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條子不耐煩道:“要問什么快問。”
“你剛剛沒說實話,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現在沒外人,你可以說出來。”
二條子跳到凳子上,道:“我二條子天不怕地不怕,能怕什么東西。”
“那你就把那件事說出來啊,不然我可救不了你。”
二條子心想,這姑娘難道真會算命不成,知道他心里有事。二條子問道:“你果真可以治好我這十幾年的毛病?”
夏若依道:“那要看你誠心不誠心了,如果你什么都不說,那我也幫不上忙了。”
二條子看了看周圍,說道:“這毛病害我不淺,已經嚇跑好幾個姑娘了。要是姑娘可以治好我,我二條子就是賠上全身家當也愿意。”
“你們強盜的家當我也不稀罕,說吧。”
那件事二條子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回憶說。他從小就生活在一個很封閉的村子里,村子就在神域附近。神域是天神創造出來的,沒有神域就沒有兩岸的人民。據說這個村子是最靠近神域的,神域附近是無法長期居住的。也許是人無法駕馭神的力量,時間一長就會死去。落城作為神域最近的城,但也隔了很遠的距離。
但是他們村子里的人卻活了下來,甚至有活到一百歲的人。村子里老一輩的人說是因為他們村子所在的土地曾經是天上的神靈待過的地方,有神靈庇佑。他們每年都會祭祀神域,而祭品就是人,他們說成為祭品是神靈選出來去天上當神仙的。
二條子說道這里的時候明顯流出了汗水,他說那年他十五歲,被選中成了祭品。一家人都為他高興,他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在完成祭祀大典后,他被帶到了一個黑屋子里。他才知道這是一個大陰謀,天大的陰謀。
黑屋子里關了好多人,竟然都是每年成為祭品的人,他們一個個目光呆滯,毫無生氣。二條子跟他們打招呼,他們也不理。十五歲的他當時就被嚇壞了,他躲在角落里,不敢說話。那些人比鬼還嚇人,然后他看到了一個巫師。如今他已經記不起巫師長得什么樣子,只知道他戴著高高的帽子,手上拿著一根禪杖。巫師正要給他施展巫術的時候,二條子緊張過度,竟吐了起來。
巫師說他有些晦氣,要先拿去洗洗。可接連幾天下來,他還是吐個不停。巫師說他是個不祥之人,神靈不會要他的。便命人把他殺了再把尸體扔到別的地方去。
幸運的是,負責殺他的人沒刺中要害,他竟然活了下來。從此他沒再踏進那村子半步,在外頭顛沛流離了好幾年,才加入了金山幫。
夏若依沒想到竟然有這種事,可想而知受害的人有多少。
夏若依頓時對二條子充滿了同情,“我想那件事一定帶給你很大的陰影,所以你才會這樣。”
“我也是這么想的,可是這毛病就是好不了。我一想到村子里還有那么多人要受害,心里就難過。說不定我的家人也……也成了祭品。”
行俠仗義一直是夏若依想做的事,如今這地方引起了夏若依的興趣。只是眼下要先把太子的毒解了,夏若依想了想,道:“二條子,我答應你半個月后,帶你回家去查清楚這件事。”
二條子一聽,忙搖頭擺手道:“我寧愿一輩子這樣,我也不要回去。”
“你個膽小鬼,剛才還說自己什么來著,天不怕地不怕,現在就怕了。”
“我……哎呦,姑娘,我是真的怕那地方。”
“那你不想救你的家人了。”
二條子想到家里的父親母親,還有妹妹,心軟了,“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就這么定了,那我二條子就在這等你的消息。”
“這事你我二人知道就好,其他人還是不要提。”
二條子點了點頭,他當然不希望別人知道此事。
四人跟金滿堂說了幾句,便匆匆離開了金山幫。臨走前,馬敏君還一個勁的跟金滿堂說,讓他不能殺人放火,要搶也搶壞人的錢財。金滿堂被這么一說,竟生出了幾分豪氣,還說以后要劫富濟貧,當個義賊。不過到底怎么樣,以后才知道。
這一路上,夏若依和風冰澤從沒提過寶物的事,云軒甚至懷疑寶物根本不在他們身上。他也偷偷檢查過夏若依的包袱,根本沒有什么寶物。難道他們藏在了別的地方。如果到了落城還沒從夏若依那里拿到寶物,那他沒有中毒的事豈不是要被知道了。
馬敏君可是很體貼,知道風冰澤駕車辛苦,一會給他擦汗,一會又倒水給他喝。夏若依取笑道:“敏君好偏心啊,就倒給他一個人喝。我也很渴啊。”
風冰澤也發覺馬敏君有些異樣,可這夏若依還在一旁添油加醋的。風冰澤道:“沒看到我在駕車嗎?你有手有腳的,不會自己倒啊。”
夏若依沒再理他,而是對云軒道:“公子,讓我給你診一下脈,連日奔波,我怕你身體受不了。”
云軒一想,夏若依一診脈不就發現了,他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我們可能還要三天才能到落城。”
“沒事,依兒你放心吧。”
夏若依沒再勉強,她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面,不是懸崖就是樹林,連個人煙都沒有。“喂,我們等會到哪里過夜啊?”
風冰澤一聽就知道是問他,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走這路,我不知道。”
馬敏君道:“我知道,這里離留陽城不遠了,我們加快馬步,應該能在天黑前趕到的。”
留陽,云軒想到云景就住在留陽,他前陣子已經回留陽了。正好可以去他那住上幾天,也好拖延時間,找出寶物的下落。云軒笑道:“我有個弟弟住在留陽,我們可以到他家住上一晚。”
這里只有馬敏君不知道云軒是太子,云軒這么一說,夏若依就知道是那個三殿下了。可太子開口,她又不好拒絕。
“很好,我們又可以白吃白喝了。”風冰澤狠狠抽了幾下馬屁股,馬車急速前進。
終于天黑前,馬車在留陽城的一處大宅中停了下來,門前兩只大石獅子氣勢磅礴。馬敏君驚叫道:“天哪,公子你的弟弟好有錢啊,住這么大的府邸。”
云軒笑道:“小弟是在留陽做生意的,確實賺了不少錢。”
夏若依和風冰澤都沒想到,一個皇子竟然選擇在外做生意,而不留在宮里。
幾人剛要進門,就被守門的人給攔了下來,看來他們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夏若依神氣十足道:“快去跟你們主子說,他哥哥來看他了。”
守門的一聽是主人的哥哥,忙跑去通報。接著,云景和劉旺沖到了門口。云景驚訝道:“大哥怎么來了,快請進,這幾位是?”
云軒道:“這幾位是我朋友。”
夏若依和馬敏君都微微一笑,這云景夏若依倒是見過幾面。只不過她那時候是喬裝成神醫的。
就在這時,劉旺拿起刀攔住了風冰澤,道:“爺,我認得他,他是易尚宮的風堂主,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