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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落花仇

第十一章:虛假

我努力掙脫他的吻,他終于狠狠的放開了我。我驚慌地看著他,只見他眸中漸漸流露出一絲失望和憤懣。

我沒有辦法忘記一切,這樣和他活在虛假的世界里。我沖進了廁所,將門反鎖了。我以為他會發怒,但是外面沒有了聲音,但是我不敢開門,我就這樣蹲在地上。

慢慢的竟然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廁所內已經黑漆漆的一片了。

我輕手輕腳的走到房間,不見付恩明,我又去了書房,立在房門口,呆呆的看在里面的人,他很認真的在看著電腦,絲毫沒有察覺我的出現。

有時候還真的希望我就一直這樣望著他,遠遠的,不要靠近。

緣分這種東西,破了就破了,要想從來,只能等待下一段緣分了。不過,好像我們之間的上一段緣分都沒有一個完美的結束,花期沒有到適合的季節綻放,只能早早枯萎了。

正當我在這里展開文縐縐的思想運動時,恩明走了出來,我驚慌的躲開,心里一陣惶愧失色,驚恐不安。

“我還以為你在廁所暈死了呢,你如果要尋死最好不要在我的周圍,我并不想背負這個責任。”

他這種冰冷的態度像對我澆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我渾身都像冰一樣冷了,怔怔的望著他。

片刻,他調侃的笑道:“怎么?心疼了,是不是在想這個優秀的男人原本是你的?”

我看著他既傲慢、狡黠又冷漠的笑容,心中疑惑,我摸不透他的情感,為何可以如此跳躍?如果這樣調侃我的情感,那我寧愿他如浴室里那般不對我言語什么,保持沉默就好。

我唇微揚,似笑似蔑,目光冷然,道:“我只是在想,這幾年你到底受了些什么樣的苦,讓你變成這樣。”

讓我害怕......

“韓依筱!你別給我在這里裝,你心里想點什么我會不知道?!你是不是想,沒想到我可以有今天,我會救了我父親和家里,你以為我會成為這個城市的落魄者是不是?”

他眸中漸漸流露出一絲失望和憤懣,用狠狠的眼神逼問著我。

我倒吸了口冷氣,心里慢慢的在痛,我也被激怒了,目光冷厲,決然道。

“是的!我就是想不到,你怎么樣!”

我內心的痛只能轉變成這樣的怒吼,豆大的眼淚顆顆落下,我如受傷小獸般朝他嘶吼。

“我后悔了,后悔不該拋棄你去美國!如果我知道你會有今天,我一定不會離開的!”

我幾乎把自己給逼哭了,覺得自己可能會大哭一場。

啪!!!!

恩明揮手打了我一掌。

我驚訝的睜大眼睛,細若的眉眼微微顫栗。

他勃然大怒,額頭上青筋迸起,眼里除了怒不可抑,還漸漸滲出一縷驚痛似的絕望,咬牙說道。

“韓依筱!我告訴你,只要我付恩明活得好的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好過!”

對,就是這樣,恨我,就用勁恨吧!我另可他打我一掌,也不愿活生生的看著他被我傷及后的報復。

他把鑰匙丟在地上,奪門而出。

我蹲下去,拿起鑰匙,突然感覺全身都沒有力氣。我癱在地上,捂住臉,我的心真的額蹙心痛,眼淚就成串地掉了下來。我真的好想告訴他真相,為什么?我要如此痛苦!真的快崩潰了,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像是迷路的小孩,走在森里的中央,卻無路可走,我只能嘶聲裂肺的哭泣,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絲絲安慰。

他還是愛我的,盡管他一心想報復我,但是還是愛我的!

我堅信!

我去了趟超市,不管怎么樣,人不是都得生活嗎?我說過,我的手藝很差,但是,基本的菜還是能做出來的,只是不能上場面而已。

一個人走在街上,感覺自己像個棄婦,呵呵,我不過才三十而已,卻落得一身的傷。

我看著路上的情侶,他們幸福的笑著,我開始羨慕了,這樣的笑,只是在沒有經歷些無奈的東西才會有的吧,如果誰都像我這樣,那這個社會還有什么愛情的美好呢?還是多點好啊!

我拿著購買到的材料整整在街上游蕩了兩個小時。廣州的街頭,永遠都是那么充滿了忙碌的氣息,稍稍慢一點,你就會被淘汰。像我這樣像個游魂似的估計也沒幾個,路上的行人不斷的撞著我的肩膀,雖然有小小痛感,我卻覺得很真實。

手機響了。

“依筱姐,是我......小宇......”

我心里一怔,是小宇。

“就......那個小劇場,周末晚上......你要去嗎?”

我遲疑了,我開始害怕現在的我會被小宇看到,害怕他失望......我......是個不幸的女人,并不是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小宇,這幾天我有點不舒服......改天好嗎?”

“好,那我等你,依筱......那......我不打擾你了,再見。”

“好,謝謝你,那,再見。”

小宇,如果我早遇見你,那,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呢?可惜沒有如果。

我打電話給了老同學,說想一起吃個飯,老同學娜娜很快就答應了我的邀請。娜娜是我大學同學,長的牛高馬大,卻是個內心細致的好女人。我回國之后還沒和她聯系過,想必她一定很開心我單獨約她。我就近找了一家星巴克要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的等著娜娜。

半個小時之后,娜娜終于趕到了。

她很高,一米七的個頭,在那廣場,我一眼就認出她了。那走路的架勢還是不變,風風火火的,一米七個頭的人還穿著7cm的高跟鞋,還真心佩服她可以毫不顧忌周圍矮小女人的自尊心。

還沒等她緩過神來我就忍不住開始嘮叨了。

“我說你能不穿那么高的鞋嗎?也考慮考慮別人的感受?”

她站著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嘿!你怎么一點都沒變啊!上來就嘮叨,也得等我喘過氣來啊!真服了你了!”

我壞壞的繼續調侃她,“服了我吧?大學到現在你那天不服我的,說!”并拉開椅子讓她坐。

“我說韓依筱,別亂說哈!誰服誰還不知道呢!照你這話的意思,當年我是你的手下敗將啦?”

“誰說不是呢?”我狡黠的反問她。

她看著得意洋洋的我,嫌棄道:“瞧你一臉得意樣!小心我吐口水哈!”

“哎呀!你敢!”

“得了得了,你約我出來就是來相互詆毀的啊!”

我特賤的問她:“你想我不?”

“嘖嘖嘖!你這一去就玩消失,電話也沒一通,虧你做得出來!”

是啊,我去了美國之后真的消失了,除了和父母聯系,她們我真的都沒聯系過。一方面是覺得自己去了美國也不是光彩的事兒,因為當時個個都認為是我嫌貧愛富,背叛付恩明在先。

另一方面,我不想讓付恩明和安曉君對我的狀況有所了解。

我假裝死不要臉的樣子,調皮的問道:“怎么?我玩消失還礙著你們生活啦?”

“哎!韓依筱,你是不是在外面生了孩子?”

聽到她這個猜測,我實在忍不住便哈哈哈大笑了起來。看見我這樣笑,她反倒更加懷疑我了,抓住我在桌子上亂舞的手,“快說!是男孩還是女孩!”

后來,我沒有告訴她我現在又和付恩明在一起了,也沒有說太多的關于我和李子秋在美國的事情,我用進修來搪塞過去。

娜娜是個好女人,大學的時候和同鄉的一個男孩好上了。但這偌大的廣州城,那里是那么容易混的,剛出社會的他們,卑微的努力著,生活的艱辛讓她流盡了淚水,她當時說,如果阿福沒有房子,她是不會嫁給他!我當時就說:他絕對是個潛力股,你要聽我的話就去守護,要么就放棄。后來,她當真守護過來了,現在阿福也是世界五百強中國區域的區域經理,而她當年擔憂的房子,自然也是有了。

我們聊了很多,從上學時候的事情,再到現在難得再聚的每個姐妹,還有她的阿福。

結束和娜娜的相聚后,我便匆匆回到了公寓。付恩明不在,他會去哪里呢?我真的傷了他,可又如何,他又何嘗沒有傷我呢?我嘴角泛起了無奈的笑意。

我找到圍裙后,開始在廚房忙碌,我想,也許這樣做他會開心點吧。我像個棄婦在獨子等待丈夫的歸來似的,那么悲憐。

我做好菜后,已經11點了,他還是沒有回來,我就坐在沙發上等,怎么晚了,難道我傷你就真的那么痛嗎?值得喝酒至深夜嗎?而你傷我呢?就如此輕描淡寫嗎?

等著等著,我就漸漸入睡了,我實在是太困了,有什么比心累還要累呢?朦朧中,我感覺門開了,人走近我身邊,把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我睜開眼睛,撲抓到了他眼中略過的心疼。

他皺了皺眉頭,冷冷地扭過了臉去,極力不讓我看到他的心疼。

“你是想冷死在我家?”

我眼眶漸漸紅了,我想,他還是愛我的,盡管他一心想報復我,但是還是愛我的!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回來了......我做了飯,你吃了嗎?”

“恩,我知道了,你洗洗睡吧。”

他還是沒有別過臉來看我,我又開始失落了。我沒有再說話,我想我們再多交談幾句,必定會吵起來的了。我幫他把外套掛起來后就走進了浴室。我想,他應該會吃吧,畢竟那是我做的。

洗完出來后,我看到桌子上的菜還是原封不動的擺著,才知道自己多么自作多情。

他還是不想給我一絲的原諒,盡管只是一頓飯,只是我做的飯而已,他卻也不肯給我一絲安慰。

我開始懷疑我此前在他眼里看到的心疼是否真的存在了。

書房的門開著,我想,他應該又進去了吧。

罷了,我還在期待什么呢?真想抽自己幾個耳光。

我把桌子上那些讓我心痛的食物統統都倒進了垃圾桶,浪費就浪費吧,總比在這里受到我們彼此的戰爭硝煙要好多了。

韓小青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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