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百年一遇夢逍遙
“洛二小姐,三小姐的病情如何呀?可是要開個方子?”雨荷見洛玉塵皺起眉頭,連忙問道。
“方子先不急著開,”洛玉塵道:“咱們還是先回到前面吧,有些事情還需老夫人決斷。”
雨荷見洛玉塵甚是鄭重,不由得心下惴然,“既如此,還請洛二小姐移步吧。”雨荷引著洛玉塵下了小樓,上了轎子。
正待起轎,洛玉塵忽道:“讓平日里貼身伺候三小姐的丫頭也一同過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與她們相詢。”
雨荷喚了旁的丫頭過來伺候三小姐,遂帶著三小姐的貼身丫頭綠柳和黃鶯隨轎子回轉花廳。
不一刻,洛玉塵一行幾人便行至花廳。綠柳并黃鶯在廳外等候。
“二小姐可是已經診了脈?這三丫頭的病可是醫得?”見洛玉塵一行已經回轉,老婦人忙開口問道。
“老太太莫要擔憂,還請但放寬心,三小姐的病因已經找到了。”洛玉塵連忙安慰道。
“已經找到了?阿彌陀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啊!”老太太長噓一口氣,面色轉喜。各位夫人、孫小姐也連忙恭喜,丫鬟婆子齊聲附和,都言三小姐是吉人天相。
老太太欣喜之余,但見洛玉塵臉上并無欣喜之色,趕忙道:“既是已經找到病因,還請洛二小姐趕緊開方子吧。”
“先不忙開方子,小女子還有一事須先問清楚,方能落筆開方。”
“但問無妨。”老太太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知三小姐發病至今有幾日了?”
“已經五日了。”二夫人搭腔道。
“已經五日了?!六日前,三小姐可是去了什么花草蔥蘢的地方?”眾人聞言,不知洛玉塵此問何意,一時均是無言。
“來人,將三小姐跟前伺候的丫頭喚來。”老婦人轉向雨荷吩咐道。
“是”雨荷轉身出屋,遂將黃鶯和綠柳帶了進來。
“奴婢黃鶯(綠柳)拜見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孫小姐。請老太太、太太、孫小姐安。”兩個小丫頭進屋見禮。
“你們是平日里貼身伺候三小姐的?”二夫人代老太太問道。
“回二太太的話,三小姐平日里是由奴婢二人伺候的。”黃鶯顯見是個伶俐的,遂開口答道。
“六日前,三小姐可曾出府去過哪里?”二夫人道。
“回二太太的話,三小姐六日前曾去過城東的胭脂鋪子‘養容齋’選了幾樣脂粉。”
“出了胭脂鋪子又去了何處?”
“出了胭脂鋪子就回府了,再沒去旁的地方。”黃鶯垂首回道。
黃鶯話音一落,滿室寂然。有奸情啊!有奸情!洛玉塵心下一緊。雖說八卦人人愛聽,但那也得有命聽不是?這侯府水深啊,背后的陰私事豈是能隨便議論的?何況事關閨閣女兒的聲譽,好說不好聽呀!還是早早地脫身為妙啊!
“黃鶯,你會不會是記錯了?你可要好好回想啊!”二夫人沉下臉,沉聲問道。
還未等黃鶯回話,洛玉塵忙對二夫人道:“畢竟是多日前的事情了,一時記錯也是可能的。不如咱們先商討了三小姐的病,過后二夫人再細細地問過黃鶯可好?”
二夫人心中也是暗暗叫苦,這繼續問吧,若是說出了什么不好的,污了小姑子的名聲,自己也得不了好;若是不繼續問吧,耽誤了小姑子的病也是罪過。這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正在兩難之際,見洛玉塵伸過來梯子,連忙趁機下來。“正是,正是。這病因為何呀?”
“三小姐是聞了一種奇花才導致中毒。此花名為‘夢逍遙’,俗稱‘百年一遇’,每百年盛開一次,每次花期一個時辰,盛開時會發出淡淡的酒香。聞到此香氣之人會精神恍惚,陷入幻夢,被自身悲喜所左右。”洛玉塵婉婉道來,“中毒后十日內若服下解藥,連服十日則余毒盡解。否則,毒入腦髓,便癲狂而死。”
“那解藥可是難得?”二夫人面帶急色問道。
“解藥需五味主藥,十三味配藥,雖然珍貴但并非難得之物。只是……”洛玉塵目光掃過黃鶯和綠柳,“須得用‘夢逍遙’的根做藥引。”
“配制解藥須得一日時間,三日內找到‘夢逍遙’即可。找到后務必不能傷了根莖和葉子,要包著泥土,放在玉匣內即可。”洛玉塵說完,要過筆墨,攤開紙張開始描畫,“此花高約三寸,莖葉伸展呈傘狀,通體碧綠,只有根部微微泛些紫色,莖粗壯,分為九支,便是此種樣態。”畫罷,又展開一張紙,將五味主藥和十三味配藥的名稱和劑量寫下。洛玉塵專揀貴重、難得的藥材寫了,又加大了數量,這雁過拔毛也是慣例不是?
待墨跡干后將方子和圖樣交給雨荷,呈給老夫人。
老夫人仔細看了,交給二夫人,吩咐管家馬上著人去找。
洛玉塵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綠柳和黃鶯,轉身向老夫人告辭,“該交代的均已分明,玉塵還要回去做些準備,就此告辭。”
這兩個丫頭肯定是沒說實話,不過顯然她們也有苦處。恐怕不論她們說與不說實話,下場都不會美好。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還是先行脫身為上。
“既是如此,今日辛苦洛二小姐了。雨荷……”老太太看了雨荷一眼。雨荷忙從旁邊丫鬟手中端過一個蒙著紅色錦緞的漆盤,送到洛玉塵的眼前。揭開錦緞一看,是一對做工精美的金步搖和一對質地上好的玉鐲。
“只是一點表里,就算是酬謝洛二小姐今日過府辛苦,二小姐還請不要嫌棄。”老太太面目慈祥,微笑道,“待三丫頭身子好了,定有厚禮送上。”
“老夫人言重了,能為老夫人略盡薄力是玉塵的福分。”洛玉塵連忙推辭道。
推脫了一二,洛玉塵示意金丹將禮物收下。遂行禮告辭而去。
待洛玉塵辭去后,老夫人遣了孫小姐回房,摒退了滿屋的丫頭和婆子,只留下了兩位少夫人和綠柳、黃鶯。
“還不給我跪下,”老太太陰著臉呵斥道。
“奴婢該死,還請老太太恕罪。”兩個丫頭嚇得渾身顫抖,連忙磕頭請罪,情知今天恐怕是難逃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