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汝賢打定了注意,楊紅佩也不會去勉強,這也是自己所希望的,不過她還需要將話說清楚,便嚴肅起來,說道,“張汝賢,首先弄清楚一件事,我現(xiàn)在到底和你是什么關系?”
張汝賢看到楊紅佩鄭重的神色,不知為什么會莫名的驚慌,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楊紅佩的話,更不知道如何界定和楊紅佩的關系。他沉默了,一言不發(fā)的低下頭。
楊紅佩哀嘆一口氣,張汝賢的脾氣看來并不是一下就能改掉的。她略微思考了一下,理了一下思緒,如同老媽一樣的破口婆心的說道,“張汝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你的妻子……”
張汝賢聽到這句話,猛地抬起頭,臉上浮現(xiàn)喜色,可更快的,他意識到楊紅佩的話沒有說完,臉色立刻陰郁起來。
楊紅佩不去管張汝賢的心思,繼續(xù)說道,“但我們畢竟沒有拜堂成親,也算不得夫妻。當我被你祖母從張家趕出來后,我們就應該沒關系了。可你又未解聘婚約,所以我們的關系有點亂。現(xiàn)在,我希望在你走之前,寫一本解聘書,將我們的婚約解除了。如此一來,你我各自過各自的,以后也不會相欠。”
張汝賢聽到這里,臉色耍的白了,神色變的不知所措,或者沮喪,或者失望,或者痛苦,五味雜陳。
楊紅佩看著張汝賢的表情,忽然有種明悟,或許他是真的喜歡自己的,否則也不會有如此多的神色交替。但她已經說出來了,一方面來試探張汝賢,另一方面也想解除這種尷尬的關系。
張汝賢雙手抱拳,放在桌子上。楊紅佩都能感覺到桌子在張汝賢雙臂的顫抖下微微輕動。張汝賢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好一會,臉色漸漸的恢復了正常,緩緩說道,“紅佩,若是如此,那你也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吧。”楊紅佩見張汝賢答應了,心中輕松起來。
張汝賢幾乎是僵硬的說出話來,“紅佩,我希望你給我三年時間,若是三年我沒有任何建樹,我就放棄婚約,若是我有建樹,你不喜歡我,我也會放棄婚約。可你一定要給我機會,讓你真的感受到,我真的喜歡你,你也愿意嫁給我。”
楊紅佩聽到這幾句話,忽然覺得心在顫抖,每一句話都放佛在胸中捶打,讓她有些窒息。這些話并不難懂,也沒有肉麻的詞語,可她依然感受到了張汝賢發(fā)自肺腑的真心話。
這次,她真的感動了,或許是要給他個機會的。她鄭重的點點頭,望著張汝賢那雙期待的眼神,說道,“我便答應你了,若是這三年你不能夠讓我喜歡讓你,那我們真的無緣了。”
張汝賢驚喜的站了起來,差點碰翻了桌子。楊紅佩心中莫名的有些喜悅,或許是被人真心愛著的歡愉吧。
“紅佩,如此便行了。我會努力的,過幾日,甄家就要離開彭城,我也會隨著去,若是我不在的日子里,還希望你保護好自己。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你的。”張汝賢淡淡的說道,但字里行間卻帶著深深的眷戀。
楊紅佩不是沒談過戀愛,能感受到這種真情表白。但她更加的理性,所有的誓言只有等承諾實現(xiàn)了之后才是真實的。
“好吧,這幾日我會給你準備點東西,你要保重。”楊紅佩說道。
張汝賢出去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小文靜也被福伯送了回來。因為練功太辛苦,文靜一回來就躺下睡著了。楊紅佩和張汝賢做了飯菜,默默的吃著。二人也不知道說什么好,有些尷尬。張汝賢吃過之后,默默的離開飯桌,到外面去散步消食。
楊紅佩洗了碗筷,收拾了廚房,端了飯菜到廂房,叫醒了文靜。文靜吃了飯,這才好些了,只是腿腳有些困倦。
“姐姐,哥哥真的要去京城了嗎?”小文靜認真的問道。
楊紅佩點點頭,“嗯,是啊,他還有大事情要做,文靜長大了也要去京城闖蕩的。”
小文靜眨著眼睛,興奮的說道,“姐姐,我聽說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很大哦,可漂亮了。”
楊紅佩笑笑,小孩子的表達能力也就這樣了,捏著小文靜的鼻子說道,“文靜說的對,以后你長大了就可以到京城看到那些東西了。起來^姐姐給你讀故事。”
楊紅佩給文靜講了一則農夫和蛇的故事,小文靜厭惡的說道,“那條蛇好壞啊,姐姐,以后我要是遇上蛇,就一定殺了。”
楊紅佩搖搖頭,耐心的說道,“文靜,如果這是一個人呢?你救了他,他又要害你,怎么辦?”
小文靜低著頭思索起來,然后斬釘截鐵的說道,“是壞人,就要抓掉,我以后不救壞人,姐姐,我怎么知道那是壞人呢?”
楊紅佩一愣,這小家伙居然給自己丟了一個哲學道理,思索了一下,拉著文靜的手說道,“文靜,人好人壞是要靠自己去感知的。比如這張桌子,我們看起來它是好的,可你發(fā)現(xiàn)沒有,下面的木楔已經松動了,說不定哪一天桌子就會散掉,桌子也會變成壞的。所以一個人他的好壞不會在表面上看出來,你要琢磨,要去觀察,看他做的事情是不是按照常理,按照規(guī)矩來的,不管是說話,做事,都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品行。”
楊紅佩看到小文靜迷糊的神色,就知道自己說的太深了,笑著說道,“簡單來說呢,就是你要觀察,有些人做壞事,就會表現(xiàn)出來,哪怕細微的表情也能感受出來。”
小文靜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就像隔壁的賈嬸嬸一樣,她偷了我們家的油,以后還可能來偷呢,就是壞人了。”
楊紅佩一愣,她好像沒告訴小文靜關于賈嫂偷油的事情,疑惑的問道,“文靜,你是如何知道賈嬸嬸偷油的,你為什么又不阻攔呢?”
文靜昂著頭,小臉很認真的說道,“姐姐,你不在的時候,她就來偷油了,兩三次了。我看到了,我沒有阻攔她,因為她們家也很窮,我們應該幫助有困難的人。”
楊紅佩沒想到小文靜居然記住了自己前面講的故事,抱著文靜的小瓜瓜頭說道,“嗯,文靜說的對,要幫助有困難的人,但是也不能縱容那些貪婪的人,貪婪的人不會對你感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