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香快到午夜子時，來到了約定的地點。為了不讓人看見，陸天香和紫玉翻墻出來的，到了亭子里，蓮蓉身上披著一件薄披風(fēng)，已經(jīng)等在里面了。

“大小姐過來了？”蓮蓉輕聲問道。

陸天香聽了，笑道：“蓮姨娘有話直說，黑燈瞎火的，被人看到不好。”

蓮蓉聽完，連忙跪在地上，說道：“求大小姐救奴婢一命。”

陸天香無聲笑笑，反問道：“我憑什么救你？”

“只因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蓮蓉冷聲說道，“奴婢已經(jīng)有了快三個月的身孕，只因身子瘦弱，故而才沒有顯懷。”

“孩子？”陸天香詫異，又問道：“你這應(yīng)該去找祖母大人給你做主，我一個弱女子，又怎么能護住你的孩子？”

蓮蓉給陸天香磕了個頭，繼續(xù)說道：“奴婢雖然是個下人，但自認為不是一個蠢笨之人。原本我沒想著要做姨娘，想著有一日能夠得了主人家的恩典，出府找個殷實農(nóng)家嫁了。可是大老爺喝醉了酒······”

“我們大小姐是未出閣的姑娘，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作甚！”紫玉看不過去了，訓(xùn)斥說道，“我大小姐沒有得你半點恩惠，就算不出力，也說不到什么。”

蓮蓉赧然，歉意說道：“對不住了，大小姐，是我心急了。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而且還有了身孕，我不得不想好后路。夫人心狠手辣，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她。我知道她不會放過我，所以才會在發(fā)現(xiàn)有了身孕之后，尋去老夫人的庇護。可現(xiàn)在老夫人年事已高，精神大不如前，而夫人現(xiàn)在手段更甚以前，再加上一個二房夫人，老夫人根本就護不住我，所以才求大小姐護著我和孩子。”

陸天香眼珠子一轉(zhuǎn)，想了想，覺得這蓮蓉曾經(jīng)是戚氏的心腹，想必知道很多戚氏的秘密，說道：“你是個聰明人，還有什么話，一起說出來吧。若果你說的話，值得我?guī)湍悖冶銕湍恪Ｈ羰恰ぁぁぁぁぁつ蔷退懔税桑〉厣侠洌阆绕饋碓僬f。”

蓮蓉顫巍巍站起來，說道：“那奴婢也不拐彎抹角了，大廚房的王婆子是夫人的人，當年大小姐去普陀寺之前，老夫人生的那場病就是夫人命人所為。若是大小姐不相信，可直接去找紅兒，那是她經(jīng)手的。”

“這件事啊，我知道！”陸天香并不覺得這件事情，值得她興師動眾保蓮蓉。

“那我知道當年先夫人的死因大有乾坤，不知大小姐，以為如何呢？”蓮蓉輕聲說道，“奴婢知道先夫人過世，大小姐很難過。”

陸天香心心念念想著母親，可萬萬沒有想到母親的死是枉死安，問道：“我母親當年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蓮蓉點頭道：“是！當年我偷聽到夫人和李嬤嬤的談話，給夫人下藥。”

“可是口說無憑，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陸天香雖然好奇，但并沒有亂了分寸，這里面不乏蓮蓉想迷惑她的成分。

“我也知道，空口無憑，可是大小姐您年紀小，可能不知道，在先夫人去了之后，院子里的人全部被以各種名頭打死了，而不是賣出府。畢竟賣出府，卻管不住人的嘴巴。如果先夫人的死沒有問題，為何要做的如此狠心，這是其一。其二，當年我一心想著出府，覺得這可能是我向戚夫人討價還價的機會，牢牢記住了兩個穩(wěn)婆的樣子，想等事后去找他們。立即帶著家人離開。其中一個錢婆子很小心謹慎，接生的時候仔細留意了一下，知道這事兒不簡單，見夫人大出血，出了府，立即帶著家人逃走了，而另外一個穩(wěn)婆，在三日后馬車驚風(fēng)，摔死了。”蓮蓉沉聲說道，“原本我以為這輩子見不到她們了，可在兩年前，出去買東西額時候，居然看到了已經(jīng)成為乞丐的錢婆子，后來我才得知，前婆子一路被追殺，兒子男人都被砍死了，她一個人僥幸活了下來，但擔(dān)心被人認出來，在臉上燙出一個大疤。我看她可憐，便花了點錢，租了兩間房子讓她住下。”

“這可真聽湊巧的！”陸天香輕聲說道。

“大小姐還不信？”蓮蓉問道。

“不相信！”陸天香直接說道，前前后后都是蓮蓉一個人說，并沒有人能夠證實。

蓮蓉再次說道：“事關(guān)先夫人清譽，奴婢保證這話錢婆子和我從來沒和第三個人說，先夫人的左大腿上有一顆紅色的痦子，而且那痦子上面還長了兩根毛發(fā)。先夫人身邊的貼身的人不會亂說亂的，若是錢婆子沒有看到，又怎么知道這些私密的事情。”

陸天香仔細一想，點頭道：“好，既然你收留了錢婆子，但改日我親自去問問錢婆子，至于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我自由決斷。”

“多謝大小姐。”蓮蓉激動說道，她說的的確是真的，所以根本不擔(dān)心大小姐去查，“只是您······”

陸天香聽見蓮蓉的聲音，便回答說道：“若你說的都是真實的，我答應(yīng)保護你們你們母子三人。”

“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蓮蓉連連感謝。

“你能深夜從福鑫苑那邊走到這邊，證明你不是沒有手段。你不光有手段，而且還有人手。你唯一缺少額就是錢。”陸天香輕聲說道，“而我最不缺少的就是錢財，明天我會讓人給你私下送去五千兩，夠你打點一段時間了。”

“奴婢本身就是因為家里窮，被賣入府里，身上的確最缺少的就是錢。”蓮蓉真心感謝陸天香，她每個月的份例，還有大老爺?shù)馁p賜，大部分都進了那些奴才的腰包。這些人沒錢收買，根本就聽使喚。

“陸大老爺不是很大方嗎？”紫玉不屑說道。

“呵呵，男人若是能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從那次他強了我之后，而且我也不是瞎子，當年是如何對待先夫人的，現(xiàn)在又如何對待夫人的。等我年老色衰之時，一定會厭棄我的，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我的孩子。”蓮蓉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