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沒想到他們花了整整一晚上才到達目的地。
第二天早上,
“我們到家了,”王秋一睜眼就看到喬恩柔和的微笑。
王秋迷茫的看著四周,瞬時睜大了眼睛,“我的天啊,這里太美了?!?/p>
蔚藍的天空一絲污垢都沒有,萬里無云,不知什么鳥成群飛過,驚起一片寧靜;遠處是銀樣的雪山,山巔冰雪覆蓋,山坡林木蔥蘢。
山下是密密叢叢小樹林,樹葉的顏色各式各樣的,層次分明,鮮艷程度絲毫不比花朵差;
近處是一個很大的碧色湖泊,水紋蕩漾,澄澈的可以看到湖底小魚;
腳下踩著是青青蔥蔥的小草,間或金黃的野雛菊,淡紫的二月蘭,粉色的月見草,還有其他不知名的野花,整片景色就像一幅空靈純潔的油畫。
喬恩的家就在這山林之間,湖水之畔,是一棟小巧的木制別墅,非常精致。
“喬恩,你住在仙境嗎,”王秋簡直不可置信,她早就習慣了鋼筋與水泥,這樣的景色看看都是享受,她何其有幸可以住在這里。
“那邊該不會是阿爾卑斯山吧?!蓖跚镞t疑的問道。
喬恩已經對王秋的“博學”見怪不怪,笑著點點頭。
他開了一夜的車,倒不見疲態,很是精神,
喬恩拿出鑰匙打開門,“幾個月都沒住人了,我們得先做一個大掃除?!?/p>
屋子里面布置的很溫馨,深色的木地板,布藝小巧沙發,淡米色的墻漆。
“這些照片是你拍攝的嗎?”右手邊整整一面強上都掛滿了照片,有風景也有人物。
喬恩點點頭,“這都是我比較滿意的作品。”
王秋盯著正中最大的一張,一輪明亮雪白的圓月,月下是一顆被風吹彎了腰的老枯樹,在月色照耀下只能看的到黑影,明明是那么明亮的月夜,王秋偏偏感到孤寂和悲涼。
“艾德琳,來幫我把這些放到那邊的架子上去?!眴潭骶碇渥?,懷里抱著昨天買的各種調味醬說道。
“哦,好的?!蓖跚锬ㄈグ?,趕緊走過去。
架子對現在的她來說很高,王秋踩著凳子,慢條斯理的把調味醬罐頭一瓶一瓶的放進去。
這幾個月已經足夠讓她從一個講求速率,簡潔干練的女強人成為做事慢慢吞吞,不急不躁的弱質女孩,
這個身體的心臟病相當嚴重,說話聲音稍微大了,胸口就疼,跑幾步路,呼吸就有哮鳴音,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但至少她還活著,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他們花了一上午的時間來打掃整個房子,當然主要是喬恩在做,王秋就在旁邊遞遞東西,打打下手,喬恩做事非常細致,樓梯間細縫中的灰塵,盥洗池邊的污漬,他都注意到了。
喬恩的小別墅不大,樓上總共也只有三個房間。而王秋對她現在的房間非常滿意,空間不大不小,堪堪放得下一張床,一個衣柜,一張書桌,但是開窗便能看到遠處阿爾卑斯山的美景,頭頂還有一個大大天窗,仰頭的話,天空,鳥群盡收眼底。
喬恩幫她鋪上了草綠色的床單,將剛買的衣服一一掛到衣柜里。
“好了,我去準備午飯吧。”喬恩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塵。
“恩,我和你一起去。”
廚房里,
喬恩把昨天買的紅斑魚放進烤箱,再把法棍切片,王秋心中贊嘆,即使是在做飯,喬恩的動作仍舊很優雅。
“艾德琳,幫我把小牛肉醬來過來?!?/p>
“哦,好的?!?/p>
“還有橄欖油。”
“知道了。”
……
喬恩把切片的法棍抹上醬料,涂上橄欖油,和烤好的紅斑魚放一起分裝在兩個盤子里。
“完工了,你是要橙汁還是牛奶?”
喬恩把兩個盤子放在餐桌上,
“橙汁,”王秋看著眼前的午餐食欲大開,“它們看上去很美味,想不到你的廚藝這么好?!眴潭鞲袷悄欠N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男人,
王秋舉起叉子,“唔,味道真不錯?!彼潎@道,
喬恩笑道,“那就多吃一些,”
用餐過后,兩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午覺起來,王秋精神大好,便坐在書桌前,連上網線,開始擺弄電腦。法文版的操作系統看得她好不習慣,她先把系統調成英文,然后開始下載以前常用的幾款通訊聯絡軟件,
最先下載安裝完畢的是一款國內的通訊軟件,于是她隱身登上自己的賬戶。她的好友不多,都是本科時的同學,還有一些在美國留學工作時認識的華人。
大學校友群里已經公布了她的死訊,熟或者不熟的同學都給她留了言,有吃驚不敢相信的,有表示哀悼的,她當年在清華人緣一般,和多數同學都是君子之交,畢業之后大家各奔東西,很少聯絡,現在這些同學的反應她已經相當欣慰了。
王秋花了半個小時才看完所有留言。正準備下線,突然提示音又響了起來。
“咦,我不是隱身了嗎?”王秋奇怪的點開,
“WHOAR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