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競選第一關就跟醫術完全無關,全憑宮中三人的眼力,從上千人中選出一百人進入下一關。而這三人一個是宮中的徐老太醫,今年已經八十有余了,一個是宮中的李嬤嬤,還有一個竟然是個公公。每個醫女上前,只要三人同時點頭的可以留下,三人中只要有一人不同意的就要離開。
第一關已經過去三個時辰了,三人重復著點頭搖頭的工作,骨頭都快散架了,這才閱了兩百人,選中了二十個。李嬤嬤實在支撐不住了,一旁的太醫和太監也是累得腰酸背痛。
“我說徐太醫,方公公,這樣選下去,準把我們累死,咱們得想個法子才好啊。”李嬤嬤喘著粗氣說道。
“不錯,不錯,我……我這看著這些姑娘,眼都花了,什么人我都看不清了啊。”老太醫忙揉了揉雙眼。
“要不這樣,只要姿色可以的,我們都一致點頭,爭取一炷香之內選好一百人。”一旁的方公公,翹著蘭花指,給了個主意。
意見統一后,這速度果然快了起來,剛過去半炷香時間已經選了九十七人了。一旁的小翠忙幫著數數:“還剩三人。”
“兩人。”
“就剩最后一個了。”
關鍵時刻,終于輪到夏若依了,看來她今天運氣不錯。
“民女夏若依拜見各位考官。”
“算你好運,就剩你一個了,入選。”方公公宣布道。
小翠立馬上前把夏若依帶到了入選者那邊,老嬤嬤扯著嗓子喊道:“第一關結束,其余人不用進來了。”
夏若依剛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殿外,可是剛才那個太監的聲音怎么如此熟悉。
這聲音不就是那天在竹林里的那個,這個聲音她不會聽錯的。那么他確實是宮里的人,那么另外那個女人,難道……難道就在這些醫女當中。夏若依實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跟她無關。
醫女們被安排住在太醫院附近的宜蘭苑,每五人一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放了很多醫書,第二關可想而知是要考醫學常理了。這三日大部分人都躲在房中鉆研醫書,而且李嬤嬤早就下令待選醫女不得擅自離開宜蘭苑,違令者必被淘汰。
什么亂七八糟的醫術,夏若依早就看膩了,怪只怪那個師傅,說她天生資質差,只能靠后天來培養。所以醫術的內容她都爛記于心了。她又是個好動的人,要她一天到晚呆在房中看醫書,不發瘋才怪。不過她到不孤單,還有兩人也跟她一樣,不看醫書,到處閑逛的,這會三人還結上伴了。
“語涵,那些醫書你都懂了嗎,我看你一點都不緊張嘛!”夏若依問唐語涵。
“反正冥冥中自由定數,既然我爹硬要我入宮,那我就從了,能不能留下來就看天意了。”唐語涵臉上露出一絲惆悵,精致的五官加上白皙的皮膚,到也是個美人,看來他爹是想她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可惜本人并不這么想。
“語涵姐,你人長得美,以后在宮里一定可以闖出片天地的。”一旁的小玉抓起唐語涵的手,羨慕不已。又看了看自己,哭著臉道:“可憐我小玉一沒姿色,二沒錢財,還目不識丁,我只求能入選浣洗房當宮女就好了。”
“不管是窮人還是富人都有自己的價值的,小玉,你也可以幸福的。”夏若依一向有著一顆樂觀的心,只要開心就好。
三日后,太醫院舉行了第二關醫女甄選,果真就是考醫學常理。小玉主動放棄了比賽,由于她平時勤懇,宜蘭苑的活都搶著干了,李嬤嬤歡喜,就把她留在浣洗房當宮女,圓了小玉的夢。而若依和語涵則成功進入了競選第三關。
這天晚上,三人高興,偷偷到宜蘭苑附近一個偏僻的小湖邊,決定要慶祝一番。就小玉怕事,死活不肯來,不過最終還是被兩人給拖了出來。
宮里種了很多紫羅蘭,此時正值花開之際,湖邊已是陣陣花香。三人都是第一次離開家人到這深宮中,此時可以坐在一起談天說地,就像家人一般溫暖。
“我們都是初入宮廷,什么都不懂,要不咱們就義結金蘭吧!以后也好有個照應。”小玉覺得自己無依無靠,找兩個姐妹也不錯,于是提議道。
夏若依和唐語涵也很是歡喜,于是三人決定以明月為證,在此結為姐妹。
三人在湖邊跪了下來,對著明月發誓:“唐語涵,夏若依,葉小玉結為姐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絕不食言。”
茫茫人海能相識也算是一種緣分,三人高興不已,恐于深夜,不敢歡呼,殊不知這深宮圍墻中,這樣的笑容又可以維持多久。
三人正聊得開心,忽然一男子飛身而入,拔劍指向三人,喝道:“何人如此大膽,深更半夜,在此鬼鬼祟祟的。”
男子有著精致的五官,眉宇間透著一股凜冽的英氣,讓人不敢直視。三人見此人衣著顯赫,定是位大人物,心中大感不妙。
小玉已經跪了下來,直喊:“大人饒命!”
夏若依見狀忙上前也給那男子行了禮,盡量將自己的聲音壓低,故作緊張地說道:“大人,請聽奴婢解釋。”繼而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開始抽泣起來,“民女夏若依,這兩位是我的好姐妹,我們三人是進宮來選醫女的,我們到湖邊來是為了……為了祭拜我們的親人。我們村前陣子死了很多人,我們希望家人都能平安,所以……所以才到湖邊來的。”雖然這個謊話編得很離譜,也不知道這個男人聽懂了嗎?不過夏若依總算是說完了。
男子最怕女人哭了,他把劍還入劍鞘,說道:“好了,好了,都起來吧,夜深了,都回去吧。”
“謝大人。”三人磕完頭,舒了口氣,忙起身離開了。
三人走后,那男子狡猾地笑了笑,向西而去。
※※※
“玄楓,你剛去了哪里,看你一臉笑意,準有什么好事了。”軒靈顛中,云軒還是一如既往地靠在軟塌上,臉色有些發白。
“要是有什么好事讓我碰到,那準是王母娘娘下凡了。”
“這話怎么說?”玄楓的話經常讓云軒摸不著頭腦。
“哈哈,你不知道嗎?王母娘娘特別喜歡我,說我讓我做他的女婿呢。”
云軒知道玄楓又在開玩笑了,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玄楓是云軒的貼身侍衛總管,兩人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從不分彼此。云軒病了后,玄楓一直都跟在云軒身邊,從未離開過。
今天剛走到湖邊,就看到三個傻丫頭在湖邊結拜,他一向不愛管閑事,特別是女人的事,不過他有個愛好,就是喜歡捉弄人。本想嚇嚇那幾個丫鬟,沒想到還看了一出好戲,想著想著又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云軒看著玄楓在那傻笑,一反常態,甚是不解。
“喂,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云軒問玄楓。
“你才吃錯藥呢,我只是想到一個女人,很好笑而已。”
“你身邊那么多女人,想的到底是哪一個啊?”
“喂,哪里多了,很多都是她們一廂情愿而已,算了,你是不會明白的。對了,宮里在招醫女,這事你知道嗎?”玄楓忙轉移話題,他可不想跟云軒討論女人。“宮里醫女一向就很多,為何還要招,而且我聽說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