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開端似乎注定了今天會不順利。

杭歡心緒不寧，比昨天更難進入狀態，她越摔，就越躁，然后，下一次摔得更狠。

終于，于易銘看不下去，在她第N次摔倒并拒絕他的攙扶時，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

“你和我賭什么氣？”

杭歡別開臉不去看他。

他一點不紳士地用手勾回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地與她對視，“我不理解自有我的立場，你既然這么想改變我的想法，那就成功啊，讓我看看，你的成功有多爽值得你這么去摔！”

他的眼睛，透亮、清澈，可不知為何，投射的眼神總是那么勾人。

杭歡想要不服輸地回望過去，最后卻丟盔棄甲，連理智都不剩。

她舔了舔干澀的唇，推開他的桎梏，從地上跳起來，大聲地說：“好啊，我今天一定會成招給你看，你等著！”

今天外頭有風，樹影搖啊搖，流云飄散。那點情緒像潮起潮落，都在不經意間。

杭歡丟掉雜念，再次走上臺階，感覺整個人氣場都變了。

“她受什么刺激了？”小飛和孟晨黎不知什么時候來的，“怎么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于易銘目光灼灼，可不，她現在可不就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

小飛和孟晨黎站了會兒，又去凌驍那個攤子看熱鬧。

這一方臺階處，又只剩下杭歡和于易銘兩個人。

不知道是第幾次，于易銘調整好焦距，對杭歡比了個“OK”的手勢，她緩緩深呼吸，助跑、上板，凌空而起，像鳥兒一樣自由的翻轉……

于易銘看著杭歡，覺得自己忽然理解了“低空飛行”這四個字的含義。

滑板像是長在了她的腳上，地球引力似乎對她失去了作用。

“啪”的一聲，滑板穩穩落地的聲音，像砸在于易銘的心上。

他不可置信地自屏幕間抬起頭，看向杭歡。

“啊啊啊啊啊啊！成了成了！”

滑板還在往前滾，她已經撒了歡似的朝他奔來，張開雙臂橫沖直撞地將他一把抱住，力氣大到將他往后逼退了兩步才穩住。

“啊啊啊啊啊！”

她宣泄著開心，像考拉熊一樣擁緊他，于易銘微微笑著，眼底有種說不清的寵溺。

五月的陽光，透過繁茂的葉片，斑駁地照耀著這個擁抱，似一雙雙偷窺的小眼睛。

兩人從未靠得這樣近，于易銘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咚咚咚”健康的、有力地在跳動。

這種親密，干凈純粹。

“你看我成功了，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杭歡松開他，一臉驕傲。

于易銘低頭撥弄相機按鈕，故作遺憾：“我剛才沒有拍到。”

“啊？”

悲歡喜樂，情緒在她臉上像是過山車。

“真的沒拍到？”她好像要哭了。

“逗你的！”

“啊啊啊啊啊！拍到了！耶耶耶！”

于易銘還以為自己開這么損的玩笑要挨揍，沒想到眼前的人只是快樂到像又成功了一次，她怎么那么單純？

他忍不住伸手，再次將她抱回懷里。

于易銘知道，這種需要穿越恐懼，克服痛苦，戰勝信念帶來的刺激與快感，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體會的，可現在，抱著她的當下，他覺得自己能與她共享那種愉悅與自豪，他能懂，懂她不斷的嘗試，懂她的堅持。

“現在知道，成功多爽了吧？”杭歡語氣微微挑釁。

“知道了。”他勾唇，在她耳邊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