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隆是前皇帝的第九個兒子,從小就備受寵愛,因此養成了他不可一世的性子。云煥登基之時,他便自立為王,建府邸于奇隴,幾年才回一次宮。
隆王爺回來,宮里個個擔驚受怕。所有人都知道隆王爺位高權重,就連皇上都不敢拿他怎樣。云煥由于身體不適,臥床不起,長期未上朝。朝中事務本由太子主管,云隆回來后,便開始接手管理。沒人敢拒絕。云軒并不在乎,如果云隆可以管理好朝政,他很樂意由他接管。如果他敢胡來,云軒也絕不會放過他。
“皇上,你預料得沒錯,隆王爺果然回來奪權了。”夏若依有些緊張道。
云煥看起來并不擔心,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丫頭,你有沒有給我帶吃的啊,每次醒來就餓得不行。”云煥撫了撫肚子說道。
“有有有,是不是很香啊?”夏若依拿出飯菜擺好,扶起云煥。
“外面的人怎么樣了?”
“放心吧,他們睡得很香,不會發現的。而且門口有您的人守著。”
云煥拿起筷子,狼吞虎咽了起來。夏若依從沒見過一個皇帝這般吃飯的,著實好笑。
“皇上,您服的到底是什么藥,這么神奇。也賞我幾顆吧,萬一我窮得叮當響,正好派上用場。”皇上之所以長睡不醒,是因為服了藥。夏若依知道的時候就對這藥佩服得五體投地,竟然可以讓一個人處于睡眠狀態不吃不喝,還能保持頭腦清醒。
云煥嘆了嘆氣,說道:“這是當年朕最器重的一位御醫卓天高研制的,只可惜他年紀輕輕就死于非命。”
“宮里竟然有此御醫。”夏若依心想如果跟師傅比也不知誰厲害些。
“是啊,他的醫術無人能及,這么多年下來,再沒有人能超越他了。”夏若依看得出,皇上對這位御醫必是非常敬重。
“他醫術那么厲害,是怎么死的呢?”夏若依奇道。
“唉!”云煥又嘆了口氣,“都是為了女人,還是別提了。你把東西收收好,一會把軒兒給我喚來。”
夏若依收好碗筷,輕聲道:“皇上,依兒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事關生死的大事,皇上一定要幫這個忙啊。”夏若依想過了,如果要安全離開,必要皇上相助。
夏若依跪了下來,說道:“皇上,您能否設法讓方公公離開皇宮幾天?”
云煥忙將夏若依扶了起來,問道:“這是為何,你慢慢說。”
“沒有證據,我也不敢說方公公的不是,不過皇上還是要小心他。上次我跟你說過,其實我是被他利用了。現在我唯一的弟弟生命危在旦夕,我必須帶他去見我師傅,求他老人家給他治病。但是方公公看得很嚴,所以希望皇上幫我這個忙。”未免生事,夏若依沒說那男子是方公公的義子,只說是自己的親人。
云煥想了想,說道:“你的忙我自然會幫,但是如果你離開了,那我的忙你怎么幫?”
是哦,夏若依只想著自己怎么離開,都忘了答應過皇上的事。為今之計也只好先撒謊離開了,皇上還有太子還有其他人,隨便找一個幫他也比我強。
“皇上你放心,只要治好我弟弟的病,我會馬上趕回來的。最多不超過半個月。”夏若依不敢看云煥的眼睛,知道自己是在欺騙他。可是這皇宮真的不是她該待的地方,反正她只是個小醫女,皇上早晚會忘了的。
“好吧,我相信你。不過一定要盡快回來。”云煥又躺回床上,心里卻有些失落。似乎知道夏若依這一走并不打算回來。他只是擔心云軒,如果有夏若依在身邊,他相信云軒也會留在身邊的。
沒想到皇上這么爽快就答應了,夏若依心中大喜,決定等方公公一離開皇宮就行動。
從崇陽宮出來,夏若依決定去月明閣周圍轉轉,看看能不能碰上云杏月,順便問問玉鐲的事。
好在皇宮的路她都熟悉,很輕易就繞過了侍衛。
“咦,這里好像上次跟太子走到過。還害得我哭了一回的地方,真邪門。”夏若依決定進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讓她禁不住流淚的。
太子說過這里是淚泉湖,一走進就會想起傷心事。只是還沒走進就看到一女子坐在湖邊,怔怔地看著湖中央立著的女神像,眼神哀怨。
夏若依忙躲進假山后面,仔細一看,那不是云可瑤嗎?看樣子是一個人躲在這傷心。看來還是不要打擾得好,夏若依正想離開,又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不是水燁華又是誰。
水燁華就坐在離云可瑤不遠處的亂石中,似乎是盯著云可瑤,又似乎是在沉思些什么。
夏若依覺得很奇怪,他們兩個為何都會在這淚泉湖,難道是有私情。也不對,如果有私情為何坐得遠遠的不說話。不過要是讓云杏月知道了,她定是要火冒三丈了。
完了,正想著云杏月,云杏月就來了。夏若依見她帶著兩丫鬟,急匆匆向著淚泉湖走來。萬一被她看到兩人都在這里,豈不是要出事。
夏若依繞過假山,悄悄走到水燁華身邊,“噓,別出聲,趕快躲起來,云杏月來了。”
水燁華二話沒說,跟夏若依躲進了假山之中。還好淚泉湖周邊都是些假山、石頭、樹木,容易藏身。
“你是?”水燁華不明白這個穿著古怪,又蒙著臉的男人怎么會認識他。
夏若依知道水燁華要娶云杏月后,就特別同情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總覺得水燁華很親切,也自然很想幫他。不過對那個水靈公主可沒這種感覺。
夏若依笑了笑,說道:“我只是路過,要不我們聽聽兩個你好像挺關心的女人要聊些什么。”
只見云杏月徑直走到云可瑤身旁,想也沒想就一巴掌扇了過去。夏若依和水燁華瞪大了眼睛,水燁華急得想沖上去,夏若依忙攔住他,“先看看怎么回事。”
云杏月罵道:“你這個賤人,竟然公開勾引我的未婚夫。”
云可瑤撫著被打紅的臉頰,眼里噙著淚水,“姐姐說的是什么,可瑤不明白。”
“你還裝,誰不知道你想當太子妃,不過用這種手段未免太卑劣了。”云杏月丟給云可瑤一團紙,憤憤地說道。
云可瑤撿起那紙,攤開一看,臉上一驚,“這怎么會在你這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偷偷畫太子的畫像,擺明了是要勾引他。你還不承認。”
夏若依和水燁華一聽,也是一驚,夏若依取笑道:“原來可瑤公主喜歡你啊。”
“你別瞎說,沒有的事。”水燁華有些緊張,不過心里卻生出一絲甜蜜。
“其實我覺得云可瑤比那個什么云杏月好多了,太子應該慎重考慮,應該娶誰。”反正夏若依就是不高興水燁華娶云杏月。看到云杏月那生氣的模樣,真是好玩。
“可是我小時候就答應了杏月長大了要來娶她的,男子漢不能食言。”水燁華早就知道自己不喜歡云杏月,只是從小的承諾他不敢忘記。
“你是說你小時候來過這里?”夏若依忽然想到上次在瑤嵐閣聽到太子和云可瑤的對話,云可瑤好像說過小時候有個西子國的皇子跟她承諾了長大了要來娶她的。莫非就是他。
水燁華點了點頭,夏若依一驚,“你為什么確定那人就是云杏月呢?”
“為什么確定?”水燁華自語道,似乎除了她手里戴的手鐲,并沒有其他的了。
“她身上有我送給她的東西啊。”水燁華答道。
“就憑這個啊,你個笨蛋。東西可以是她撿的、搶的,或者偷的,這怎么能確定呢?”夏若依更加斷定了云可瑤說的就是水燁華,他們可是天注定的緣分,不能被云杏月破壞了。
水燁華呆住了,他從來沒想過這些。當知道云杏月后他就失控了,想到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什么也不顧了。現在他真的懷疑了,莫不說他和云杏月無任何共同語言,就單單她的作風他也不喜歡,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