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原盈靜靜地站在那里,似乎感受不到凌凝帶給她的威脅一般,嘴角依舊是那淡淡的笑,淡淡的笑著。
是她的錯覺嗎?為何對面的凌原盈在此刻卻帶給她一種危險的感覺,那一抹笑里含著淡淡的譏諷,不自覺間凌凝握緊了垂在身側(cè)的左手,“呵……不知道該說你勇敢還是不知天高地厚呢?既然你默認(rèn)了,那我就成全你!”
凌原盈的沉默已經(jīng)激怒了她,水球瞬間消散,雙手于胸前結(jié)起手印,晦澀難懂的咒語在凌凝的唇間快速清晰的念出。她的精神力已經(jīng)鎖定在凌原盈的身上,水系的四級魔法——水幕絕殺瞬間在凌原盈身側(cè)四周升起,形成一道快速旋轉(zhuǎn)著的水系牢籠向里收縮。
直到看見水幕將凌原盈牢牢包裹住再也看不到凌原盈的身影,凌凝笑了,笑容有幾分扭曲,破壞了她原本甜美的形象。
“你不是很自信嗎?讓你搶走父親的寵愛,讓你不聽我的話……”也許這就是身在豪門世家的悲哀,即使她是最受矚目的天才卻依然得不到母親的夸獎,只因為父親的愛沒有給她的母親,即使那個女人的孩子樣樣不如她,她還是輸了!就如同父親給予了凌原盈那些她從未得到的寵愛一般。
也許曾經(jīng)的她只是一個要不到心愛糖果的孩子,但太多的來自于母親和家族的壓抑已經(jīng)扭曲了她的心。
她沒有變成公主就早已墮落成了魔鬼。
“去死吧!”凌凝扭曲的怒喊著,右手在胸前狠狠地一握。
然而下一秒凌凝卻呆在了原地,沒有她想象中的慘叫,沒有如愿的看到龐大的水幕將凌原盈絞碎。
水幕依舊快速的旋轉(zhuǎn)著,凌凝卻在這一秒感到她原本鎖定在凌原盈身上的精神力已經(jīng)消失,和水幕的聯(lián)系也已經(jīng)消失。
凌凝呆呆的看了看水幕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這是怎么回事?
四周的靜謐包裹著凌凝,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一人,凌原盈呢?她還在水幕中嗎?
“喂!喂!喂……你還在嗎?”凌凝從一開始的理直氣壯慢慢變得遲疑,聲音也漸漸有些顫抖,“快出來……我知道你還在……不要裝神弄鬼,喂……”
凌凝想走的,卻偏偏雙腳仿佛定在了原地一般,半步都無法移動。
她不過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哪里承受的住這樣的恐懼,來自未知的恐懼。這一切壓的她喘不過氣,而就在她精神緊繃到了頂點時。
水幕終于動了……從中間漸漸分開,一道模糊的黑影緩緩從里走出,漸漸的清晰,讓凌凝瞪大了雙眸,那正是一只沒有出聲的凌原盈。
“害怕嗎?恐懼嗎?這樣的滋味好受嗎?”凌原盈笑著,一步一步的走向凌凝,那碧綠的瞳孔里仿佛閃爍著某種神秘的光華,讓凌凝移不開眼。
凌原盈走到了凌凝的面前,右手輕輕抬起凌凝胸前的一小撮金色長發(fā),“那么你知道嗎?那一晚,你將我堵在角落里拳打腳踢時,我又該怎樣的恐懼?我的母親又該怎樣的擔(dān)心呢?人啊……就是如此悲哀的動物,明明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卻偏偏要求別人做到。”她輕笑著放下了凌凝的頭發(fā),抬手撫上了凌凝的臉頰,指尖慢慢的移動,似在描繪凌凝的容顏一般,又似情人間親昵的愛撫,“想求救嗎?”
凌凝幾乎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卻在下一秒就遭到的凌原盈殘酷的拒絕。
“你覺得可能嗎?讓我放過你?”凌原盈揚(yáng)起一個譏諷的笑容看著凌凝,似在嘲笑她的愚蠢,“別傻了,我們的立場不同,總有一個人會萬劫不復(fù),只是我告訴你,不要再輕易招惹我,我對于那些兄妹相殘的戲碼沒有興趣。當(dāng)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人不犯我。”說完這句話后,凌原盈不帶一絲留念的轉(zhuǎn)身就走,直到凌凝再也看不見她的背影。
而直到此刻,凌凝才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那股壓抑的氛圍依舊沒有遠(yuǎn)去一般。
她的這個妹妹,凌原盈,究竟是變成了怎樣一個存在啊,讓她心悸的再也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這樣的恐懼。
相較于凌凝的膽顫心驚,凌原盈坐在回家的馬車上就有些百無聊賴了。
凌原盈有些出神的靠在靠背上,心里卻有些恍惚。她好像變了,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凌凝,將一切威脅都扼殺在搖籃中才是她的作風(fēng),何況剛才那樣的情景正是除去凌凝的好機(jī)會。可是她最后卻沒有下手,反而只是警告了那丫頭幾句就回來了。
是她變心軟了嗎?亦或者其實她也在害怕著什么,害怕著她口中那些手足相殘的戲碼也許有一天真的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凌原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愿再想下去,那些虛無縹緲的設(shè)想也不過只是假設(shè)罷了。至少她的目前的身份只是一個貧民窟的平民,擁有一個酒鬼父親。
將一切拋之腦后,楓奕謨的身影又跳了出來,想到以后的日子又要在這家伙手底下學(xué)習(xí),她不禁背后一涼,前途堪憂啊。每一次她和他的交鋒,她可從來沒贏過。
現(xiàn)在的她,要速度沒速度,要力量沒力量,唯一的精神力優(yōu)勢也是來源于靈魂的強(qiáng)度,但是這個優(yōu)勢在其他人身上還有效,在楓奕謨面前就是個笑話。
凌原盈哼唧哼唧的走下了馬車,車夫愕然的看著自家的三小姐,他記得小姐上車時明明心情很愉快來著,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得如此低迷?難道是他犯錯了?
于是這一晚凌原盈失眠了,我們可憐敬業(yè)的車夫也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