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聽說了嗎?寧王爺病危了?!?/p>
七星鎮(zhèn)茶館里,坐滿了喝茶的客人,有許多人還帶著兵器,似乎是江湖中人,紛紛在議論最近的新鮮事。
聽到這句話,坐在角落里的那個瘦小的中年人手一抖,手中茶灑了大半,他便是喬裝改扮后的李傲瓊。
“怎么沒聽說???沒想到這寧王爺對神醫(yī)如此癡情?!?/p>
“就是,神醫(yī)墜崖都三個月了,聽說太后已下令籌備寧王大婚呢,沒想到居然傳來寧王病危的消息?!?/p>
“哼,真是最毒婦人心,居然暗下殺手害死了神醫(yī)?!?/p>
“對……”
“還有呢,神醫(yī)的弟弟,當(dāng)今的附馬爺居然被打入大牢了,唉,若不是景王爺力保,延刑100天,若到時查不出證據(jù),只怕也是性命不保,現(xiàn)在都過了一半了?!?/p>
“唉,真是……”
“呃,各位官倌,還是別說這些了,小心隔墻有耳。”茶館掌柜見他們居然議論太后的是非,忙出來作揖掬躬,想平息這個話題。
“掌柜的,你怕什么,難道我們說的不是事實嗎?”
“就是,神醫(yī)行醫(yī)以來,救了多少人,難道就讓她這般冤死嗎?”中間一位茶客拍桌而起,“不怕告訴你,我們兄弟幾個就是去京都為神醫(yī)討個公道的?!?/p>
“我們也是?!辈杩蛡兗娂姼胶?。
李傲瓊沒想到這三個月居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四弟為什么會被打入大牢?還有他,為什么會病危?手緊緊握著茶杯,心里狂風(fēng)大作。
那天一大早起來按著圖四處尋找機關(guān),終于有了結(jié)果,強烈的陽光照得一陣頭暈?zāi)垦?,退到石室中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陽光,滿心歡喜的出了門,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出不去,這個山谷四面都是高聳的絕壁,只有石室對著的正前方有個很大的山洞,兩條路從兩邊圍著中間一個很大的湖,這個湖被一掛急湍的瀑布隔成兩斷,隱約可見外面的兩岸,可惜距離瀑布最少也在三丈開外。
當(dāng)時的自己,雖然傷勢已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卻怎么都無法提氣,何況這么久沒吃東西,早已餓得前胸貼后背,而她根本不會游泳!只得留關(guān)石室休養(yǎng)身體,每日采摘谷中野果、野菜為食,其他時間都用在練功上,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她不僅內(nèi)力全恢復(fù),而且身手也強了不少。
想起自己遇襲的事,心里思量再三也是疑惑眾生,這太后并不像是兇狠惡毒之人,怎么會對自己下殺手呢,只怕這中間有什么誤會,于是她決定用歐百容的易容術(shù)改變外貌,一路暗訪前往京都,她還帶上了那張夾著書中的名單,雖不清楚有什么用,但見上面有梁豐、梁新的名字,或許對四弟有用,一番準(zhǔn)備后,便沖出了那道瀑布。
茶館、客棧、酒樓律來是消息靈通的地方,所以她便來了,沒想到居然聽到這兩個驚天的消息。
陰謀,這一定是陰謀!李傲瓊心里隱隱覺得這定與那梁新有關(guān),難道他忍不住動手了?不行,四弟不能出事,季晨也不能死,必須馬上趕往京都,主意一定,馬上讓小二結(jié)賬,
提起包袱,便出門茶館,沒理會身后打量的目光,她雖然很感謝他們?yōu)樽约捍虮Р黄?,可是自己現(xiàn)在還不能暴露,否則只怕是到不了京都了。
“前面這位朋友,請留步?!眲偟芥?zhèn)外官道上,身后便傳來許多腳步聲。
“何事?”粗著聲音轉(zhuǎn)身看向他們,都是茶館里的那些人。
“朋友,這么急著上哪兒?該不會是想去告官吧?”
“告官?告什么官?”
“剛剛你不是聽到我們說的了嗎?”
“你們誤會了?!崩畎镰倹]想到他們對自己起了疑心,苦笑著說,“我剛剛聽各位說,寧王病危,附馬入獄,便想著早點進(jìn)京去,看有沒有什么辦法救救他們,哪是什么告官啊?!?/p>
“你去救他們?你有辦法?”那些人面面相覷。
“是,神醫(yī)也是我的恩人,如今,她的親人有事,我自當(dāng)赴湯滔火在所不遲?!崩畎镰倗@著氣。
“原來如此,那是我們誤會朋友了,不知如何稱呼?”他們中一位大胡子向她抱了抱拳。
“李……念晨?!崩畎镰傁肫鹱约含F(xiàn)在的身份,忙給自己起了個新名。
“原來是李兄,既然大家都是為神醫(yī)而去,不如結(jié)伴而行?!贝蠛颖容^豪氣,開口相邀。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崩畎镰傁肓讼胪饬耍霃乃麄冞@兒再打聽一些事情。
為了趕路,大家紛紛同意走小路,也就是當(dāng)日李傲瓊和尹季晨一起走的那條,這是除了官道之外唯一一條直通京都的路。
“唉,神醫(yī)就是從這絕情崖墜下去的。”站在那個懸崖上,大胡子直搖頭。
“絕情崖?”原來這懸崖還有名字。
“是啊,江湖上紛紛傳遍了,當(dāng)日這寧王與神醫(yī)私奔,卻在這絕情崖上被人截住,神醫(yī)被擊中胸口跌入這萬丈深淵,寧王沖開穴道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被帶回京都,后來便一病不起。”大胡子仿佛親眼所見,說得頭頭是道。
“不知兄臺又如何得知?”
“呵呵,江湖朋友看得起我,稱我為包打聽。”大胡子有些得意。
“原來如此?!崩畎镰傸c點頭,又問,“不知附馬又是怎么入獄的?”
“聽說,附馬進(jìn)宮赴宴,喝醉了酒,調(diào)戲了皇上的一位妃子……”
“怎么可能?”李傲瓊打斷他的話,見他驚訝的眼神忙改口,“這附馬不是有公主了嗎?怎么可能去調(diào)戲嬪妃,他不要命了?”
“唉,誰知道,只聽說第二日一大早發(fā)現(xiàn)時,附馬爺醉酒不醒,身邊躺著衣衫凌亂的妃子,已經(jīng)死了,皇上龍顏大怒,立即將附馬下了大牢?!?/p>
“誣陷!附馬爺?shù)尉撇徽?,怎么會喝醉??/p>
“你見過附馬爺?”包打聽疑惑地看著她。
“是,有過一面之緣?!?/p>
“喔?!卑蚵狘c點頭,繼續(xù)說道,“我還聽說,這神醫(yī)曾嫁過人生過孩子,所以太后才痛下殺手,為得就是保住皇家威嚴(yán)?!?/p>
是嗎?若真保住了,現(xiàn)在怎么會人人皆知呢?李傲瓊心里有些不屑,沒說話。
“有人曾說,舉報他們倆私奔的人叫莫一康,似乎是神醫(yī)的前夫呢,他也不知從哪里來的消息,反正梁宰相得知后立即稟報了太后,梁宰相還親自帶人去攔截?!?/p>
“什么?宰相梁新?怎么又是他?”李傲瓊故作輕松,心里已憤怒不已。
“呃,什么叫又?”
“我得到消息,他父親就是那個篡位逼宮的梁豐?!?/p>
“啊,消息可靠嗎?”包打聽一聽十分感興趣,有什么消息自己居然不知道。
“當(dāng)然,他是梁豐的私生子,無人知曉,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知內(nèi)情,說真的,我懷疑這一切都是他在搞鬼?!崩畎镰傇谒厜旱吐曇?。
“你是說?”包打聽看著她。
“他可是對寧王妃之位盯得很久了,哼,若被我查出他殺害神醫(yī)的證據(jù),我定饒不了他?!崩畎镰傄荒槕嵖?,“可惜我一個人沒有能力去查探,唉?!?/p>
“對,定讓他血債血還?!卑蚵狘c點頭,“我這就找人暗查?!?/p>
“可得小心,別打草驚蛇?!?/p>
“放心,絕對可靠?!卑蚵犈呐男靥疟WC。
“那就好,這事就靠你了,我得先行一步,打聽一下京都的情況?!?/p>
“也好,那我們京都見?!卑蚵犚膊幻銖?。
“告辭?!崩畎镰倸w心似箭,巴不得這一刻已身在京都,也不和他客氣,拱拱手,身子已向前掠去。
“好快的!”包打聽看著他遠(yuǎn)去的身影好奇地說道,“不知是什么來頭?!?/p>
“包打聽,他怎么先走了,不是說好一起去嗎?”其他人見包打聽和他竊竊私語都十分好奇,卻又聽不到已有些心急,現(xiàn)在看他先走了,都紛紛圍住了包打聽。
“各位,有新消息,來來來,我慢慢說給你們聽。”包打聽被圍在中間,細(xì)細(xì)說起剛剛的談話來。
“是真的?”
“應(yīng)該是真的,那個李念晨一聽寧王和附馬有事,十分關(guān)心?!卑蚵牶芸隙ǖ卣f著自己的見解。
“那,我們還是先去查查那個梁新吧?若真是他搞得鬼,害了神醫(yī),我們便將他揪出來,血債血還?!?/p>
“對,血債血還?!?/p>
“那好,我們馬上去?!?/p>
“莫急,我們還是先商量著怎么做,別打草驚蛇才好?!卑蚵犛纸羞^他們,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為了替神醫(yī)討回公道,這些平日誰也不服誰的江湖人不約而同地接受了包打聽的建議,分頭行動,并約好在京都相會,互通有無。
這里離京都已經(jīng)很近了,上次和尹季晨白天趕路,晚上休息也只走了七天便到了絕情崖,以自己現(xiàn)在的腳程,只有更快。絕情崖!唉,季晨,你可得等著我啊。李傲瓊心急如焚,沒想到身后這些江湖豪杰會為了她而擰成了一股繩,她的心里只想著早些趕到京都,足下不停,朝著京都方向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