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千遠快速滑到洞口,手抓長藤,情之灼灼地看著遠辰,只見她一身簡樸的農家女打扮,頭發凌亂不堪,衣衫襤褸,顯然是墜崖時被崖壁上的枝蔓所劃,即便這樣,也難掩她的靈透氣蘊:含詞未吐,氣若幽蘭,絕代佳人,幽居空谷。
遠辰看清來人是嚴千遠時,大驚失色,連連后退,驚恐萬狀地說道:“怎,怎么是你?”
嚴千遠急切地跳入洞內,大步走過去,抓住她發抖的雙手,一雙迷人的桃花眼柔情萬種,淚光閃閃,無語凝噎。
“你,你放開我,你離我遠點!”遠辰咆哮著,掙扎著,拼盡全力抽出雙手,推搡中她雙頰紅透,明眸帶露,別有一番風韻。
嚴千遠激動得眼含熱淚,緊握著她的雙手,他那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
男兒有淚不輕彈……
遠辰淚如泉涌,泣不成聲:“你,你還找來干什么……”
嚴千遠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珠,生怕她再次跑掉。
“你別怕,聽我解釋!”
遠辰這次長了記性,為了不再被他迷惑,不再讓錯誤重現,她急忙背對著他,不再看他,同時緊捂雙耳,不聽他的解釋,因為他的話能讓她定力不足。
“你再說話,我就跳下去。”
遠辰絕決地站在洞邊,這可嚇壞了嚴千遠,他馬上閉口不言。
這該如何是好?
在這空谷之中,嚴千遠冥思苦想,焦慮不安。自己的一個小失誤就有可能造成遠辰縱身崖底,永不相見。
嚴千遠思慮良久,捋出了事情的輕重緩急。當務之急,先要穩住遠辰的情緒,斷絕她輕生的念頭。
在遠辰沉浸在悲痛之中時,嚴千遠屏住呼吸,慢慢地,悄悄地踱到崖邊,當遠辰感覺到他靠過來時,正要跳崖,卻為時已晚,雙臂已被嚴千遠緊緊抓住。
遠辰焦急萬分,拼命擺脫,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山谷中回蕩,嚴千遠只好松開手,擋在崖邊,遠辰急忙轉身往洞里走,誓不與他再有任何瓜葛。
嚴千遠舒出一口氣,最危險的一步已被他化解了。
看著傷心不已的遠辰,嚴千遠心里也是痛苦萬分,但他深知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并且他已經看到了希望。
嚴千遠默默地脫下外套,又脫下潔白的襯衣,然后,把襯衣鋪在地上,咬破自己的食指,在上面寫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遠辰,你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今生今世,惟你不娶。如有相負,天打雷劈。”
嚴千遠知道多說無益,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他把寫好的血書鋪在一塊大石頭上,伸出食指,捅捅悲傷難抑的遠辰,遠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醒目的血書,不禁為之一震。
遠辰不可思議地看著嚴千遠,不敢相信他竟然這么癡情。
千里迢迢找來不說,還不顧生命危險墜崖而來。
“這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
遠辰又淚目了,她的愛情真是太奇特了。
嚴千遠不敢太直接,他知道遠辰還沒有完全信任他,但能同他說話,說明自己的方法是正確的,于是問道:“《天使之睛》的活動怎么沒你?”
“你怎知道沒我?”遠辰詫異,他和《天使之睛》有什么關系?
“當然了,那就是我為尋找你而舉辦的活動!”
嚴千遠愛憐地剮了一下她的鼻子,脈脈含情地說。
“難道你,你就是傳說中的嚴少,我的Boss?”
遠辰滿目疑惑,怪不得離職那天聽到老板說話有些耳熟。
蒼天的安排真是讓人無話可說。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嚴少,竟對她情有獨鐘,真是讓人恍若如夢。
“不,不可能,嚴少怎會喜歡我?”
遠辰打死也不相信,使勁搖著頭。
“不用管嚴少是誰,只要你喜歡我現在這個人就行。‘千里姻緣一線牽’,命中注定我就是你的良人。我的心為你守候了二十八年,感謝上蒼,終于找到了你。更感謝你,生下了咱們的孩子。”
“你真的是嚴少?真的相信就憑一雙眼睛就認定我是你的良人?”遠辰問。
“嗚……這怎么說呢,但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嚴千遠握著她的手,動情地說,“知道嗎,你那天跑走后,我就制定了這個活動,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就在A大,誰知道造化弄人,你竟然沒參加,當我沉浸在痛苦之中時,你卻來集團上班了,唉,都因我發過誓——此生只與你相守,所以從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沒想到啊,又錯過了你。老婆,你說,我以后要不要看別的女人?”
堂堂大Boss說起情話直勾人心。
試問,哪個女孩能拒絕這樣的深情表白?
嚴千遠的一聲老婆讓遠辰嬌羞萬分,推開他的手,小嘴撅起:“誰是你老婆,我們還沒領證呢!”
“來,我們學學古人,天地為證,幽谷為媒,咱們拜天地。”說著,嚴千遠拉著遠辰一起跪在洞口,“蒼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嚴千遠愿娶遠辰為妻,永不相負。”
好一個為愛而狂的嚴千遠,終于如愿以償。
“老婆,你身上什么香氣,這么好聞,而且能讓我睡得很香很沉。”
“或許我的香料中加入了五加皮吧,我喜歡五加皮獨特的味道,怎么?如果別人也用五加皮,你也會意亂情迷嗎?”遠辰不依不饒地質問。
“哪能,我二十八年的貞操,可不能毀于別人的五加皮。”嚴千遠爽朗地笑了,笑得開心極了。曾幾何時,他也大笑過,但那笑真沒現在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