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上官云甜睜著蒙眬的眼睛站在破爛的房子門口叫著一個老得走路都搖晃,正在洗衣服的王婆子。上官云甜心想自己從那一位年輕貌美的三姨娘肚子里出來到現在差倆天就滿五年了。
回憶起“哇哇......”落地的那一刻,上官云甜以為從二十一世紀重生而來的自己不會再被父母拋棄,因為剛出生的時候屋子里站了一堆綾羅綢緞的人,當聽說是一個女兒,貌比潘安,三十四五的父親歡喜的抱著她不離手。
雖然大夫人眼里有著怨恨,但是表面還是囑咐下人給躺在床上虛弱的母親換干爽的床被,煮粥來。而且還賞了上官云甜這個“什么都不懂”的嬰兒一堆東西。
可是現實終是瞬息萬變,當給上官云甜洗澡的婆子看見了光滑,發紅的嬰兒左肩上那一朵含苞欲放的紫色牡丹,一聲尖叫引來了幾位主子的注意。
當一屋子的人都知道上官云甜那特殊的胎記后,各個面色詭異,人人自危。就連躺在床上剛才還一臉幸福的三姨娘再看上官云甜都帶著許多厭惡,就像上官云甜是瘟疫一樣,誰也不敢再靠近她。
“把她給我送到西南角的偏院去,隨便找個人照顧著。且今日這事這個屋里的人誰也不可再提起,不然休怪我不留情面。”事情交待給大夫人以后,李御不再停留頭也不回走掉了。
高興領命的大夫人立馬就命令她身邊陪嫁婆子把上官云甜抱走了,趁機不忘了對三姨娘幸災樂禍。
“剛才你是不是很高興搶在我這個正妻的前頭生下了老爺的第一個女兒,以為這般就可以讓想要女兒的老爺更加寵著你,你也可以在府上明里暗里壓我一頭,可惜你生了個這么讓老爺忌憚的女兒,真是活該!”
可是三姨娘只是抱頭痛哭,不理任何人,就是自己剛剛生下來的孩子都不記得再看她一眼。因為她心里在害怕自己因為生了一個不吉利的女兒,被老爺嫌棄了怎么辦。
從此上官云甜李家第一個女兒的榮耀沒有了,名字沒有一個,每日只有年老多病的王婆子在旁不嫌棄的細心照顧著。
從王婆子平時自言自語中上官云甜知道了自己親生母親三姨娘,在上官云甜出生的三天后不顧身體的虛弱主動要求去幾里之外的香臺寺廟吃齋念佛,求佛祖保佑,為李御祈福,去晦氣。半字沒有提起過上官云甜這個女兒。
這般情況就是二十一世紀的上官云甜也不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后來無意中上官云甜在一次中午睡不著出了自己的小院,在偌大的花園涼亭里偷聽到了大夫人和她的陪嫁婆子刁媽談論才知道了自己不受人待見原因是什么?
原來就在上官云甜出生的半年前,幾里以外的香臺寺廟里有個毀了容的瘸子和尚給上官云甜的父親李御明示過如果今年府上產下的孩子有紫色牡丹胎記,此嬰兒就是那不祥之人,不能趕出府,只能讓她自生自滅。
可是就在去年臘月,一個年輕和尚秘密把上官云甜接到了香臺寺廟。上官云甜聽到了關于她胎記截然不同的說辭。
瘸子和尚的師傅是一位得道高僧,某一日他們二人行走在山間望見了李御他們府上有祥瑞的紫氣環繞,即斷言李府將在不久之內出生一位身懷紫氣牡丹的女兒,此女生性冷淡,卻又貴不可言。
可是好死不死的瘸子和尚出家以前家破人亡就是偽善的李御算計所為,雖然馬上就要當上香臺寺院住持的他余仇未了,心不甘,就設計篡改了上官云甜的胎記之事,好讓李御這個歹人得不到這個將來光宗耀祖的女兒。
“哦?小姐醒了。是不是餓了?老奴這就去給小姐去廚房取吃得來。”
“好的婆婆,謝謝你。”
“照顧小姐是老奴的榮幸,小姐你小心著涼先回房去,老奴去去就回。”
“好。”看著年邁的王婆子漸行漸遠,上官云甜坐在一塊兒粗糙的石頭上等著王婆子回來,時間過去了一大半,她忍不住嘆氣“婆婆一定又被廚房的幾個奴才欺負了......”
此時的廚房因為王婆子突然來到,馬上熱鬧了起來,人們七嘴八舌,赤露露的諷刺。
“吆,我還以為是誰了,原來是王婆子,怎么你的那個晦氣的小姐又餓了嗎?可惜,我要給大夫人煮粥,給大少爺,二少爺做香酥肉,還有老爺剛剛買回來的那條狗還沒有吃食了,餓著了它我可擔不起,就是沒有多余的時間給你那位小姐準備吃的!”廚房的主事婆子偏著嘴白了王婆子一眼。
“小姐?她算是什么小姐,老爺,太太可沒有一個承認過。”恰好來廚房問大夫人想吃的桂花糕,黑米粥什么時候才能好的大夫人的陪嫁婆子刁媽聽到廚房院里的談話,面上厭惡,嘴里陰陽怪氣得大聲說著。
“是,是,瞧小的這張嘴該打。”廚房主事婆子揚起自己肥大的手掌就使勁在自己的臉上猛抽了好幾下,直到眼睛望著天的刁媽覺得差不多了,才繃著臉道:“行了,夫人那里還等著桂花糕和黑米粥了,到底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正準備使人給夫人送去。廚房里還有多余的桂花糕,是小的專門孝敬您的。”
“還算你會來事,這份心婆子我記下了,夫人那里自然少不了過給你說些好話。”
刁媽和廚房主事這邊完事了,刁媽還是沒有走的意思,高昂著頭顱來到王婆子身前微笑著拿出一塊熱乎乎的桂花糕遞給王婆子。王婆子心里疑惑平時仗勢欺人的刁媽怎么好心給自己糕點,但一想到小姐從小就沒有聞過這么好的桂花糕,更不要說吃上一口了。如果把這塊拿回去也讓小姐嘗一口也是好的,
可就在王婆子粗糙的手指碰到桂花糕的一刻,刁媽一瞇眼睛,拿著桂花糕的手卻松開了。那塊桂花糕轉眼就要落在地上了。王婆子一個不忍手追著它,可是那塊桂花糕還是落在了地上,并且一只腳踩在了它的上面。
“你可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這么好的東西是你可以碰的嗎?它就是給街上的乞丐也比給你那個不祥的主子強上百倍。現在你可以把我腳底的糕點撿回去了。”邊說她又邊使勁把腳下的桂花糕踩了一通才轉身離開,留下其他下人哄堂大笑,好像這一幕是她們枯燥生活的談資,笑料。好像滿眼痛惜和淚珠的王婆子越痛苦,她們越高興。
廚房院里的一幕被李府二姨娘生的大少爺李治和三姨娘生的二少爺李平看見了。他們一個九歲,一個八歲都是極聰明的,他們也知道府里有一個不祥的人存在,小孩子好奇心強曾經多次去西南角的偏院偷看過上官云甜。
偶爾看見獨自坐在石頭上的上官云甜多是拿石子往幼小的身上狂扔,可是上官云甜走近他們,他們又會嚇得掉落了手里的石子,拔腿就跑。
因為他們謹記著自己的奶娘和母親告訴自己不可以被不吉祥的上官云甜碰觸到了,不然他們也要被關在那樣破舊的院子里,沒有食物吃,手指也被老鼠咬著吃了。
“二弟你妹妹餓了,也不給你妹妹送點吃的去?”李治戲弄的瞅著李平。
“她才不是我的妹妹了,我問過三姨娘,她說沒有生過她。我們趕快去吃香酥肉吧,已經有下人給咱們送去了。”李平氣不過李治老是拿這事嘲笑自己,所以每次扔石頭欺負上官云甜他扔得最兇最多,甚至恨不得把她砸死了才好。
李平就連三年前親眼看見二姨娘教唆她身邊的丫環把上官云甜推下水的事情他都沒有聲張,更沒有喚人來救他一母同胞的妹妹。
“小姐,廚房現在沒有吃的,等一會兒老奴再幫你去廚房拿吃得來。”衣服凌亂,紅著眼的王婆子望著安靜坐在石頭上眼睛清澈,瘦弱如干柴的小姐,心里一酸,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了出來。
“婆婆,再有倆天我就五歲了。我不需要你服侍了,也不希望你繼續留在李府。不久前讓你拿去賣掉的繡花樣子銀錢夠你下半輩子無憂了。今晚你就逃出去吧。”馬上就要到瘸子和尚為自己預計的時間了,上官云甜為這一日已經期待了好久。而且也為王婆子湊了一筆銀子供她生活。
“小姐,老奴不是偷懶不給您去準備吃得,實在是......小姐還是讓老奴留下來伺候您吧,好歹老奴還可以為小姐洗洗衣服,跑跑腿。”王婆子聽到上官云甜讓她走淚水流的更多了。
“婆婆,不是我嫌棄你。而是再有幾天我也要離開李府了。獨自留你在李府我不放心。”
“小姐您要去哪里?是老爺要把您送走嗎?不論您去那里老奴都會跟著照顧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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