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滿桌精致的菜肴,判官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說道:“朕的皇后真是隨時讓朕充滿意外啊!”。我笑了笑,伸手夾了一塊夫妻肺片至他碗中道:“皇上且嘗嘗味道,看是否中意!”。判官也不客氣,一口吃進嘴中,咀嚼了一會吞下后道:“朕就不懂了,即是肺片,為何沒有一塊牛肺?”。我早知道他會這么問,因為我在現代時,第一次吃這道菜就問過身旁的那個男人,為何沒肺的菜卻要叫“夫妻肺片”,難道掛羊頭賣狗肉?
記得他跟我說,20世紀30年代在四川成都有一對擺小攤的夫婦,男叫郭朝華,女叫張田政,因制作的涼拌肺片精細講究,顏色金紅發亮,麻辣鮮香,風味獨特,加之他夫婦倆配合默契、和諧,一個制作,一個出售,小生意做得紅紅火火,一時顧客云集,供不應求。由于采用的原料都是牛的內臟,而這些原料的來源大都是不食動物內臟的**所丟棄的,所以當時被稱作“廢片”,四川的方言,有的也念“薈”。因其價廉味美,既受買不起肉食但想吃葷腥的貧民的歡迎,又受愛其美味的市民的追捧,很快就打響了名氣。后公私合營,郭氏夫婦并入成都市飲食公司,公司覺得“廢片”二字不怎么好聽,將“廢”字易為“肺”字,并注冊“夫妻肺片”,這就是成都這個著名菜品名字的由來。這道菜有牛舌,有牛心,有牛肚,有牛頭皮,后來也開始加的有牛肉,但唯獨就沒有牛肺,可偏偏又叫“肺片”,因緣巧合造成的名不副實而已。
不禁想起那個在我身旁侃侃而談的男子,他好么?雖說他帶來的傷痛我已遺忘,但我卻還是有些偏執的想知道他好不好!“皇后?又走神了?”,回過神來,看到判官瞇著眼睛看著我。我沒來由的一陣慌張,忙說道:“這菜名中的‘肺’其實原本該是廢棄的‘廢’,只是做這道菜的主人覺得用肝肺的‘肺’更為好聽些,才有了這樣名不副實的名字!”。
“哦?皇后養在深閨,何以知道這樣的菜式?”,他照樣是瞇著眼睛看著我。不知為何,他的這種眼神很想獅子盯準了獵物的味道。我只是心里想做些菜給他吃,因為我始終相信,套好男人的心,你要先套好他的胃。謝依依啊,你當真是來了古代變得拙劣了!居然想用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去獲得愛情!而且還弄出這么多奇奇怪怪的菜式來,莫說赫舍里本身這個養在深閨的小姐身份了,就算是皇帝,他也未必能嘗到這么多現代的美食??!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回答,腦子里一片空白。“這菜味道不錯,皇后有心了!就是不知咋暖還寒的天氣吃這樣的涼拌菜是為何?”,咦?他沒再追問了?我暗自松了口氣。眼下正是冬季轉春季的時節,這一桌子菜都是我精心準備的。比如說這道夫妻肺片,是由動物內臟烹制的,而動物內臟含有豐富的鐵、鋅等微量元素和維生素A、B2、D等,食用后,能有效補充人體對這些物質的需求。尤其是辣辣的夫妻肺片,冬天食用更是一道暖胃暖身的好菜品。動物內臟還可補鋅和改善視力??墒俏乙腔卮鹫f內臟含有那些豐富的元素,眼前這位皇帝豈不是要昏過去?我想了想答道:“臣妾聽聞說動物內臟含豐富的營養,據說能改善視力!臣妾是想這道菜為辣,在冬天吃可以暖胃暖身,又有營養,這天氣雖說已開了春,但還比較冷,固臣妾做這道菜給皇上品嘗!”。這樣說,應該沒問題吧?
“哦?改善視力?那明兒朕要知會知會太醫,若果真如皇后所言,就每天讓皇祖母食用,如此她的眼疾也會好些!”,都說康熙帝是個孝子,這話真不假啊!每天做?我不由得皺了皺眉說道:“皇上萬不可每天做給皇祖母食用!”,聽完我的話,判官面帶疑惑的看著我,我定了定神接著說道:“皇上也知物極必反的道理,如此給皇祖母食用,眼疾興許是可好,可不敢保證食用多了會有別的癥狀啊!事關皇祖母的健康,還是要向太醫了解清楚才好!”。判官想了想笑道:“還是皇后心細,朕心急了!”。所謂關心則亂,說的就是這樣吧?判官自小登基以來,生母佟佳氏已逝,只得這個皇祖母在身旁,只怕是這種相濡以沫的親情不是我能所理解的!
一頓飯在這樣個小插曲后也結束了,判官真是個好學的人,非得把我桌上的每道菜都問個遍,他才罷休!莫名的想起這樣一句話,沒有他我不會不習慣,因為我從來沒有習慣擁有他。想起這句話,我的心也不免有點難過,在愛情里,習慣才是最大的弊病吧?因為習慣了這個人日日在你身旁,所以你把和他在一起當做一件順其自然的事情。我暗自慶幸判官還未成為我生活中的一種習慣,那種才是病入膏肓的癥狀吧?我還是有機會讓自己不受傷的!神思就這樣飄啊飄,直到冬香喚我道:“主子,別再泡了,水都快涼了!”。唉!一想事情,總是會這般忘記自己的處境,有些抱歉的對冬香笑笑,起身將身擦干,穿上睡衫回了內殿。
內殿因為判官的到來已換上龍涎香,我素來不喜龍涎香,只是判官喜歡,我就讓冬香也備了些。平日里,我都是讓冬香焚沉香香片或者子軒給我的白芷香。見我進來,判官放下手中我繡好的桃花道:“終于還是繡好了?”。我看了他一眼,低頭道:“可不就繡好了!”。本以為他又要說些氣我的話,哪知他說:“有些日子不見,你的女紅倒是長進了!這繡的也有幾分桃花的味道了!”。不自覺的,我的嘴角往上揚了揚,說心里不高興是假的。哪知該死的,這判官哪里會讓我這般稱心如意,他歪著頭又道:“你在府中這些年,都不曾學女紅?你們赫舍里家的女兒不會都如你這般吧?”。什么嘛,這么瞧不起人!我不服氣道:“哪里,臣妾小妹就擅長女紅,小小年紀就一手好繡藝!”。說罷,拿出貼身帶著的絲絹遞給判官,哪知他看后反而是笑得更厲害了。我有些氣結,干脆坐下來不去看他!怎么他就這么喜歡笑我,欺負我?
見我沒了聲響,他不再笑了,說道:“皇后生氣了?朕只是在想,為何你們姊妹二人繡出的東西有這么大區別?”。我不禁嘟著嘴說道:“皇上要知世上沒有完美的人,所謂術業有專攻,問道有先后。小妹精通繡技臣妾自愧不如,但臣妾亦有自己所長,所以不覺有何不妥。再者,臣妾初學繡技,學得晚,自是沒有那么精細的繡品的!”。說這番話我可是理直氣壯的,本來嘛,我一個現代女性,哪里懂刺繡這些,在現代也只是閑來無事繡了幾幅十字繡把玩。十字繡?一想到這,我心里涌上一念頭,繼續對判官說道:“三月十八皇上壽辰,臣妾定當送上一樣皇上從未見過的繡品送與皇上!”?!盎屎罂墒钦f新的繡法?那好,朕等著皇后的給朕的驚喜!”。
哼!判官!你等著!我可是有著無比多的現代思想給我做堅實后盾!判官見我又在發呆,不由得嘆了口氣,起身將我抱起,又跟以前一般,擁著我沉沉睡去??粗斓哪橗嫞也欧畔潞退袆诺男?,仔仔細細的將他的眉眼看進心里。這個男子是我所愛的人啊!可他的心總有一面我看不見,每當我覺得他冷血無情時,他卻丟給我一堆甜蜜;每當我覺得似乎有幸福靠近時,他卻又若即若離。是否帝王的心是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即。那蕁薇又何其有幸?此刻他躺在我身旁,夢中可是擁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入眠的?想到這,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撕心裂肺般的感覺讓我快不能呼吸。
起身時,哪里還有判官的影子!昨夜那樣看著他,似將滿眼的淚流盡了我才睡去。我開口道:“冬香?”,這一出聲,我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原本清脆的聲音,此刻嘶啞無比。冬香挑簾進來道:“嗓子怎么了?準是昨日洗浴時泡久了,水涼了,受了涼!你呀!”,冬香邊搖頭邊服侍我起來又道:“真不知道拿你怎么辦才好!可要請公子來一趟?”。請子軒來啊,那個溫暖的男人!一想到他受傷的眼神,我立馬搖了搖頭道:“不可!不要去請他來!你也說了,這宮里人多口雜,我和子軒這般來往于他于我都不好!我今日多飲些水這嗓子也就好了,你去給我找些潤喉的梅子來就可以了!”。冬香見我這么說,也不再多說,找來知琴她們服侍我洗漱,自己則去給我準備水和潤喉梅。
唉!該死的!喝了許多白開水,也吃了子軒給我留下的一種健體藥丸,我這嗓子也不見好,反而在下午的時候愈發嚴重了。好吧,我認了!這幅身體哪怕有醫術高超的子軒幫忙調養著,還是這般孱弱。冬香見我更嚴重了,才急著去宣太醫,我也隨她去了。畢竟,這身體現在是我自己的,不好就得治?。?/p>
太醫把了脈開過方子后跟我說道:“娘娘您是受了風寒,身子才恢復,您要愛惜鳳體才是??!魏公子的藥固然是好,但您不愛惜身體也于事無補??!這次風寒纏身,如不保養好,很容易引發舊病啊!”。有這么嚴重?這幅身子就因為墜馬變得這么孱弱?看來是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啊,昨兒就那樣泡了會澡今兒就病倒了。唉!都是判官惹的!
太醫走后,冬香她們匆匆煎藥端來給我,我極不情愿的端起一飲而盡,忙接過馨兒給我的蜜餞含在嘴里。藥一服,不多久眼皮就招架不住,悶悶的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朦朧的睜開睡眼,內殿里已點上燈了,看來已經是晚上了。晚上了,判官沒來??!罷了,罷了!他那么多妃嬪,哪可能只到我這來,我又不是那個得了他心的女子!甩開這些煩人的憂愁,我才發現馨兒伏在我床邊睡得香甜香甜的。唉!這丫頭,這樣睡久了哪里會舒服??!我輕輕推了她一把,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說道:“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嬤嬤讓我守著你,給你擦汗,換衣衫。你一直都是鎖著眉頭動也不動,我都嚇壞了!”。我這才低頭看自己的衣衫,已不是睡前穿的那件了。不由得心里一酸,這個小丫頭,為了伺候我,又吃了不少苦頭吧?給我換衣衫,又不能動作太大把我弄醒,她是費了番功夫的吧?這么點小人兒,處處都是以我為先,我心里暗地里又多加了一分對她的疼愛!
窗外,子軒的聲音適時的響起,“丫頭,你醒了?”。丫頭,你醒了?難道他一直在窗外,聽到我和馨兒的對話才知道我醒的?一想到這,我連忙答道:“子軒,放心,一覺醒來我已覺得好多了!勿掛心!”。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表情,豎起耳朵聽著窗外的動靜,卻許久沒聽到他的聲音,正欲問他的時候,我清楚的聽到子軒說道:“草民魏子軒參見皇上!吾皇萬歲!”。判官!我不由得有些眩暈,連忙抓緊馨兒的手,馨兒也是一臉驚恐的看著我。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我自問和子軒是清清白白的,可是三番兩次這樣見面都被判官碰個正好,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名節比命還重要。所以每回見我,子軒只在窗外與我攀談,有不能言語的事都是以書信給我。眼下,我的夫君再次撞見我與這位男子私會,他會如何?一想到上次那不愉快的初夜,我不由得渾身發抖。馨兒看我的樣子,似猜到我想到什么,忙急急說道:“小姐莫慌,我這就去把冬香嬤嬤找來。她一向最有主意,最能幫你!”。說罷,也不顧我說什么,匆忙跑去偏殿找冬香。
冬香來時,我已經自己穿戴好衣服,靜靜的坐在桌子前。似等待死刑到來般的感覺,我則像看透生死般的一臉淡定。生死何懼?我這樣應該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吧?那死又有什么好怕的?最怕的不就是生不如死?。∪缛襞泄儋n我一死,我也愿意。死了倒輕松,不必每日這般煎熬!
“主子!你別這樣!皇上雖說出現了,可此刻也還沒把您怎么樣??!您別往壞處想!”,我搖了搖頭,對冬香道:“女子名節重要,雖說你我都知我與子軒是清清白白的,可皇上不知!他若心里認定了我不忠,那我就是說什么也不忠了!”。冬香見我一臉決絕,忙道:“主子!你不可亂了章法!上次皇上見著你和公子在庭院相見,也只是把您涼在一邊,這次您和公子只是隔窗交談,應該不會有事的!您要沉住氣,公子還未幫您把謀害小皇子的事查出來,您怎能這般消沉?”。
冬香,謝謝你!你總在我最需要有人開導的時候在我身邊,你一句話就點醒了我!是??!我還失去了一個孩子,我還沒有為我無辜早亡的孩子報仇,我還沒見著是誰那么歹毒害了我和珊兒!我定了定神,笑著對冬香說道:“冬香,得你,我人生一幸!”,見我恢復如常,冬香才松了口氣道:“你這樣才好!我只是不愿你傻乎乎的下去!你也不想那個害人的蹄子繼續作亂宮中吧?”。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她的說法。
剛定神沒多久,小祿子尖聲通傳道:“皇上駕到!”。一聽這話,我渾身的細胞都緊張起來,我起身行禮道:“皇上吉祥!”。低著頭的我,只能看見判官明黃的朝靴,不知他會怎樣,我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起來吧!”,平淡的語調,我聽不出他的喜怒。我直起身,頭依然低著,緊張還在蔓延?!盎屎螅裉炷阋骱谓忉專俊?,還是那樣的語調,不知怎得,我總覺得這語調里帶著絲絲不祥,我有些擔心子軒的處境,忙答道:“臣妾無話可解釋!臣妾與子軒清清白白!他是臣妾的摯友!如此而已!請皇上不要怪罪子軒,臣妾愿承擔責罰!”。好不容易有個容身之所的子軒,我怎能忍心讓他因為我獲罪?
“哼!你倒是情真意切啊!難道不知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么?”,我知說什么都是錯,只得將頭低得更低答道:“錯都在臣妾!請皇上責罰!”。下巴突然一痛,判官捏起我的下巴厲聲道:“好個重情重義的皇后啊!為了和你私會的男子這般決絕啊!用情至深啊!”。我的心狠狠的被割了一刀,痛得無法呼吸,他就是這么想的?我對他的感覺,他真的一點都察覺不出來?罷了,總是我一廂情愿,這一瞬間,我將剛剛和冬香的對話全拋諸腦后,一吸鼻子說道:“隨便皇上您怎么想!您若覺得臣妾失德,削了臣妾的鳳位,將臣妾處死就是!”?!盎屎螽斦媸窍胨溃俊保泄俨[著眼睛危險的說到。我一咬牙,疲倦的說:“是啊!總比被你折磨好!”。
只見判官的瞳孔突然放大,將手移至我頸上說道:“朕成全你!”,說完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對不起,冬香、馨兒,我太累了,愛得太辛苦了,愛得太卑微了!這個男子他完全不知我的感情,我又何必執泥?
對不起,爺爺,我沒能給我一族帶來榮耀,反而還要給您留下一個不忠的罵名,您會失望吧?芷蘭先您而去,您會難過么?
對不起,額娘,芷蘭辱沒您的教誨了!芷蘭做不好一個妻子,做不好一個皇后!您還有小妹,您定要好好活下去!
對不起,皇祖母,看來您選我為后是個錯誤了,不知您是否會因為我的死而難過?您的寵愛,只有來生再還報給您了!
對不起,我還未出世就喪的孩子,額娘不能給你報仇了!你可怪額娘的軟弱無能?額娘僅僅因為遇到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就要放棄眼前這一切,你可會恥笑我這樣的額娘?
對不起,子軒!除了對不起,我還是只能說對不起!
對不起,那么多對我好的人,我只想遠遠逃開這一切,不想受傷,不想難過。
朦朧意識中聽到冬香哭著對判官說道:“皇上,娘娘并未做對不起您的事??!公子只是娘娘的一個朋友,娘娘身子大病初愈,昨兒又感染了風寒,公子精通醫理,今兒才前來探望的!娘娘今兒病了一天了,您就放過娘娘吧!娘娘心里苦著呢!皇上,您不看娘娘病了的份上,也看娘娘失去了一位皇子的份上饒了娘娘吧!您再這樣下去,娘娘怕是活不成了!您這么個明白的人兒,怎么就不明白娘娘的心呢?”。
冬香,我的好冬香,你這又是何必呢?死,我已經看得淡了,別哀求他!意識終于模糊,眼前漆黑一片,再也沒了知覺。
渾身似被火烤著般的難受,難道閻羅殿是一片火海?我眼前一片漆黑,我奮力的擦了擦眼,突然聽到冬香的聲音:“主子,你醒過來吧!別像上次那樣不愿意醒來!您不能就這樣走了啊!您真的甘心么?”。甘心?是??!我怎么就甘心這樣撒手走了?爺爺,額娘,冬香,馨兒,還有這么多我愛的人在我身旁,我怎么能為了那不能承受之輕就舍了自己的性命,要那么多人難過?想到這,我開始奮力跑起來,我一定要回去!
眼前亮了,出現了一座小獨木橋,橋頭一黑面男子對我說道:“可是要過橋?”,“哪里能讓我回去?”,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他道。黑面男子沒想我會這般問,笑道:“你倒是第一個這樣和本尊說話的人!”。說罷閉起眼掐起手指算了會,睜開眼時驚奇的說道:“原來是你!罷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從這邊走,即可回到你要去的地方!”??此裆窆砉淼臉幼?,我懶得多想,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去。我的心里,滿滿都是為我擔心的人,我一定要快從夢中醒過來,我不想她們哭!于是,我加快步子,朝目的地奔去……
“主子,你醒了?”,我睜開眼,看著一臉憂愁的冬香,我忙問她:“我這樣多久了?”,冬香抹了抹眼睛說道:“還好!您這次只昏迷了一個時辰,馨兒那丫頭嚇得昏過去了!這下您醒了人,她必定是要開心死了!”。我點點頭,柔聲道:“冬香,我想喝水!”。一聽我的話,冬香含著淚端杯水遞給我,我接過一口喝下。
“主子,您別氣皇上!他今兒肯定是傷心的!今兒是孝康章皇太后的忌日,他登基不久太后就去了,他心里必定不好受的!”。冬香的話似鞭子一樣抽打在我心上,生母的忌日,見妻子與別的男子私會,他才會這般吧?而我,口口聲聲說愛他,我又懂他多少呢?連他生母的忌日這樣的事情,我都記不得!我有什么資格責怪他這樣對我呢?我今兒這樣決絕的尋死,終究是離了他的心吧?會不會連他對我最后的那點結發之情也沒了?
離心、離心,離了的心是否還找得回?我又是否能留住自己的心?到底是他傷了我,還是我傷了他?淚早就布滿臉龐,失去的恐懼爬滿心頭。原來,我是這般怕失去他?。?/p>
這日,康熙五年二月初九,我心愛男子的生母忌日,我的淚流了一夜,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