她無法醒來,就算用自己的一切換得她的生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在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輸了,輸給了她,輸給了自己的心。
簡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雖然并不寬厚,卻讓人感到無比的安心。這時候她緊繃的身子才終于放松下來。
“敬軒。”她輕輕地說:“到底是誰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也許……只是個意外吧。”
“可能吧,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了。”她在他懷里嘆息。
“好,以后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疲憊的簡汐很快進入了夢鄉,她靠在許敬軒的肩頭沉沉地睡著。散落肩頭的長發遮蓋住了半張臉,微微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許敬軒輕輕將她放到床上,抬手拂去她眼前的頭發。床頭柜上的臺燈散發著一圈毛絨絨的白光,許敬軒靜靜地望著她,她睡著的樣子像嬰兒一樣安靜祥和,也許在她的夢里有個寧靜美好的世界吧。
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輕輕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