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大廳里,曾父背著手,氣鼓鼓地在屋里走來走去,看來怒氣未消,曾母在一旁不停地勸慰:“消消氣,問清楚了再說。”
“他就了不起了,告訴你,他小子官兒再大我也是他爹。”
“你小點聲,鄰居們都聽到了。”
夜深人靜,曾父的怒罵聲很響亮。
曾宸光大老遠(yuǎn)就聽到了父親的怒罵聲。
“這是怎么了?火氣這么大。”
他正尋思是什么事惹父親生氣時,曾宸音一下子跳到他面前,歪著腦袋說道:“哥哥,看來你闖禍了!”
聰明人不用細(xì)講,只有曾宸光才會惹老父親生氣。
“什么時候回來的?”曾宸光瞪了妹妹一眼,這一眼的意思是要她管住自己的嘴。
“剛剛唄,別這樣看我,我曉得了。”曾宸音對曾宸光眨了一下眼睛,兄妹倆一同進屋。
“爸爸、爸爸,我回來了!”曾宸音一改外人面前大家閨秀的淑女形象,扮起了小鳥依人的可愛樣兒,撒著嬌拉著曾父坐在沙發(fā)上。曾父心情大爽,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笑容滿面地說:“音音回來了,吃飯了嗎?”
“吃了,吃了。”曾宸音邊說邊得意地瞟了哥哥一眼,向他炫耀:怎么樣,我這一招以柔克剛厲害吧?
曾宸光不屑地瞪了她一眼,隨手關(guān)上門窗。他預(yù)判,今晚一定會有一場“戰(zhàn)爭”。
“瞪你妹妹干啥,坐下!”曾父又吃火藥似的對曾宸光說。
曾母擦去眼中含著的淚花,連忙拉著兒子坐下,她心疼她這個兒子,自從兒子參軍后,就很少回家,這一次又是一別兩年,杳無音訊,讓她這個做母親的日夜擔(dān)心。
曾父看到曾母婦人之仁,火氣又升騰起來。
“你工作那么忙嗎?回來兩天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曾父大動肝火。
“爸——”曾宸音輕柔地一喊,曾父立刻緩和了態(tài)度,“不是休假十天嗎,多陪陪你媽。”
真是一物降一物,曾宸音就是曾父的滅火器。
曾母馬上給曾宸光遞眼色,讓他小心回答。
“爸,媽,這兩天確實有事,沒顧得上回家。”曾宸光拍拍母親的手,“等我忙完了,一定好好陪你們。”
“忙,是忙你那位來歷不明的女人吧!好小子,我還等著你親口告訴我呢,沒想到你用‘忙’來搪塞我,你真的以為天下有不透風(fēng)的墻?”
曾父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怒不可遏。
看來,一場她撒撒嬌也控制不了的“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曾宸音的心里也七上八下的,一雙小手無處安放。
父親怎么知道了?
曾宸光冷眼望向曾宸音,曾宸音一臉不管我事,急忙搖頭辯解。曾宸光也不糾結(jié)父親是怎么知道的了,處于父親的位置,想知道他的事情,也不違反規(guī)定。
在曾父的忍耐力即將達(dá)到臨界點時,曾宸光開口了。
“這件事已經(jīng)解決了,我把她送走了。”
曾宸光的回答很合父親的心。
曾父的滿腔怒火終于漸漸平熄,接過曾宸音端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剛沏的龍井茶。
“走了最好,不要對那些來歷不明的女人有非分之想。還有,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外面可有合適的人選?”曾父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p>
曾宸光就知道父親會老生常談,但他很無奈,不過看到父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曾宸光揪著的心放寬了。憑父親的能力和性格,如果知道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被他留在家里的話,定會不依的。
“沒有。”曾宸光說。
“最好,你的婚姻可由不得你呀,沈總司令托人捎信了,等他女兒學(xué)成回國時,便讓你們交往。”
“我不可能成為政治婚姻的犧牲品!”曾宸光又又一次重申。
“這事兒你說了不算!”
父子倆又杠上了,曾父的火氣飆升,怒目圓睜,把茶杯放在茶機上,雙手拍桌,把桌子拍得啪啪直響。曾宸光一臉沉寂,毫不退讓。
“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婚姻自由。”
“你都多大了,你自己不知道嗎。快三十了,你還以為自己是小年輕呀,幻想浪漫?別想了,結(jié)婚生子是你以后人生的大事。”
“您不覺得俗嗎?”
“混賬,這是現(xiàn)實,作為一名軍人,你更應(yīng)該明白現(xiàn)實意味著什么?”曾父捶胸頓足,氣得滿臉通紅。
曾宸音心急如焚,哥哥真是太不懂得以柔克鋼了,她瞪了一眼哥哥,忙給父親拍背順氣。
曾家大廳“硝煙彌漫”。
曾母長嘆一聲,淚流滿面。
曾宸光不忍看到母親傷心,不再爭論,他閉目沉思了一下,等父親的怒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靜靜地說了一句:“這事,沒有人左右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