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龍將軍是去虎牢關救定遠侯后失蹤的。”
陳霄宇點了點頭，這是甄有道昨晚罵定遠侯時說過一點。
李少康有些氣不過，插了一句嘴，“虎牢關一戰如果定遠侯一開始就出城迎戰妖族，云龍將軍帶兵包抄，兩父子合力夾擊，這一戰也不會如此慘烈。”
怎么這兩人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陳霄宇心里有些腹誹，這事還真沒聽人提起過。
“你們怎么都這么清楚？”
李少康嘆了口氣，“我無意間見過爺爺發火，他不準我將此事外傳，宇哥你如今想去鎮邪寺，這事就不算外傳了。”
陳霄宇暗自忖度，看來朝廷是有意保定遠侯，將此事捂得死死地。
傅恒嗤笑一聲，“捂住了又能如何，現在沒了猛將，妖族已經勢不可擋。”
招兵容易，良將難得，是這個理。
陳霄宇皺了皺眉，“那云龍失蹤的后續你們可有聽到些什么。”
李少康小聲道：“鎮邪寺調查過，虎牢關傷亡慘重，十不存一，當時上報軍情說的是云龍戰死。”
傅恒看了看四周，“有傳聞說被妖族擒獲，帶回了領地，生死未卜。”
“應該不是”，陳霄宇搖著頭，“生擒云龍一定會拿著他的人頭向大禹朝顯擺實力，不會就這么無聲無息地處死。”
李少康一臉疑惑，“宇哥，你怎么如此肯定？”
“從戰術層面來說，擒獲主帥會讓敵軍士氣受挫，應該要乘勝追擊才是，妖族沒有貿然進攻，很有可能他們也不知道云龍的消息。”
“戰死就更不可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是說沒見過尸體。”
傅恒心中一震，這番話聽上去有道理，忙問道：“那你有什么猜測？”
陳霄宇放下手中的筷子，搖了搖頭，“沒頭緒，或許云龍哪天被人發現，只是失憶流落在外也說不定。”
李少康一副不贊成的樣子，“南疆大大小小的城村都搜查過，沒有發現，不會有這種可能。”
陳霄宇嘆了口氣，端著托盤站起身，“鎮邪寺這么多年都沒有線索，說明這事我們現在也摻和不了，先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傅恒聽罷握了握拳，眼里有著濃濃的不甘心。
下午的課寧遠老老實實，陳霄宇找齊夫子要了些歷年的府試題，整個下午都在研究作答。
都是些經世考題，論經多以民生為主，詩詞考究的是個人的文學功底。
陳霄宇掃了一遍，心里大致有了底，這次府試他很有信心。
等到了下學，陳霄宇惦記著李少康說過的南方糕點，“少康，想不想吃糕點？”
李少康玩心大起，“也好，咱們去看看那南方糕點有何不同。”
陳霄宇便上了他的馬車，朝一旁的小卓吩咐道：“你先回去，夫人若是問起，就說我去給她買糕點了。”
“是！少爺。”
車架晃晃悠悠，朝城西南方糕點鋪駛去。
車上李少康拿著書在看，陳霄宇見他突然這么好學有些不習慣，但終歸是好事，他沒出聲打擾，只是拉開車簾看著窗外的景色。
城西多是富豪商賈居住，雖然按官制不準超過四進，可裝修上比官員的府邸也不遑多讓。
街邊的店鋪也大多門面氣派，賣貴重物品的店居多。
大禹朝沒有商稅，只會每年強征商賈和百姓，商賈一律千擔糧百兩銀，百姓按田畝征收農稅，一畝地一擔糧。
看著街邊富麗堂皇的景象，這稅收征得明顯不合理。
千擔糧百兩銀對于這些富人來說毛毛雨。
應該按個人所得來征，損害商人的利益來補填百姓的虧損。
若是有機會，可以試推行……
“宇哥，上午的下聯你還沒和我說，我差點忘了。”
李少康的驚呼打斷了陳霄宇的思緒，將他拉回現實。
陳霄宇笑了笑，“下聯是：僧游云隱寺，寺隱云游僧。”
李少康細細琢磨了一番，雙眼大亮，“宇哥你這也太牛逼了，你是怎么想到的？”
說電視劇里看的，太不符合常理。
“只是閑著無事，這些東西多記多看，慢慢地就能對出來了。”
陳霄宇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他沒辦法教，他都是剽竊的別人的成果。
李少康似乎真信了他的，捧著書繼續看了起來。
不一會馬車停在了南方糕點鋪的門外。
門口已經大排長龍，生意很是火爆。
李少康想指使小滿去每樣買一份嘗鮮，他和陳霄宇在車上等。
陳霄宇攔住了他，“我和小滿去，你在車上看書。”
李少康懶怠得動，點頭應下了。
陳霄宇來不單單是為了糕點，做實驗的嚴謹精神讓他習慣不放過任何細節。
這家糕點鋪開張的時間和城里出現苦杏仁的時間太過巧合。
不親自來看一眼他不舒服。
陳霄宇掃視了一下四周，糕點鋪三層樓高，二樓窗戶洞開，可以看到窗邊的那些貴婦們在一起喝茶品嘗糕點。
三樓的窗戶緊閉，不知是用作什么用途。
進城的貨物都要接受衛尉寺的檢查，苦杏仁不可能大搖大擺地送進城。
排了良久，終于快排到頭了。
糕點種類繁多，玫瑰糕、果脯、桂花糕、山楂糕……
“老板？杏仁餅今天沒有了？”
“客官，杏仁餅做得少，賣得快，下次您早些來。”
“我家孩子就愛吃這一口，那給我拿些山楂糕。”
……
陳霄宇心神一震，甜杏仁和苦杏仁有細微的差別，混在一起不是十分熟悉的人區分不了。
估計這老道的苦杏仁是混著這些杏仁進來的。
陳霄宇不動聲色的每樣都打包了一份，回到車內吩咐小滿送自己回府。
“這糕點果然好吃，入口清香，甜而不膩。”李少康吃了幾種，連連夸贊。
陳霄宇撿了些山楂糕吃了幾塊，手藝確實不錯，只是可惜這店怕是開不下去了！
這事他不想驚動李少康，分了些糕點便下車回了府。
陳夫人見他提著幾包糕點回來，十分高興。
“沒白疼，還知道給娘帶好吃的。”
陳霄宇一臉歡笑，“好吃您就多吃些，我去趟鎮邪寺，晚飯您不用給我留。”
陳夫人拿糕點的手一頓，“早去早回，不然你爹又該問了。”
陳霄宇點了點頭，招呼著小卓備馬，離開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