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的豪宅并不在市中心,朱娸身上沒錢,就算有出租車和公交車,她也沒辦法上車。而此時的她也并不想坐車,心里滿滿的都是憂傷。她沉浸在回憶里那些快樂那些傷,她突然好懷念那個不厚實卻十分溫暖的懷抱,可惜一切都已經(jīng)回不去。不知道徐昆如今過得怎么樣,會不會如他自己所說,和她分了就不想再戀愛?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徐昆那么寵她,原本以為找到一個可以讓自己永遠??康母蹫沉?,卻沒想到還是一場幻影,她受的傷太多,已經(jīng)累得不想在愛,要么就直接結(jié)婚,要么就別來招惹,她已經(jīng)失去了戀愛的熱情,過了激,情,熱,戀的年紀(jì)。
一陣晚風(fēng)拂過,絲絲涼意穿過身體,朱娸不禁搓了搓手臂。她嗅到了空氣中那一抹潮濕,怕是要下雨了。下雨也好,如此便可洗去她一身厚重的悲哀,讓自己重新輕松起來,丟開那些不屬于她的壓抑,放開手腳過屬于自己的生活。
朱娸獨自行走在路上,路過的空車會朝她鳴笛,然后車燈掃過朱娸遠去。天空開始哭泣,一滴,兩滴,三滴,無數(shù)滴,傾盆大雨只在轉(zhuǎn)眼之間便將朱娸包圍。朱娸站在雨里,一只手掛著一只鞋,張開雙臂抬頭,讓雨滴盡情的打在自己臉上。
在這她最喜歡的雨和夜中,朱娸可以盡情的放松自己,卸下所有偽裝只做自己。走著走著,她突然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痛苦,每每只有在夜的掩飾下,朱娸才會一個人流淚,偽裝被雨水洗去,那顆壓抑得太久的心盡情舒展,溢出來的是無盡的悲傷。她的外表將快樂的都用完了,內(nèi)心只剩苦澀。
貝厲軒回到大廳內(nèi),和別人說說笑笑,就好像什么都不曾發(fā)生。眼睛卻始終盯著門口,他真的希望下一眼她就會出現(xiàn)在門口,只要她回頭,他便毫不猶豫的抱緊她??上В]有見到她。
窗外淅淅瀝瀝的滴著雨水,貝厲軒走到窗前靜靜的看著,李嫻微端著紅酒在他身旁站定,他那一抹孤獨,自從朱娸離開便一直跟隨著他?;蛟S這是個好機會,自己可以趁虛而入,撫平貝厲軒心中的傷,這樣她就可以成功上位了。
"貝總,干杯。"李嫻微笑得溫柔,語氣更是可以捏出水來。貝厲軒牽起嘴角輕輕和她碰了一下,隨后又望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發(fā)呆。
"貝總,能否有幸邀請你共舞一曲呢?"李嫻微不甘心,她決心要將朱娸趕出貝厲軒的心門外,她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
"好啊!"貝厲軒禮貌的微笑,兩人放下紅酒杯,相擁著轉(zhuǎn)入舞池。無數(shù)女人投去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李嫻微得意的朝貝厲軒懷里靠了靠。貝厲軒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里的女人,眉頭皺了起來,想推開卻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就沒離開的意思。
前一秒靠在自己懷里的還是朱娸,她還在自己懷里對田鵬發(fā)脾氣。不知道她回到家里了沒有,她應(yīng)該沒有錢吧!人生地不熟的,她會去哪?會不會遇到危險?她身上還有傷,要不要緊?她那么喜歡淋雨,這會兒一定在哪里淋著吧!要是傷口發(fā)炎了怎么辦?摔倒了或者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該怎么辦?現(xiàn)在是不是一個人躲著哭?那個傻丫頭肯定不會自己回家的。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麻煩和華星說一聲。"貝厲軒說完便推開李嫻微向門外奔去。他不應(yīng)該讓她一個人離開的,她那么笨,要是再發(fā)生事情改怎么辦,他當(dāng)時真是被氣昏了。
李嫻微看著貝厲軒狂奔而去,她知道他肯定是去找朱娸了,朱娸,竟然搞砸了她的好事,李嫻微眼神漸漸變得狠辣,她恨證券網(wǎng),真希望朱娸永遠也別再出現(xiàn)。
貝厲軒沿著來時的公路一直找,竟然忘了要開車,而是直接跑了出來,衣服早以濕透,但焦急的他并不覺得冷。一路走來,貝厲軒一路喊。卻始終沒看到朱娸,他便一直一直走。
夜雨中,漸漸的貝厲軒有了些涼意,這么冷,那傻女人會不會凍壞了?貝厲軒不禁更加焦急。終于,遠遠的,他看到雨中一個小小的身影縮作一團,那一陣陣嚎哭聲讓他心疼不已。
貝厲軒走過去,將自己的外套披在朱娸身上,朱娸抬起頭靜靜的看著貝厲軒,臉上雨水淚水混在一起。看了貝厲軒一會兒,朱娸又將臉買入自己的膝蓋。貝厲軒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捧起她的臉蛋,妝容早已被沖刷干凈。
"回家吧!"貝厲軒柔聲開口,將朱娸拉起來背在自己背上。這丫頭怎么那么輕呢?
朱娸趴在貝厲軒背上一聲不吭,他的背很溫暖,說實話,她已經(jīng)冷得不行了,現(xiàn)在只想好好汲取他的熱量。貝厲軒感覺到朱娸緊緊的靠著自己,嘴角竟然不自覺的翹起。這種感覺真幸福,似乎傅潔從來沒有給過他這種感覺,這就是喜歡?這么說,他從來就沒喜歡過人?這算不算人生的一大失敗?如果朱娸知道的話肯定會笑死他吧!
"你的車呢?"朱娸突然開口,貝厲軒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想坐車?"貝厲軒扭頭。
"嗯!"她只是不想他背著她太累。
"還是,你再關(guān)心我,怕把我累壞了?"貝厲軒一臉奸笑。
"才不是呢,誰關(guān)心你了?你死了才好呢?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啊~"被猜中心思的朱娸只好以憤怒來掩飾。
"不放不放就不放。。。。"貝厲軒背著朱娸跑起來,兩人僵持不下。
突然,貝厲軒腳下一滑,兩人瞬間消失在公路上。朱娸自半人高的綠化帶里爬起來,氣憤的她將剛抬起頭的貝厲軒再次摁回了綠化帶里。
"你想死就死,別帶上我?。?
"我死了肯定不會讓你獨活的"貝厲軒爬起來,一把撲倒朱娸。
"滾開,我不認識你。"朱娸推開貝厲軒,在旁邊的草地上坐下來,累啊,她全身都痛完了,本來身上的傷就沒好,現(xiàn)在又滾綠化帶里,真是禍不單行??!她這是得罪哪個神仙了,要這樣折磨她。
"對不起。"貝厲軒在朱娸身旁坐下,輕輕吐出了三個字,伴著雨聲傳入朱娸的耳朵。
"沒關(guān)系。"朱娸看了貝厲軒一會兒才說,她不會計較什么?但她心里明白,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就算不計較,但她心里已經(jīng)有芥蒂。