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打昏、裝袋、運走。
劉鑫榆雖然納過**出身的小妾,但是那些女人在嫁給他之前都是清白之身。
最近朝堂上被賀王斷袖之說,攪得天翻地覆。他正考慮再納個小妾,把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出去。于是在聽見**說有個清白女子時,也就決定去看看。不過,女人沒見著,人卻被敲昏了。
孫丹在楊供奉為端王診脈過后,很快就向幾名暗衛下了命令:把劉家的當家人劉鑫榆,帶到她面前--不論用什么方法。
一切講究效率的暗衛,這一次也不例外的選擇了最快最便利的方法。
打昏、裝袋、運走。
所以一個人形口袋就這樣躺在了孫丹面前。孫丹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算了,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他大概什么時候醒過來?"
"最多一炷香的時間。"我們的業務手法是很熟練的。
"那把他的資料拿過來讓我看看。"孫丹覺得乘劉鑫榆醒過來之前,得把劉家了解個大概。
看完這些年劉家的事跡,孫丹不得不感嘆,劉鑫榆本人是個少年得意,中年失意的典型例子。可是細看就能知道他的不簡單,人人都笑他納**女子失了世家的身份,可是想一想,若是連命都保不住,名聲還有什么用呢?而且他納的其實都是一些不怎么出名的賣藝女人。想來他其實不過是要借這個丑聞,遠離風暴中心罷了。
這些資料中,孫丹特別注意到了一個細節,今年秋考,劉家派了三名學生參考,而這三名學生自六年前起就由劉鑫榆自己教導。
想厚積薄發?孫丹猜想到。不管目的是什么,它都證明了一件事:
他仍有雄心壯志。
"嗯...."躺在地上的劉鑫榆**一聲,他只覺得后頸疼的厲害。自己怎么了?好像是在**?對了,正準備去看新來的雛兒!
劉鑫榆轉動腦袋,眼前是一副雕花的腳踏,上面有一雙金線串珠的繡花鞋,鞋子?
眼神再往上,踏上端坐著一名女子,她的面孔在身后燭臺的逆光下模糊不清。
"劉大人,您醒了?"
"你是?"劉鑫榆此時也知道大概發生了什么,他右手捂著脖子坐起身來。
"下面的人不懂規矩,傷了劉大人,劉大人見諒。"孫丹看他捂著脖子,知道他肯定疼的很。
"說不上見諒的話,不知道夫人「請」在下來,有何貴干?"劉鑫榆見女女子是婦人發髻,于是口稱夫人,又著重了「請」字,可見心里惱火著。
任誰被敲了悶棍都不會有好脾氣,孫丹也不在意他的話,臉一轉,示意劉鑫榆在旁邊的矮凳上坐下。
"我也不拐彎抹角的,今天找劉大人過來,是有事要和大人商討。"孫丹待劉鑫榆坐下后,笑著對他說。
此時,劉鑫榆才看清了孫丹的臉,腮凝新荔,鼻膩鵝脂,一雙眼睛尤為光彩動人。
"夫人怕是弄錯了,在下人微言輕,實在不是可以商忖之人。"劉鑫榆看一眼孫丹的面容后就埋下了頭。
"我聽聞幾年前,劉家隆恩盛德,又兼翰墨詩書之族,各部各門皆有劉姓族人,比之今日,不知如何?"
劉鑫榆被提及心里的隱疾,當下就心中不快,忍著些許怒意回道:"我劉家彼時今日如何,與夫人有何相干。"
孫丹笑道:"劉大人何處此言?我與劉家的干系可不淺,家母正是劉家四房,愚父孫硯,論理我還應該叫您一聲舅舅才是。"
劉鑫榆一聽,驚訝之余脫口而出:"可是端王妃?"
孫丹頷首,應道:"正是。"
劉鑫榆面上顯出驚訝,他也在心里猜想過是誰綁架了他,卻沒想過竟然是端王妃。于是施禮陪笑說:"小人不知是王妃,望王妃海量則個。"
"劉大人不必這樣,剛剛也說過了,我與劉家關系匪淺,劉大人這番作派,豈不生疏?"
劉鑫榆干笑兩聲,越發不明白這端王妃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也知道劉大人聽了我說的那些話心里不舒服,可我接下來要說的,正是事關劉家重新光耀門楣。"孫丹說。
"王妃莫要再取笑了。"劉鑫榆聽見光耀門楣心里一動,面上還是一副陪笑的小人嘴臉。
"劉大人先別急著否認,您若是沒有這個心,又何必讓劉家學生參加秋考?又何必親自教導他們這些年?"為了讓談話進行下去,孫丹毫不猶豫的把劉鑫榆的小動作捅了出來。劉鑫榆抿著嘴不答話,他無話可說,因為這些都是事實。他心里對孫丹的目的也猜到了兩分,可是投靠端王,說實話,他不敢,劉家現在經不得一點風吹雨打,而為奪位站隊,注定了這是一條腥風血雨的路。
"我在孫家待遇如何,想來劉大人也是知道的,家母去世時我還年幼,但聽田嬤嬤說,她待我是極好的,時常親自抱著我在院子里散步,我也感恩她。就是可惜了那留給我的嫁妝和別的東西,被魏氏截下了,不能睹物思人。而我人小不懂事,又不得父親喜愛。這些年若不是身邊的奴才忠心護主,也活不到這個時候了。"正在沉默之際,孫丹悠悠開口了,劉鑫榆聽聞這些也是心里一酸,若不是劉家沒落,那魏氏和孫硯有什么膽子干這樣做,同時心里又可憐王妃小小年起,孤苦無依,便開口安慰起孫丹,說:"王妃不必深思,為了那些骯臟東西,愁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孫丹故作傷感的說這些話,心里早就暗酸不已,現在看劉鑫榆的樣子,知道這些話還是很有作用的,于是說到:"劉大人所言極是,只不過我心里一直還是盼望著能將母親留給我的東西拿回來,您覺得呢?"
孫家投靠太子,要想從孫家拿東西出來,只有端王做了皇帝,再命孫家交出來,劉鑫榆現在已經肯定了王妃是在拉攏自己。
但他卻不知道,東西是要的,不過不是讓孫家交出來,而是她自己抄回來,抄家,這是孫丹早就為孫家想好的下場。
"身在風暴中心,沒有誰能避免。"孫丹看出他的掙扎,開口再添了一把火。
劉鑫榆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他還在猶豫,支持端王的確是劉家最好的選擇,太子一派早已成形,容不下別家,賀王為人乖張,不是謹慎的好選擇,可是劉鑫榆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劉家是什么樣子,只不過是披著世家外衣的破落戶罷了,現在的劉家有什么值得王妃如此看重呢?退一萬步說,劉家支持了端王,可人微言輕的,到時候端王翻臉不認人或是必要時將他們用作棄子,那劉家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孫丹心思通透,不過幾下就想明白了劉鑫榆顧慮何在,略一沉吟,說:"孫家于我不仁,王爺欲把我的戶牌牽出來,可是我長在深閨,又沒有親近的別家,所以一直沒有行動,今日與劉大人一見,覺得分外可親,再者,母親又是劉家人,不若我就把戶牌遷到劉家名下,認劉大人做親舅舅,可好?"
這一說,可把劉鑫榆嚇了一跳,王妃何等尊貴......尊貴的王妃是劉家人,還怕端王不重視劉家嗎?劉鑫榆的呼吸粗了很多,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千載難逢的劉家翻身的機會。
劉鑫榆緊張的咽一口唾沫,半晌,他聽見了自己微微嘶啞的聲音:"外甥女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