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褚英怒目圓瞪,恨不得掐斷二格格的手腕。
二格格吃痛的掙扎,心中十分委屈,面上卻依然一副不服輸的樣子。挺直了脊背頂撞褚英,“我要在布喜婭瑪拉身上討回公道!”
“討什么公道?趕快給爺回府!”褚英手上力道一送,將那二格格一推,致使她狼狽的向后踉蹌幾步才穩住腳步。
似乎是極為不滿,她握著馬鞭幾步上前,依然仰頭和褚英叫囂,“你為她受的傷難不成就算了?我咽不下這口氣!”
“什么意思?”葉歆有些懵,難道褚英的傷真的跟自己有關么?目光落在他依然透著斑斑血跡的傷口,一絲愧疚浮上心頭,將方才的怨懟和憤怒一掃而光。
褚英看都不看葉歆一眼,“我的事兒不用你管。”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不要葉歆管還是不要二格格管?葉歆和二格格都不依不饒,幾乎是同一時間拉住褚英,“我非要管!”
話音一落,二人不免憤恨的相互對視一眼。褚英則將雙手一甩,擺脫兩人的拉拽,瞪著二格格,“你最好乖乖的給爺回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不客氣能怎樣?那二格格一副誓死如歸的模樣,“我打了東哥兒你心疼了是不是?你心甘情愿的為她挨了這三掌是不是?我多管閑事了是不是?”
“是!”褚英答的斬釘截鐵,淡漠的看著二格格一雙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這些都是我的事兒,你不該管,也管不得。你是我的女人,要擺好自己的位置。”
太過分了,太大男子主義了。這讓葉歆有些接受不了,可現在不是教育褚英的時候。她放柔了聲音,去拉褚英緊握成拳的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沒什么。”褚英甩開葉歆的手,那依然掛在她腰間的令牌似乎刺痛了他的雙眼。他別過臉,“從今后你我恩怨兩消,把我送你的耳墜還我。”葉歆盯著他伸在眼前,干凈修長的手愣住。褚英卻依然一臉堅持,“還我,那是我額娘留下的,你不配戴它。”
“我不配?”葉歆不可置信的反問,“我為什么不配,你告訴我。你又為什么突然翻臉,你告訴我。為什么你會因為我受傷,你告訴我!”
褚英轉過頭,依然不肯對上葉歆咄咄逼人的目光,“我沒必要告訴你,還我。從今往后,你布喜婭瑪拉的死活,不關我褚英的事兒!”
莫名其妙!褚英冷酷的樣子倒是像極了努爾哈赤的,他如此決然葉歆若再極力挽回就是犯賤。她狠命的將一直戴在左耳的耳墜擼了下來,拍在褚英掌心。“我不稀罕你的玩意兒!”轉身拉著皇太極一瘸一拐的向城門方向走去。
褚英條件反射的順著她走的方向邁了一步,猛然意識到自己應該收住。回頭吩咐費英東,“你去送她回去,路遠她走不了的。”
“是!”費英東應著,跳上馬車。大阿哥這是何苦,到底是為了什么要生生推開東哥兒格格。
葉歆一瘸一拐,憤恨不平。被擼的左耳垂慢慢紅腫起來。皇太極仰著小臉,小心翼翼的問,“姐姐,你的耳朵很疼吧。”
“不疼。”葉歆答的輕描淡寫。耳朵疼算什么,現在她心疼。原以為褚英是最在乎她最喜歡她的,可想不到他比誰都要絕情,竟然那么絕情的將她推開。誰管他到底為了什么受傷,誰管他是不是因為自己受了傷害,活該,活該全是活該!葉歆憤憤不平的在心中怒罵,可卻不爭氣的回頭去看依然站在原地和二格格糾纏的褚英。他肩膀在不停顫抖,一定是又在咳嗽。
“格格,上車吧。”費英東駕著車趕來,伸手示意葉歆上來。
倔強的葉歆則側過頭,“不要,你回去侍候你的主子吧。”
這是赤露露的遷怒啊,費英東委屈的垂頭,還想繼續勸阻,卻不料被皇太極搶了先。小胳膊小腿的皇太極又一次像八角章魚一樣粘在葉歆身上,撒嬌,“我走不動了,我走不動了,姐姐背我回去吧。”
本來身上就疼的要命,被皇太極一鬧,葉歆一個不留神趴在了地上。掙扎著起身,呸掉嘴上的灰塵,怒道,“皇太極,你要氣死我?”
皇太極被她一吼,縮了脖子,眼淚汪汪的坐在地上直蹬腿,“可是我累了,我走不動了。我渾身都疼。”
葉歆看著他灰頭土臉的樣子,才想起來這家伙剛才也被誤傷,不免心生愧疚。只得勉強的接受了費英東的攙扶,鉆進馬車。
“費英東,”坐在馬車里,葉歆越來越覺得自己應該了解一下褚英受傷的原因。于是便挑了簾子坐在駕車的費英東身邊。“你告訴我,大阿哥他是為什么受傷。是和二阿哥打架了么?”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這個可能。兄弟兩爭風吃醋,可是以代善的性格又似乎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不是的,不是的。”費英東連忙擺手,“二阿哥也受了傷呢,只是沒有大阿哥嚴重罷了。”
“他也受傷了?”難怪葉歆一直覺得代善的臉色不好。“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我說說。”
“格格,奴才不能說。”費英東十分為難的看著葉歆。“大阿哥吩咐過,誰都不許告訴格格的。您就別為難我了。”
葉歆看著蹙眉,看著路邊迅速后退的景色。費英東向來是個守信用的人,寧可死他也是不會負了褚英的。想要從他嘴里得到消息,似乎難上加難啊。利誘不行,威逼也不行,這該怎么辦呢。
正想不出辦法時,皇太極從車里爬了出阿里蹭到葉歆的膝上坐好。伸出小手戳了戳費英東,“喂,費英東。你知道大哥和我姐是什么神秘的關系么?”
費英東顯然有點懵,迷茫的搖搖頭。
皇太極一擺手,一副你很白癡的鄙夷表情,“大哥喜歡我姐,我姐好像也喜歡大哥,你說這是什么關系。”
聽皇太極這樣說,費英東才恍然大悟。“非比尋常的關系。”
“對啊。”皇太極點頭,似是贊賞,“你瞧,他們現在吵架了,鬧別扭了,你身為大哥的貼身侍衛,是不是要為他做點什么?”
“做點什么?”費英東依然白癡的發問。
“你告訴我姐,大哥是怎么為她受的傷。她心頭一軟指不定就原諒了大哥方才的魯莽啊。”皇太極倒是會循循善誘。
費英東擾擾頭,覺得這話似乎有道理,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