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會是她回去睡覺,黎墨和吉素兩人月下閑聊,沒想到最后是吉素自己回去。
她和黎墨一前一后地走著,蘇染低頭盯著凹凸不平的泥土路在看,腦海里還回放著模擬訓練里的所有場景,出奇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兩人進了別墅后便在樓梯間說晚安,蘇染洗完澡后往床上一躺,累的手指都不想抬,很快就睡去,但睡得不安穩,
在夢里,蘇染又回到了半山坡的那棵樹上,古菲斯咧開血口,露出滿滿的尖牙。
“你是個孤兒——”
蘇染被嚇醒了。
她大口喘氣,心跳劇烈到恨不得從胸口蹦出來。蘇染起身去淋浴間沖個涼水澡,出來又喝了一大杯涼水,才感覺舒服了些。
這房間十分寂靜,門外走廊也沒有聲音。紀韶希同她說過,b+以上的因菲特人不算多,大部分不是去執行任務就是外出休假了,留在這棟別墅里的因菲特就比較少。
她很喜歡安靜,但現在,周圍的安靜總能讓她清楚回憶起蟒蛇的嘶叫聲。
蘇染打開手機,給紀韶希發消息:
“韶希你睡了嗎?我睡不著,能不能過去找你聊天?”
手機沒多久就叮咚一聲,蘇染點開短信:
“啊,我跟祁天出去約會了,今天應該不回來了。怎么會睡不著,出什么事了嗎?”
在約會啊,那沒事了。
蘇染不想打擾她的約會,隨意找了個借口就結束了聊天。她把手機丟到一旁,閉上眼試圖入睡。
不行,還是睡不著。
蘇染又默默打開手機。
看了會劇后發現自己不是很看得進去,她現在很有傾訴欲,實在想找個人聊天。
因菲特有專門的聯絡軟件,以便他們無需加好友便能第一時間找到想聯系的人。蘇染在里面刷了半天的名單,目光在“黎墨”的頭像上猶豫了下。
她跟黎墨算不上很熟,但比起其他人,黎墨還是
但比起其他人,黎墨是在她進入因菲特后,除了紀韶希外第一個說話的人,而且她跟黎墨是有過幾次共同經歷的。
算上這些,他們兩個應該算是“朋友”吧?
蘇染咬了下唇,決定大著膽子給黎墨發消息。
“黎墨老大晚上好!您睡了嗎?”
先用上敬語表達自己的尊敬之情,裝成自己是來問問題的。這樣要是打擾到他睡覺了,她也不會挨罵太慘。
等了好一會沒等到消息,蘇染摸了下鼻子,正想換個人騷擾,手機震了下。
“沒睡醒?”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他懶散又戲謔的語氣。
蘇染被他這語氣帶得都尊敬不起來,下一條消息就恢復了正常。
“什么沒睡醒,就沒睡好。”
大概是懶得打字,黎墨直接發了語音回來。“嗯,怎么了?”
果然是懶懶的。
蘇染舒了口氣,發現自己在聽到他聲音的那刻就放松了下來。“也不知道為什么睡不著,大概最近睡太多了。”
“哦,是在諾布利睡太多了?”
蘇染:……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夜風從窗戶的縫里呼嘯灌進來,帶著窗臺一起震動。蘇染抬頭,看窗外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
什么都沒有,那些都是假的。
蘇染試圖安慰自己,但想起紀韶希之前說還要帶她做變異動物任務,忍不住問他道:
“那個變異動物任務,一般是怎樣的,難嗎?”
黎墨噗嗤一聲:“你問我難不難?”
蘇染:……
得了,當她沒問。
蘇染把手機一放,大字狀躺在床上,默默嘆氣。
要不就裝睡吧,感覺聊得有點尬。她覺得恐怖的東西在黎墨看來可能不值一提,她也怕說錯什么惹人生氣。
正想給黎墨發晚安,門被人敲響,黎墨的聲音隨即響起。
“是我,開門。”
蘇染一愣,反應過來后“蹭”地從床上坐起,說話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怎么來了?!”
門外的人倚著門,漫不經心回道:“你有話想說,發消息也不好溝通,我就直接下來了。”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不對!一個大男人大半夜來女生的房間,想想就覺得不大對勁好吧!
蘇染清了下嗓子,委婉道:“黎墨老大,雖然我知道你對我肯定沒有什么別的想法,但大半夜一個男的過來女生房間,不大適合。”
黎墨哦了一聲:“那你去我房間?”
蘇染:……
真想打開他的頭蓋骨,看看里面究竟是怎樣的腦回路,能讓他說出這么氣人的話。
蘇染最后還是開了門,男人往房間內沙發一坐,長腿交疊,身姿修長。
手肘壓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慵懶。
“說吧,想問什么。”
這坐姿跟個大少爺似的,蘇染現在最想問他是不是貴公子投的胎。
“我就是想問問,真是任務當中的變異動物一般是怎樣的?”
黎墨想了下:“之前遇到的變異動物就是部分變異,體內的細胞更強,所以動物的體能數據更強,也有更高的攻擊性。目前沒遇到能夠重生的變異動物。”
蘇染幽幽道:“說不定人家重生了你們不知道呢。”
兩人對視了眼,一起笑出聲。黎墨悠悠道:“所以,你是被白天那蛇嚇到了?”
蘇染的笑猝不及防僵在臉上,哀怨看他一眼:“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啊?”
“不難猜。”
蘇染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那索性不藏了,反正他都能看穿。“那我開始問咯?我感覺這次模擬訓練里好多事我都沒搞明白。”
黎墨雙手枕著后腦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問吧。”
蘇染咳嗽了聲:“先問第一點,古菲斯是真死了嗎?”
她總感覺古菲斯就像這群蛇的首領,應該本事更大,沒這么容易死才對。
黎墨怪異看了她一眼:“沒死你怎么出來的?”
好吧,她忘記通關條件了。
蘇染出師不捷,正懊惱之際,又聽他補充道:
“不過,你要說它沒死也可以,那是唯一一條完整襲承了因菲特特點的蛇——能重生。”
她腳步一頓,一臉狐疑看著他:“你見過它?”
“算是吧。”
黎墨垂眸,轉移話題道:“好了,下一個問題。”
他分明不想繼續說。
蘇染聳了下肩,也沒打算在見沒見過一條蛇這種奇葩問題上糾結下去。
“它為什么叫我納瑟,納瑟是什么意思?”
黎墨抬頭看她,許久才移開目光。“之前有個人的名字叫納瑟,你跟那個人很像,它就認錯人了。”
這模樣明擺著是認識那個‘納瑟’的。蘇染突然想到什么,問他道:
“那你對我好,是因為我長得像你那個熟人的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