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聽了，面上青紅交錯，戚氏用方氏當年留下的嫁妝，也是她默認的，現在被方老夫人當面這么問，她不能回答是，只得訕訕說道：“那可能看錯了，好的畫作，會有很多人模仿。”

平陽侯老夫人抬眼看了一眼戚氏，說道：“我大兒媳婦去二皇子府參加喜宴，看到兩個三尺高的雨過天晴梅瓶，那可是我當年的嫁妝，給蕊兒的添妝。那還是老大媳婦親自送來的，不會認錯的。”

戚氏聽了，渾身瑟瑟發抖，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會當面討要方蕊兒的假裝。她曾經想著渾水摸魚，表面上弄得光鮮一些，背地里動手腳，讓陸天香有苦說不出。

“那今日姐姐非要看蕊兒留下的嫁妝了？”陸老夫人咬牙冷眼看著方老夫人。

方老夫人風輕云淡，最好氣死你這個老不死的，點點頭說道：“天香這孩子可憐，一出生就沒了，我們家也出事了。大家都是女人，沒娘的孩子，過的什么日子，誰心里都清楚。要不然天香如此好的女兒家，被融入普陀寺過了七年半的青燈生活。”

“那還不是陸天香的命硬······”

“戚氏你要慎言。我們天香的命好著呢，要不然也不會成為皇子正妃，總比人一聲下來側妃的命好。”方老夫人厲聲說道，“這么多年，你對天香怎么樣，我都查的輕輕處處。我也不怕事情鬧開了，剛才提到二皇子府有我女兒當年的嫁妝，我就是在懷疑你用了我女兒留下的假裝。今天我話放在這里了，三日后，我還會過來，清點我女兒留下的嫁妝，若是被人私吞了，那我只能一紙狀詞，告你戚氏作為繼室，對先夫人留下的孩子不慈，趁機占了先夫人留給女兒的嫁妝。我倒要看看，戚家到底占了我們方家，陸家多少好處。”

跟著過來的幾位夫人都是和方家較好的，議論紛紛，對戚氏指指點點。

陸老夫人見狀，差點沒厥過去，說道：“去把香姐兒叫來。”

“不用了，這些事情她作為小輩不適合在場。雖然繼母不慈，但我們天香不能不孝。妹妹你是個明理的人，這些天我也得知了一些事情，若是沒有你，說不定香姐兒也沒了，這份好，我心里記住了，但一個女子的嫁妝重要性不用我說，想必妹妹也清楚。雖然說家丑不可外揚，但若是追不回我女兒的嫁妝，我絕不會善罷甘休。”方老夫人強硬說道，然后又看向戚氏，“你拿不出來，我就去戚家要，二皇子府追回。當年我能單槍匹馬上陣殺敵，大三進三出，現在照樣可以來去無阻。”

上了年紀的幾個夫人聽了，紛紛露出欽佩的表情，當年就是方老夫人用了奇兵，解救了十萬大軍，反敗為勝，成為當之無愧的女英雄。

陸老夫人見狀，今日若不給個明確答復，這老婆子還真能去告狀，點頭道：“姐姐說的哪里話，我們家怎么會占了蕊兒的=假裝呢。戚氏，限你三日之內，盤查好蕊兒的嫁妝。若是假裝少了，那你也回戚家吧。”

戚氏一聽，跪在地上，早就被方老夫人的氣魄嚇到了，說道：“母親！”

“還不下去！”陸老夫人沉聲說道。

戚氏聽了，知道現在說多錯多，只得下去，想著如何填補這些年的虧空。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二皇子府里戚瑤聽了，哪里還敢要當年姑姑送給她的東西，要真是被那不要臉的方老婆子上面討要，那二皇子的面子也丟進了，她也別有討到好處，連忙讓人收拾一番，送回陸家。

**病榻的二皇子妃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但娘家人聽說了，連忙入府勸告，說了沒娘的孩子多可憐，連嫁妝都被繼母占了送人。那戚側妃和戚氏是一家人，一樣的貨色，她要是死了，她唯一唯的女兒豈不是也會這樣？甚至長不大？二皇妃聽了家人的勸告，不再奢求二皇子的愛，身體逐漸好了很多，事事壓著戚瑤一個頭。

戚家聽說了戚氏的事情，這些年也得到了不少好東西，但都沒有想到方家會重新起復，心安理得的占了，可方老夫人放出話來，要上門來要，丟不起那人。好不容易在臉上貼的金，可不能就這樣白白被人扇掉了。不敢耽擱，紛紛送了一些回來。

戚氏手忙腳亂，整整核對了一整天，發現還有很多東西不見了。只好咬牙從自己的嫁妝里添上，至于方蕊兒的田產，莊子，每年都會有不小的產出，這下要交出去，真的心里舍不得。

自從陸天香被冊封皇子正妃，已經不把戚家放在眼里說道，找到戚氏，威脅她，要是不把方蕊兒的假裝補上，就休了她。

戚氏想到當年柳氏也占了一些，帶人直接去了福康苑。柳氏自從吃了那藥，身體就不舒坦，整天臥病在床。聽說戚氏要方蕊兒當年的假裝，柳氏想到方家人的厲害，不敢狡辯，命人全部拿了出來還給戚氏。

戚氏非常吃驚，這到嘴的東西，柳氏惜金如命的性子，怎么會舍得拿出來？不過她時間不多了，沒有多想，還要忙著填補漏洞。

三日后，方老夫人和平陽侯夫人再次過來，戚氏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至于那些賣掉的，就用錢補上。

方老夫人帶來了十幾個有經驗的婆子，仔細檢查，一樣一樣入了香園陸天香的庫，用了大半天才清點好所有的東西。方老夫人很滿意，加上她給天香的假裝，就算陸府不給，也是一份體面地嫁妝。

方老夫人直接把鑰匙交給陸天香，讓她好好保管。戚氏心疼，肉疼，但沒有辦法，想到縮了一半的嫁妝，更是為女兒抱屈。

“妹妹，別怪我多事，現在天香是陸府的榮耀，若是我不出手，你這兒媳婦定然會糊弄天香，弄一些上不了臺面的嫁妝過去，到時候丟臉的還不是陸家啊！”方老夫人說著軟話，畢竟陸天香還要繼續在這里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